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女人、哥儿们常年住在地窖里,为了的就是帮助这些山里的铁匠们发泄欲望,生下来的孩子就沦为外族人的奴隶。
找到他们时,被关在地窖里的女孩、哥儿多达上千名,而生下来的孩子奴隶都有三千多名。
他们几乎没什么思想,因为一生下来就被人灌输他们是奴隶的思想,而那些关在地窖里的女孩、哥儿们更惨,已经完全麻木了,看到了人就只会往人身上蹭。
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的穆将离在打开地窖门的那一刻,看到里面的情形,直接干呕了好些天。
剿匪剿到这里,整个事情已经清晰明了。
当年,霁西那桩震惊天下的人贩案,不仅仅是为了官员们敛财,在这些官员看不见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推手——魆族。
自缙朝开国以来,魆族就一直有人扎根在缙朝国界内,通过贩卖缙朝的人口来为他们魆族敛财。
他们还找到一座无人发现的铁矿,在铁矿里扎根,这么多年,无声无息,几乎操控了大半个铁矿的铁运送到魆族,不断壮大魆族部落。
而许怀谦把这条产业链给挖了出来,断了他们向魆族输送财务的后路,他们当然恨许怀谦恨之骨。
于是策划了一起,半路刺杀的计划,只是没有想到许怀谦命如此之大,这样都没有让他死掉,还暴露了他们的存在。
昌盛帝得知这个消息,震怒不已,两国交战,可以以光明正大的抢夺地盘而开打,可是他们在缙朝国境内做着此等伤天害理,天理不容的事壮大族群,就太小人行径了。
战火一触即发,缙朝与魆族边境已经开战三年了,这三年内,缙朝有胜也有败的时候,总之局势很是紧张。
许怀谦估计,他回朝,昌盛帝可能会御驾亲征,毕竟,他的梦想从来都不是当一个国泰安民的好帝王,而是当一个铁马踏金戈的铁血帝王。
总之,多了一座铁矿,许怀谦觉得章秉文在京城能够申请到铁的机会应该有很多吧。
不管朝堂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这会儿许怀谦看着永远充满活力的陈小妹,笑话她:“我们都要回京了,你还帮衙门做这些事啊?”
陈小妹信誓坦坦地与许怀谦说话:“这怎么能叫帮呢,我现在拿着衙门的俸禄,也算是衙门的一份子,在其位谋其职,就算我回京后,不算衙门的一份子了,但只要我在一天,我就要把我自己的本职事情做好。”
“阿——”许怀谦拖长了音调,“看不出来我们家三小姐觉悟居然这么高!”
“那是!”陈小妹往往头,为自己骄傲到不行。
她今年十九岁了,如许怀谦想的一样,又往上长了长,不过没有长到许怀谦预期的一米七,只有一米六八。
可是一米六八的身高,在这个时代也是不可多见的大高个,再配上她那爽朗的性格,一点都不像南方姑娘,反而像个大大咧咧的北方姑娘,遭人喜欢得不行。
盛北的好多大户人家都来给许怀谦和陈烈酒提过亲,甚至就连一直守着许怀谦的冯胜冯将军都来为他儿子向陈小妹提过亲。
但是,都被许怀谦和陈烈酒拒绝了,他们问过陈小妹喜欢什么样的,结果这姑娘一点情商都不长啊。
根本没有喜欢的人!
两只眼眸干干净净,一点少女怀春的情绪都没有。
许怀谦和陈烈酒好歹都有个一见钟情是吧,陈金虎和王婉婉算是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这两个人要在一起多多少少都要带点情才好相处,她这样,他们要是因为别人家庭条件好,就把她嫁出去,也太草率了。
还是等她情窦初开了,知道自己喜欢不喜欢和这个人相处的时候再说吧。
至于十九岁的老姑娘没人要,谁敢说这话,许怀谦撕烂他的嘴!
