“……”没有人敢答话,众人的头垂得更低了。人们都很清楚齐横和石乐宣之间的关系,名为上下级,实为兄弟。
齐横猛的跨前一步,一把把第二兵团的兵团长铠领抓住,往回一带,大吼道:“本帅问你,乐宣他人呢?”
兵团长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说道:“将军他……将军他……他……”
这时候,人群自动自觉地分开,四名风军士卒高抬着担架,缓缓走到齐横近前,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担架放下。
齐横低头一瞧,心凉半截,担架上覆盖着一件血红的披风,看不见下面躺着的人是谁,但这件披风他可认识,那正是石乐宣的。
他在原地足足僵站了半分钟,然后,慢慢蹲下身子,伸出手来,夹起披风的一角。
那么骁勇善战,那么铁骨铮铮的齐横,此时手都抖动得厉害,他抓着披风的一角良久良久,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将其掀开,不过大颗大颗的泪珠子已从他眼眶中滚落下来。
兄弟之间本应当同甘共苦,当初的苦日子都一起熬过来了,现在才刚刚过上好日子,却又天人相隔,齐横心如刀绞。不知过了多久,他松开抓着披风的手,声音沙哑地说道:“传我将领,全军准备,随我出战!”
“将军不可……”叶堂、高宇双双上前拦阻。齐横现在的心情,他二人可以理解,不过莫军显然是有备而来,利用破军弩来对付己方的重甲,即便全军出击也未必能讨得便宜,反而还会徒增伤亡。
但此时悲痛交加、满胸怨气的齐横哪里还能听得进叶、高二将的劝言,他看都没看二人,手握腰间佩剑的剑柄,一边上马,一边冷冷说道:“现在谁若敢拦我,我必杀之!”
齐横一句话,把叶堂和高宇下面的话给硬生生堵了回去。二人眉头紧锁,干着急,没办法。且说齐横,跨上战马,率领第9军全部,直接向莫军大营冲去。
接下来的战斗,就和刚才那场激战的翻版一样,莫军以破军弩对付重装骑兵,那居高临下的劲射,让第九军的将士成了人家的活靶子。
现在这种情况,如果第九军是轻骑兵军团,可能只需付出稍微的代价,便可突破莫军的弩阵,可第九军偏偏是重装骑兵军团,帕布马缓慢的速度成为了最致命的弱点,只要将士们进入莫军弩箭的密集地带,就别想再全身而退。
此时,即便是由齐横亲自指挥作战,一个兵团顶上去,也只是在转瞬之间就折损大半,根本靠不到莫营的近前。
齐横已经怒火攻心,完全不计代价的指挥麾下将士向前冲,没有参战,在后方观望的叶堂、高宇二人连连摇头,如果照这样打下去,整个军团都得被耗光。
二人一商议,干脆也不知会齐横了,直接传令身边的士卒,敲锣鸣金,把前方作战的将士们统统召回来,这仗己方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打了。
第393章
莫军早有准备,以风国的破军弩来对付风国的重装骑兵,导致第九军损失惨重。
叶堂、高宇没有征求齐横的同意,私自下令,鸣金收兵,在他二人看来,再不撤退,己方就得全军覆没。
擂鼓前进,鸣金收兵,这是千古不变的军令。即便齐横是全军主帅,后方金鸣声起,他也得乖乖退下来。
且说第九军将士,听到身后传来的金鸣声让人们无不长出口气,当即后队变前队,全部撤下阵来。
齐横气恼,第1个跑回本阵,看到叶堂和高宇,厉声喝问道:“是何人鸣的金?本帅并未下达撤退命令!”
叶堂催马上前,拱手说道:“将军,是末将下的命令!”见齐横的眉毛竖立起来,他继续说道:“将军,莫军准备了大量的破军弩,这正是克制我军的利器,再打下去,我军非但讨不到便宜,反而只会徒增伤亡,将军三思啊,千万不可因一时冲动,而伤了全军将士的性命!” 齐横知道叶堂的话有道理,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何况,自己的好兄弟石乐宣正是死在对面莫军的手上,现在让他放弃报仇,他哪能接受得了?
