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给你泡杯热茶吧。”
“不用了,你去睡吧。”我轻声对陈清怡说道。
“那行,我先睡了,你也别熬太久了。”陈清怡说完轻步向门外走去。
“等等……”我喊住了陈清怡。
“怎么了?”
我凝视陈清怡许久,终于说道:“我们要个孩子吧。”
陈清怡有些诧异:“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了?”
我沉默,事实上这一年半,我亏欠她很多……
陈清怡笑了笑,道:“我们还年轻,要孩子的事情,等皮皮大了些再说吧。”
……
陈清怡离开后,我的情绪忽地变得微妙,拉开窗帘眺望着这座城市的夜景,目光却看不到尽头,我随之困惑,我的未来还会有变故吗?
第3章 强劲对手
当王子和韩枫相约周末去野钓的时候,我依然时刻保持着紧张,将自己置身于工作中,好似化身为一台工作机器,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参加过朋友们的集体活动了,有时候我也好奇自己这么做的理由,可是从来得不到答案,朋友们聊起时,都说我是在发泄,事实上,我真的不懂自己为何会这样。
忙碌中过完一个周末,我忽然接到王兢的电话,说是他在南通出差,要和我聚聚。
这一年多,我和王兢时常会聚聚,基本上我去扬州都会约他,而他来南通,自然也会约我,只是我已经不再喝酒,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友谊。
中午我叫上王子和韩枫,一起去赴了王兢的约,而这一次,他很意外的带了两个陌生的男人。
落座后,我们互相介绍,王兢对我们说道:“这是刘杰和张存,是我工作上的同事,也是我的兄弟。”
我、韩枫、王子分别和他们打招呼,随之开始吃饭,除了我,他们都喝的白酒。
各自关心了一下近况后,我向王兢问道:“这一次来南通有什么差事?”
王兢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神情变的郑重,他对我说道:“最近我们吴总和一个幕后的老板,准备进军咖啡简餐行业,现在这个项目交由我们三人负责。”
我有些诧异,虽听说吴总近两年一直对餐饮行业很感兴趣,但没有想到会涉足咖啡行业。
王兢点上一个烟继续说道:“咱们是朋友,但是各为其主,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了,我们的定位和品牌策略与你们海景咖啡完全一致……我们会紧跟你们的营销策略完成客源导流,而且公司的总部也将设在南通。”
王兢的话让我感到震惊,他的策略是一种野蛮的智猪博弈手法,目前我们海景咖啡已经完成了原始积累,在市场上获得极好的口碑,这个时候横空出现一个与“海景咖啡”几乎无异的咖啡店,且我们有什么营销活动,他们便紧紧追随,在这种攀附的效应下,无疑会吸引消费者的关注,短时间内便借助我们已经积累出来的知名度,提升自己的知名度。
更重要的是,他们这种野蛮的智猪博弈手法,会无限大的增加我们的运行成本,使双方陷入到恶性竞争中,我几乎可以肯定王兢口中的幕后老板必有来头,如果没有足够的财富,谁敢玩这种赤裸裸的资本游戏。
“另外一个幕后的老板是谁?”我问道。
王兢耸了耸肩,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不清楚,但吴总的指令很明确,就是要进军高端咖啡行业,资金不是问题……至于这个针对你们海景咖啡的侵略式营销策略,和吴总、幕后老板都无关,是我带领我的团队制定的,我们就是想利用海景咖啡积累的知名度,快速上位……既然大家都定位高端市场,迟早要正面交锋,倒不如在初期就全面对抗,形成话题效应,减少我们品牌建设的成本。”
我点了点头,抛开竞争关系不说,我还是很欣赏王兢的坦诚的,只是他的策略实在是过于侵略,但这就是商场……从此刻起,我和王兢将分属两个阵营,尽管私底下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关系。
王兢向我伸出了手:“很期待和你的博弈。”
我握住了王兢的手,笑了笑道:“我也是。”
……
与王兢等人分开后,王子、韩枫随我一起回到公司,他们各自点上一根烟,面色均凝重。
“那个王兢也太挑衅了吧,竟然当着我们的面,给我们下了挑战书!”王子的语气不悦。
我摇了摇头,道:“各有各的立场,而且我不认为他这是挑衅,反而是出于朋友间的提醒,难道你希望他背后放你冷箭?”