“那我和你大哥去捕鱼去了,你大哥这里没胃口,我给他做点有胃口的。”许怀谦看着陈小妹笑,“你要犁地我可就不叫你了。”
“唉唉唉,我去,我去,二哥,我也要去!”陈小妹一听有别的活动,玩性瞬间大起,从牛力挖土铁犁上下来,把赶牛鞭和缰绳丢给在一旁等候的吏员,就往许怀谦这边跑。
她现在帮着盛北的衙门在各地帮助各地的村落建设小鸡小鸭小鹅孵化室,衙门也给了她和姜小山一样的职务,配了两个跟着学习的吏员。
毕竟,陈小妹和姜小山这样只能算外聘的技术人才,给个教授的名头就行了,想要获得教授的资格还是不够格的。
给她们配两个吏员也是为了更好的让他们往后接受他们手上的活。
现在陈小妹要跟着许怀谦一块回京,这衙门的活,她其实不用去干都行,她就是闲得太无聊了,才会出来帮着犁力。
现在有了更有趣的事,哪里还顾得上犁地。
“不是说在其位谋其职,只要在一天,就要尽到一天的职务吗?”许怀谦停步等了等她,假装诧异地看着她。
陈小妹鼓了一下腮帮子,知道许怀谦就喜欢逗她,向陈烈酒看过去:“在忙,我也要为我的亲人考虑不是。”
说些她挽上陈烈酒的手,关切地向陈烈酒问道:“大哥,你最近没胃口啊?”
“嗯,可能你二哥要走了,我有点食不下咽。”原本许怀谦要等到秋收后再离开盛北回京城述职的,奈何,现在缙朝和黎族的形势紧张,昌盛帝一天比一天焦躁,只能提前把许怀谦给召回去。
他是可以走,可是盛北还有一堆活呢,这些活陈烈酒就主动给他接了过来。
况且八月,修了三年的河道终于要修通了,陈烈酒也得亲自看看这河道修得怎么样才能够离开。
“大哥都好多年没有离开过二哥了。”对于许怀谦和陈烈酒的伉俪情深,陈小妹毫不怀疑,“二哥这一走,大哥肯定舍不得。”
怪不得胃口不好。
说话间陈小妹就想到了哄陈烈酒的方法:“我待会儿多帮二哥捕些小鱼,让二哥多炸一点,用油纸包着,能放好久呢。”
“也不用做太多。”听陈小妹这样一说,有点胸闷的陈烈酒顿时觉得心情上好了许多,“我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许怀谦是回京述职,现在盛北和京城的煤炭渣子路也修通了,许怀谦回京城也方便,陈烈酒没什么舍不得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只能拿这个当借口。
“小妹说的是,你想想你还有什么喜欢吃的,待会儿我都给你做点,留着我走了吃。”陈烈酒的饭量可不低,平日里怎么都要吃三碗饭的人,现在就只吃一碗就吃不下了。
而且不是一天两天,连着好几天了,可把许怀谦给心疼死了。
陈烈酒朝许怀谦笑笑:“没事别担心,我除了不想吃饭以外,也没有别的症状,可能是年龄到了,食物自然下降。”
“瞎说,人家到八十岁还能炫三四碗饭,你才三十岁就不能炫?”许怀谦抿唇,“肯定是你有年龄焦虑了,害怕自己开始长胖了?”
说着许怀谦在陈烈酒的腰上摸了一把,好像是胖了点,但许怀谦一点都不介意:“手感挺好的,你别担心,我爱死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闲你胖。”
“胡说什么呢。”陈烈酒也觉得自己最近胖了点,但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吃不下饭的,“我怎么可能会为这个不吃饭?”
“不会吗?”许怀谦眼睛放长的看着他,“当然谁为了练马甲线,还去河道上挖了半年土?”
一说到这个陈烈酒脸红了一下:“那是工地上的饭好吃。”
蒙谁呢,工地上的饭好吃,那为什么一练出马甲线就不去吃了。
他俩都十年夫妻了,他都不稀罕拆穿他。
“小鱼要吃什么口味的。”开春,水池里有不少鱼产了鱼卵,稍微长大的一点的小鱼捞起来油炸做成小零食的小鱼干,陈烈酒很喜欢吃,许怀谦就常给他做。
这会儿看到水渠里的小鱼,许怀谦问了他一声。
“椒盐口味的吧。”陈烈酒随便说了口味,许怀谦和陈小妹就捞了好多。
反正这些小鱼就算不被他们捕捞走,也会让附近养鸭子和鹅的人家霍霍掉。
捕了小半桶的小鱼,回去许怀谦忙活了一下午,全给陈烈酒炸出来了。
“尝尝。”许怀谦还去取了名果酒出来,零食配酒,越吃越有嘛。
“好吃。”陈烈酒还没有开动,陈小妹眼疾手快叼走了一条快要从盘子边缘掉在地上的小鱼干,吃了一口,流着口水虎视眈眈的看着许怀谦手里的盘子。
“你也尝尝。”许怀谦对自己的厨艺非常自信,他做的就没有陈烈酒和陈小妹不爱吃。
“嗯。”陈烈酒也取了一条,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很奇怪,平日里很喜欢吃的东西,这会儿吃起来居然恶心想吐。
甚至闻到盘子里的油味都很闷胸。
“怎么了,不喜欢?”一直注意着陈烈酒情绪的许怀谦,看他皱了皱眉,立马问道。
“没有。”陈烈酒摇摇头,忍着不适又吃了些,“很喜欢。”
看他终于吃东西了,许怀谦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别担心,就算你胖成个两百斤的胖子,我也爱你。”
“我知道。”陈烈酒又吃了几条,一股子反胃的感觉涌上来,实在是没什么胃口,问起许怀谦别的事情来,“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吗?”