他还未说话,高宇也走了过来,正色说道:“将军,第九军是我大风第一支骑兵军团,也是唯一的一支骑兵军团,至关重要,将军就算不顾自己的身家性命和日后前程,但也要为全军将士着想,为大风留下这支骑兵血脉啊!”
高宇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头,让齐横彻底冷静下来。他久久没有说话,转回头,先是看看周围的将士,再往往远处战场上那随处可见、铺满地面的尸体,他忍不住仰天长叹一声。是啊,第九军是大王的心头宝,如果真在自己的指挥下导致全军覆没,就算最终能杀进敌营,血洗莫军,为兄弟报了仇,自己的性命恐怕也保不住了。正在他考虑要不要接受叶堂和高宇的建议时,这时候,后方突然有风军士卒快马赶来,到了齐横近前,插手施礼,道:“将军,大事不好,莫军已冲出营寨,反击我军!”
“什么?”齐横刚刚冷静下来的情绪又被一团怒火所取代,莫军实在欺人太甚,自己不去攻它,它倒反攻出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双目圆睁,向左右大声喊喝道:“我军将士听命,随我迎战……”
他话音还未落,叶堂和高宇已一左一右的把他夹住,急声说道:“将军!若非莫军胜券在握,它岂敢反杀出营寨?以现在的情况,我军万万不是莫军的对手,将军不可再呈一时之勇,害死更多的将士了!”
齐横蚕眉竖立,虎目充血,怒视着叶堂和高宇二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也不用他再发话了,叶堂对周围的众将说道:“马上撤退!莫军要把破军弩顶在前面,速度肯定快不了,追不上我军。”
“末将遵命!”现在第九军的将士也都能感觉得出来,与敌硬拼下去,己方就是在以卵击石,主帅齐横已气昏了头,好在两名副帅还保持冷静,这时候不听副帅的指挥,那还等到什么时候听啊?没等齐横发话,众将们已纷纷离去,去指挥各自的部下,向来路后撤。齐横被叶、高二人夹着,想动也动不了,气得哇哇大叫,若非他二人是自家兄弟,若非他俩是堂堂的副帅,此时他恐怕早就抡刀把二人劈了。他怒吼道:“你二人要干什么?想以下犯上,造反不成?” “将军啊,我军现在撤退,并非是不如莫军,也不是怕了莫军,只是暂避其锋芒罢了,等日后我军抓住机会,定让莫军血债血尝,将军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叶堂和高宇耐着性子好言相劝。齐横是冲动,但他可不是傻瓜,他心里也有数,今日之战只能到此为止,不然的话,己方怕要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只是,要让他这么高傲又好胜的人承认自己不如敌军,心里也转不过来这个弯,在叶堂、高宇二人的强拖硬拽之下,他半推半就的也跟着全军撤退下来。正如叶堂和高宇判断的那样,莫军不敢力敌第九军,只能把破军弩摆在全军前面,如此一来,追击的速度自然缓慢无比,第九军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把莫军的追杀甩出数里之外。就在第九军被迫北撤的时候,突见前方尘土漫天,好像刮起一阵飓风,久经沙场的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大军团在行军时的情景。走在全军最前面的齐横、叶堂、高宇三人看得真切,心头同是一震,暗道:难道莫军还在半路上设伏了不成?齐横暗暗咧嘴,但嘴上可不服输,还冲着叶堂和高宇哈哈一笑,说道:“前方有莫国伏兵,这可不是本帅不想撤退,而是莫军不给我们撤退的机会,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与敌决一死战了!”说话的同时,他已把九转断魂刀提了起来。叶堂、高宇二将同是倒吸口凉气,前方真是莫国的伏兵吗?若真是如此,那莫军的派兵布阵也太精妙了,难道莫军统帅是神人不成?