韩枫点了点头认可了我的说法,面色凝重地说道:“只是他的针对性也太强了……餐饮行业客源流动性本来就很强,一旦他们在服务和硬件设施上超过我们,我们会全面陷入被动!”
韩枫的担忧不无道理,王兢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吴总给他交了底,资金将成为他们最大的优势,目前能应对的便是让“海景咖啡”上市,进一步凑集资金抵抗这一次的竞争危机,但是去年证监会对餐饮公司上市的净资产、利润、增长率,盈利水平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按照“海景咖啡”仅仅发展两年的规模,还达不到这个要求。
我沉默了许久对韩枫、王子说道:“其实我更想弄清楚另一位幕后的老板是谁,他到底会提供什么程度的资金去建设这个项目,这样我们也有个底去应对。”
“是啊,但是吴总的人脉那么宽,实在很难确定他的合作对象是谁,且不论这位幕后的老板,仅仅是吴总也够我们喝一壶的了!”王子表情凝重地说道。
我和韩枫点了点头,沉默许久,韩枫说道:“要不我们放弃直营的模式,开放一批特许经营的加盟店吧。”
我坚决否定,道:“不行,我们it管理平台偏弱,很多流程无法通过系统保证,一旦爆发式扩张,信息流和人流的复杂性就会呈几何数增长,如果管理能力跟不上,很容易就出差错,到时候还没有等竞争对手动手,我们自己就已经阵脚大乱了……”
稍稍沉默后,我又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先静观其变,想彻底颠覆海景咖啡,也不是他们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事情,这个时候我们需要冷静的头脑去做准确的判断……我们还有一些时间。”
韩枫和王子点了点头,这件事情需要我们从长计议。
……
傍晚时分,我接到了陈清怡的电话,她告诉我今天她要参加一个会议,会晚点下班,让我去学校接皮皮,我立刻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赶到了学校。
夏老师陪着皮皮等着我,直到我来,将皮皮交给我后,才放心离开。
我将皮皮抱上了车,他得意的从书包里拿出一个hasbro的变形金刚对我说道:“老爸,你看我的变形金刚帅不帅?”
我诧异地问道:“谁给你的?”
“两个不认识的阿姨!”
我心头本能一紧:“她们长什么样子?”
皮皮想了想,道:“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啊……”
我有点头痛,皮皮太小,他根本不会用形容词描述相貌特征……
我暗自思量“其中会不会有安琪。”随之否定,皮皮曾经是见过安琪的……但又否定,毕竟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而且仅仅一面,当时只有三岁多一点的他,很可能没有记住安琪。
继续思量中,我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这几年,我积累了极广的人脉关系,或许仅仅是某个合作客户送的,再者以安琪独来独往的性格,和其他女人一起出现的可能性并不大……
第4章 一次聚会
我的车开的并不快,仍暗自思忖,看着饶有兴致把玩着变形金刚的皮皮,又引导着问道:“皮皮,你还记得那两个阿姨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吗?”
“一个阿姨穿的是黑色的衣服,还有一个有好多颜色。”
“她们送你玩具的时候,你们夏老师看到了吗?”
“夏老师不在啊。”
我又问:“那两个阿姨和你说什么了吗?”