“差不多了。”许怀谦点头,“要是有什么没有拿到的,后面你回京的时候,帮我拿上就行了。”
“好。”陈烈酒没有异议。
“你一个人在这里行吗?”许怀谦又担心起陈烈酒来,“要不要我把小妹就给你,也好有个人给你说说话。”
“她跟个皮猴子似的,一天到晚上串下跳,我哪里管得上她。”陈烈酒拒绝了,“她在这里别说是跟我说话了,不给我闯祸就不错了。”
说完,他笑了笑:“还是你带回京城吧,左右她一天念叨着要看阳阳小侄儿,让她回去带阳阳去,带带孩子兴趣就没有这么皮了。”
“她皮还不是跟你学的。”许怀谦诧异地看着陈烈酒,没想到他有一天也会嫌弃起自己妹妹来,要知道,他们陈家三姐妹没一个省心。
“女孩子大了,稍微学一点文静没坏处。”陈烈酒笑笑,“我说是稍微。”
许怀谦明白,在盛北小妹把心玩野了,回去收收心。
二月过完,三月初三,龙抬头,许怀谦参加完盛北的开春宴,就在盛北一众百姓依依不舍地目光上踏上了回京的道路。
期间还有人提议要给他做万民伞,可把许怀谦吓得不轻,连连阻止了,盛北百姓这才作罢,不然这场送行可是声势浩大了。
“我在京城等你。”马车要启程前,许怀谦还依依不舍地拉着陈烈酒的手,好久没有离开他老婆了,这一走,要大半年不能见呢。
“半年的时间很快的,你就放在在京城等我就行了,到时候我送你一个惊喜。”陈烈酒摸了摸他家小相公的脑袋,又亲了亲他的额头。
许怀谦听到这话来精神了:“什么惊喜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陈烈酒给许怀谦卖了个关子,下了马车,目送他们远去。
等他们走远,陈烈酒伸出手腕,果然在手腕处看到一条鲜艳的红线,嘴边绽放出无比高兴的笑容。
这就是他回京后送给许怀谦的惊喜。
第109章 携酒上青天53
许怀谦提前回京城的消息, 让朝中一群官员很是惶恐。
实在是许怀谦太能干了,短短五年的时间,就让发生过百年难得一遇的水患的盛北, 重新恢复了生机。
并且税收一年增长得比一年高, 到去年, 盛北的田税和赋税总和已经高达两千万两了!
结合他们税收每年都会增长的比例来看,今年的税收肯定还有所增长。
至于涨多少, 户部也没有办法估计,盛北的税收增长得太没有规律所言了,每年都是以一种让人想象不到的增长数目报上来的, 他们只能用猜的方式来估计。
但不管他们怎么猜, 能让一个承宣布政使司在五年内繁荣安定到这个程度, 许怀谦这要是不回朝还好, 一回朝,依照昌盛帝办事的行迹,升官已成必然。
可他已经是五品官了。
再往上的官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当年陛下为了他能单独设立一个官位出来,但不可能为了再单独设立一个官位出来。
不然以后朝中只要没有位置,就安插一个位置进来, 官员们都没了上进心,都去巴结帝王, 让帝王只管给他们设立官位就是了,朝廷还不乱套?
现在朝中的官员都处于满员状态,许怀谦要上位, 必定就要有一个官员要下去。
朝中在五品之上的三四品官员, 人人岌岌可危,总觉得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快要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