就在齐横故作镇定准备应战,叶、高二将担忧不已的时候,前方探子快马回来禀报:“将军!大王已亲帅我军主力赶来,就在前方两里之外!” 啊!原来是大王的军队!听闻探子带回来的消息,众人无不在心里长松口气。齐横冷冷哼笑一声,说道:“算莫军命大,若是莫国伏兵,我必杀它个片甲不留!”说着话,他把九转断魂刀又挂回到马鞍旁的得胜钩上。叶堂、高宇心中苦笑,暗道:应该庆幸前方的大军不是莫国伏兵才对,不然,己方这回怕要有全军覆没之危了!时间不长,第九军正前方迎面而来的大队人马赶到近前,这时候,第九军众人也都看清楚了对面的旗帜,清一色的风旗,黑底红面,向下看,那密压压的红缨聚在一起,扯天连地,无边无沿,一眼望不到边际。
没错,那正是唐寅亲率的风军主力,其中包括直属军全部、飞龙军半部以及百战军全部,总兵力超过四十万。
人过一万,便无边无沿,四十多万大军,用铺天盖地来形容毫不为过。
当齐横、叶堂、高宇见到唐寅的时候,立刻便察觉到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不用问,大王定然已经知道己方战败的消息了。
齐横倒是个有担当的统帅,不用唐寅问他,他主动跪地认罪,向前叩首,说道:“大王,是末将指挥不利,导致我军将士伤亡惨重,请大王惩处。”
唐寅坐在一辆半敞开的马车。马车三面封闭,正前方敞开,里面放置有软塌和长桌,由八匹骏马拉着。唐寅端坐在软塌之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垂目看了看跪于马车前的齐横,淡然问道:“此战,第九军折损多少将士?”
“这……”齐横的头垂得更低了。
“怎么?身为一军统帅,一战过后,连己方的战损都不清楚吗?”唐寅一只手放在桌案上,轻轻地敲打着。
齐横身子一震,急忙回道:“不、不!末将知道。”顿了一下,他又低声说道:“包括……石将军在内,共……共伤亡两万三千五百一十六人!”
“统计得很精确嘛!”唐寅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就在齐横以为他没有下文的时候,就听马车内啪的一声脆响,唐寅狠狠一拍桌案,沉声说道:“只一战下来,你就算折损二万余众,你这个统帅是怎么当的?当初又是怎么承诺于我的?不是说要扫平皓皖郡的莫军吗?现在没有扫平莫军,反倒险些被莫军扫平,你还有何脸面回来见我?” 唐寅每说一个字,齐横的头就向下低一点,等他说完,后者的头已经拄到地上了。唐寅的训斥让心高气傲的齐横无地自容,甚至连死的心都有了,脑门顶在地上,身子突突直哆嗦。
见状,叶堂和高宇眉头大皱,双双来到齐横身边,随他一同跪地,齐声说道:“大王,此次之败,过错并非全在将军身上。
” 唐寅冷笑出声,手指齐横,气呼呼地质问道:“不怪他,难道还怪我不成?”
令所有人都大感意外的是,叶、高二人竟大点其头,异口同声地说道:“大王确有过错。”
听闻这话,齐横的下巴差点掉下来。本来他还很高兴叶堂和高宇能站出来为自己说话,可听听他二人现在说的这些话,不像是来帮自己的,倒更像是来害自己的。
唐寅也被气笑了,扬头说道:“你二人倒是说说看,我有何过错?”
叶堂说道:“我军此败,并非败在莫军手上,而是败在我们自己的利器上!如果我军能守好常都,不被莫军偷袭得手,我军囤积的破军弩就不会落到莫军手上,更不会被莫军在战场上大肆使用,导致我第九军准备不足,损失惨重。”
第394章
“听你二人的意思,第九军之败,全因本王在常都布兵失误所致喽?”唐寅柔声笑问道。
“可以这么说!”叶堂和高宇回答得干脆。齐横在旁听得汗如雨下,但又不敢出面阻拦他二人讲话,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两位‘大圌爷’,你俩可千万别再说了!
唐寅慢慢握紧拳头,可还是忍不住重重捶打下桌案,喝道:“你二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当众埋怨本王的不是,难道不怕本王要你二人的脑袋?”