“一个阿姨抱了我,说喜欢我,另一个阿姨然后就给了我变形金刚。”皮皮很耐心的和我说道。
我的心终于略微一送,按照皮皮所描述,便不太可能是安琪,这更符合合作客户的办事风格,或许要不了几天,便会再给我送上点什么。
……
带着皮皮在外面吃了个晚饭,我回到家中,片刻之后,陈清怡也归来,我将皮皮交给了她之后,又将自己关在书房内,思考着应对之策,王兢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从他当年将挫败关颖就可以看出来,而且这两年中,他一直负责“大兵龙虾”的运营,并且将这个餐饮品牌带到相当的高度,若谈在餐饮行业的经验,我不一定有他丰富,这是一个让我很头疼得对手。
我用火机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一个个应对的措施被想象出来,又一个个被自己否定,想击溃一个有充裕资金的对手,实在很难,你根本不能对其斩草除根,即便阶段性获胜,但因为其资金充裕,很快又可以卷土重来,而打一场持久的消耗战,不是我愿意的,一旦在这场战争中消耗的过于严重,那么“海景咖啡”上市的时间又将被无限期推后,进入恶性循环中。
……
一筹莫展中,我又接到了王兢的电话,他约我吃饭,让我把陈清怡也带着,说是田甜也在,具他说,就我们四人,只是为了叙旧,不谈工作。
我和陈清怡说了这个事儿,她并不拒绝,之后我们将皮皮送到叶婳祎那边,便去赴了王兢的约。
在我们到达时,王兢和田甜已经先于我们之前到达了,我和田甜是相熟的,但是王兢却没有和陈清怡见过面。
“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陈清怡抱歉的对王兢和田甜说道。
“陈主播,你本人比电视上更有气质!”王兢起身和陈清怡打招呼。
“谢谢,过奖了!”陈清怡笑了笑。
我又看着田甜向陈清怡介绍,道:“这位是王兢的老婆,田甜,人如其名!”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田甜没用正眼看陈清怡,更像是应付着“嗯”了一声,我有些无奈,许久不见她还是这么傲娇!
陈清怡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我,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入座。
……
“陈主播,张一西戒酒了,你带他喝一点吧。”王兢拿起啤酒瓶晃了晃对陈清怡说道。
“客随主便,喝一些吧。”陈清怡笑言。
王兢帮陈清怡倒了一杯啤酒,田甜却不咸不淡地说道:“哟,连你张某人都把酒给戒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儿不能发生的!”
我笑了笑和服务员要了杯白开水,也没往心里去,从我第一次和她见面,她就这么呛着我,两年前,我就已经习惯了。
“喂,咱俩喝一杯,我一女人找你喝酒,你不会拒绝的吧?”田甜手持倒满啤酒的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王兢显得有些尴尬……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我笑言:“王兢,发现没?你媳妇挑事时候的似笑非笑最有神韵。”
“张一西,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谁爱挑你事儿,一杯酒,你爱喝不喝。”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看着我怎么骑虎难下。
我只是端起杯子里的白开水喝了一口,对她说道:“以水代酒,真的戒酒很久了,不好意思。”
田甜还想说些什么,王兢赶紧救场,对陈清怡说道:“陈主播,第一次有缘见面,咱们喝一个吧。”
陈清怡点了点头,又对田甜说道:“带我老公向你陪个不是,他现在真的是滴酒不沾,并不是故意要唐突你。”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闻名不如见面,陈主播,果然体贴、温柔,难怪能让张一西这么死心塌地!”田甜话中有话地说道。
气氛忽的尴尬……
王兢好似成了救火员,又端起杯子对田甜说道:“媳妇儿,咱俩喝一杯,庆祝你旅行归来,待会儿给我们讲讲旅行中好玩的段子。”
田甜总算给了王兢面子,语气回复到正常:“这个咱们回家单聊,客人不一定爱听这些。”
……
一顿饭在一种说不清楚的氛围中吃完,直到离去时,我们也没有什么在正常范围内的沟通。
离开饭店时,夜已经有些深,我和王兢在后面走着,他有些抱歉的对我说道:“今天不好意思了,改天咱俩单独聚。”
我自然知道王兢的不好意思源于田甜的搅局,只是笑了笑,道:“你有时间随时可以!”
王兢点了点头,又道:“这半年我是肯定要待在南通的,希望常聚吧。”
我拍了拍王兢的肩膀,示意他放心,我知道他是担心,一旦我们在商场上有了剧烈的冲突之后会影响私下的朋友感情,事实上这是他多虑了,无论我们是做朋友,还是做对手,我都因此兴奋并期待。
……
路上陈清怡终于疑惑的问我:“王兢的老婆好像对你意见很大的呀?”
我有些无奈,却不想多说,停了停才说道:“我和她很久前就认识了,可能有一点误会吧。”随之我想到了那个已经陌生了很久的名字,或许在田甜心中一直认为是我辜负了莫寒,只是过去这么久,一切都没必要追根究底,那个曾经占据我整个世界的女人,或许已经为人母……而活着,总归会有这样、那样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