“大王,此败之过全在末将一人身上,大王要罚就罚末将吧!”齐横猛然的抬起头,看向马车上的唐寅。
本来他对叶堂和高宇的印象很一般,觉得这二人又死板又执拗,常和自己作对,处处与自己为难,可是关键时刻,他二人却能为自己挺身而出,据理力争,再联想当初他二人还曾救过自己的性命,齐横心里又苦又涩又感温暖,他也豁出去了,为了保叶堂和高宇活命,就算自己丢了性命也无所谓。
他话音刚落,叶堂冲着他微微摇下头,示意他无须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他对唐寅正色说道:“大王是明君,自然不会滥杀直言不讳的无罪之人。”
“好一个明君!一句明君,就让本王对你等的出言不逊毫无办法了?!”唐寅的话听起来像是气愤的质问,不过语气已经柔和了很多,握紧拳头也慢慢松开,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指甲。
叶堂、高宇二人垂下头,谁都没敢再多言语。他俩也是有分寸的,知道什么话在大王面前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什么话应该点到为止。
这时候,突然有风军探子快马来到唐寅的马车前,翻身下马,跪地施礼,急声说道:“大王,前方五里外发现一支人数不详的莫军!”
“哦?”唐寅挑起眉毛。齐横忙道:“大王,那定是追杀我军的莫军!”
莫军竟然都反过来追杀第九军了,可见此战第九军输得有多惨!唐寅心头暗气,侧头问道:“聂将军何圌在?”
“末将在!”听闻唐寅的召唤,聂泽急忙跨步上前,插手施礼。
“百战军迎战!务必将莫国追兵斩尽杀绝!”唐寅冷冷说道。
“末将遵命!”聂泽领命,转身正要离去,叶堂急声提醒道:“聂将军,莫军持有破军弩数百架之多,可要多加小心啊!”
聂泽愣了一下,随即拱手一笑,说道:“多谢叶将军提醒。”以前贞军或许怕破军弩这种武器,但现在,他们也是风军,也具备数量众多的破军弩,和莫军对着用,没什么好怕的。
遵照唐寅的指令,聂泽统帅百战军先行迎敌。
不过他们并非碰上莫军,当莫军听说第九军已与风军主力汇合的消息后,立刻放弃了追杀,悉数返回大营,又摆出了龟缩死守的架势。
他们选择撤退,这次风军还不依不饶了呢,唐寅指挥大军,一路南下,很快便抵达莫军大营。放眼望去,这座莫营的规模可够宏大的,即便是站在一处高点,都看不到营寨的尽头,里面营帐连着营帐,营房接着营房,一排排,一列列,分不清楚个数。如此一座大营,如果是按照全军编制建造的,那么这支莫军的兵力绝不少于五十万。
观察完莫军大营,聂泽便向唐寅断言,这是莫军主力的大营,里面的莫军兵力绝不会比己方兵力少。攻坚战,三倍于敌,方能稳胜,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进攻的一方在理论上是打不下防守方的。
唐寅最看不起的就是理论上的说法,兵无常形,理论的东西只能作为参考,绝非左右战术的根本依据。由于唐寅的一再坚持,风军对莫军大营还是展开了强攻。
风军这次的进攻,第九军团已经完全无法派上用场了,首先是第九军团太容易被破军弩克制,此外,重装骑兵无法与步兵混合进攻,重装骑兵机动性太差,不容易控制,在战斗中很容易误伤到自己人。
去掉了第九军团,风军的可战之兵其实也仅仅剩下直属军、百战军以及五万人左右的半个飞龙军,加到一起,还不足五十万,却想要攻破六十万众龟缩死守的莫军,其艰难的程度也就可想而知。
百战军作为被唐寅抱以厚望的军团自然要打头阵,由莫军大营的正前方发动进攻。三十万大军的推进,颇有吞天食地的气势,对面的莫军大营气氛异常紧张。
寨墙之上,早已站满了严阵以待的莫军将士,另外,破军弩业已居高临下的架起,在营寨之内,抛石机皆以准备就绪,只等风军进入射程,好发动致命的攻击。
双方剑拔弩张,激战一触即发。随着百战军推进时的轰鸣声越来越响亮,双方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最先发动攻击的是风军的抛石机。
随着此起彼伏的喊喝声,风军布置起来的抛石机齐齐发动,一颗颗石弹弹飞到半空当中,然后挂着呼啸的破风声,急速向莫军营寨砸去。
一时间,莫军营寨轰隆声阵阵,土崩声不断,内外开花,尤其是寨墙,被不断砸落的石弹撞击得木屑横飞,前后摇颤,上面的莫军士卒有大半都直接趴在地上,生怕被甩下寨墙。
顶圌住了风军石弹一轮又一轮的打击,接下来,外面的百战军业已进入莫军的射程。
在寨墙上指挥战斗的莫将们频频发号司令,把散乱的军兵们重新集结到一起,随后,对外面的百战军展开齐射,与此同时,破军弩也发挥出它特有的巨大破坏力。
寨墙上的莫军能射圌到百战军,同样的,外面的百战军也能射圌到莫军,双方你来我往,箭射不断,惨叫之声四起,中箭倒地者不计其数。
战斗中,莫军的破军弩往往能一箭穿死两三名风军,可是风军的破军弩、破城弩也能轻而易举的贯穿寨墙的护栏,直接杀伤后面的莫军。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又充满血腥和死亡的攻坚战。进攻的风军在推进过程中倒下一排又一排,后方的将士们都是踩着同袍兄弟的尸体一点点接近莫军营寨;防守的莫军也是战死一波又一波,一个阵上千兵力顶上一段不足五十米的寨墙,只转瞬之间,人就伤亡得七七八八,后面的将士继续顶上来时,连尸体和伤者都来不及处理,马上就得投入到战斗当中。
双方单单是被自己人活活踩死的伤兵就数以千百计。
前方战斗之惨烈,也让后方观战的将士们心惊胆寒。坐在马车内的唐寅暗自皱眉,当真是换帅如换刀啊!眼前这支莫军,无论是战力还是斗志,都象脱胎换骨似的,和以前的莫军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这个莫国水军统帅许冷之还真是有过人之处,自己之前倒是小瞧了此人。
看起来,只靠百战军是很难攻破莫军大营……唐寅揉着下巴琢磨了片刻,他挺身站起,动作利落地下了马车,对周围的众将说道:“飞龙军在此压阵,直属军将士随我绕行到敌营后方,偷袭营后!”
唐寅的意图很明确,百战军业已吸引了莫军的主要精力,那么营后肯定是防守弱点,己方若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敌营后侧,发动奇袭,定能一击取胜。
直属军主帅舞英早就等得不耐烦,听说大王要率自己的直属军偷袭敌军营后,她当下大喜,插手说道:“末将这就去准备!”
看到舞英兴奋的模样,唐寅不得不泼冷水地说道:“舞将军,你也留此为百战军压阵,我率兄弟们前往即可!”舞英是舞媚的妹妹,也是他的小圌姨子,但凡存有危险的行动,他都会尽量避免让舞英参与。
舞英的心情立刻跌落到谷底,直属军要去偷袭敌营,而自己这位统帅却要被凉在一边,不能参加,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啊?她深吸口气,摇头说道:“不!大王,末将必须得去!”
唐寅坚持道:“百战军与敌军交战激烈,这里也需要有人来主持大局,你就不要再争辩了。”
每逢关键时刻,大王总要把自己扔下,这一点让舞英实在难以忍受。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把唐寅的大氅抓圌住,语气坚定地说道:“军中将领如云,他们都可以留下来主持大局。末将这次一定要去!”
“你——”舞英真要执拗起来,唐寅也拿她没办法,后者凝视她片刻,抖动大氅,把舞英的手甩开,然后沉声说道:“你要去便去吧!”
听大王终于同意了,舞英的脸上立刻露出喜色,她拱手说道:“多谢大王成全!”
“到了战场上你可要听我的,如果你再不遵命,我可让人把你绑回来!”唐寅用手指敲了敲舞英的头盔,然后翻身上马。他的话虽然有威胁的成分,但动作却不自觉地流露出溺爱之情。
唐寅、舞英率领直属军,先撤后绕,为了避开莫营的观察,特意绕了一个大圈,悄悄接近到莫军大营的后侧。
第39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