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因为华律师接了咱们的项目,要卡方轶的律师费,被万胖子知道了。”女助理说道。
“啊?!万胖子怎么知道的这事?难道是咱们的人漏出去的?”邹律师有点懵。
知道他找华连成谈这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司机,一个就是打电话的这个女助理。但是这两个人跟了他多年,是他绝对信任的人,不会出问题。
“老板,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绝对不是咱们的人漏的信息。”女助理谨慎道:“我猜测可能是华律师团队的人漏的信息。
您想啊,咱们在华律师团队有眼睛,自从上次华律师公开表态支持咱们的提议后,万胖子会不会在华律师团队也安排了人?又或者是华律师自己……”
女助理这么一分析,邹律师立刻皱起了眉头,他觉得华连成自己漏信息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他与万胖子的关系太近了。
就在此时,华连成的电话打了进来。
“先这样,我有电话进来,等我回律所再说。”邹律师挂断了女助理的电话,接通了华连成的来电。
“邹律师,你不仗义啊。是不是你告诉的万胖子?”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了华连成责问的声音,语气中带着愤怒。
“啥?!我没有啊!”邹律师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不是你那是谁?咱们见面才两天万可法就知道了,不是你难道是我?”华连成怒道。
邹律师想说是你是你就是你,但是转念又一想不对啊,华连成发这么大火儿,不像是演戏。
“您消消气,听我说。”邹律师劝道。
“你告诉我,我怎么消气,这事还没办呢,就嚷嚷的满律所都知道了,我可被你给坑惨了。”华连成怒气冲天。
邹律师心里叫苦,明面上是华律师被坑了,但是所里的律师肯定会说他办事不地道,暗中联络华连成给方轶下绊子。他的风评可能比华连成还要差。
“你说吧,现在怎么办。这事都挑明了。”华连成不依不饶道。
“您容我想想……要不这样,您就按照项目进程付款,也不用刻意卡方轶,到时候方轶的钱一到位,万律师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回头开会时,您让他当着合伙人的面把事情说清楚,这事也就了了,您的面子也保住了。”邹律师急中生智。
“可是这么一来,咱们的约定……”华连成语气纠结的说道。
“您放心,项目给您了,我不会反悔。咱们只能见招拆招了,计划修改下。
先得保您的名声,如果咱们的名声臭了,三级合伙人和二级合伙人谁还敢信咱们。人心要是散了,队伍可就不好带了。先顾眼前吧!”邹律师面露焦急的说道。
“哎!这事闹得。这事真不是从你们那边漏的?”华连成不甘心的又问了一句。
“天地良心啊!我身边的人绝对不会出问题。我怀疑你身边有万可法的人。”邹律师推责道。
“不可能,这事我没跟别人说过。会不会是项目上的人……”华连成回道。他不可能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第790章 人才啊!
“不能吧,我跟他们也没提过这事啊!项目的事万律师能打听出来,但是方轶律师费的事……”邹律师的大脑快速的运转着。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方轶给我介绍项目的?”华连成突然问道。
“是我助理告诉我的。”邹律师顺嘴道。
“问题可能就出在这儿,你们太不小心了。一定是老万知道你助理打听方轶给我介绍项目的事,再联想你给我介绍项目的事,你们两个年底都要推荐二级合伙人的候选人……太敏感了,老万是一个粘上毛比猴都精的主儿,一定是他猜出来的。”华连成责怪道。
“能吗?”邹律师有些不敢相信,难道万可法干过特殊工作?
“能不能的也发生了,而且这事还没法查,你总不能去问万可法吧!先解决眼下的麻烦吧。
老邹啊,这么多年了,我可是头一次和老万红脸。该怎么办,你自己考虑哈。”华连成没好气的说道。
“您放心,咱们在一条船上,下半年我再给您介绍几个项目。”邹律师说道。
“项目不项目的无所谓,我也不差这点钱。咱来点实在的,到时候资源重新分配你得想着我点。”华连成回道。
“没问题,该给你的一定不会少。”邹律师听华连成说完,心中踏实了不少。
一开始他还真怀疑是华连成跟万可法一起演戏给自己看,但是现在看来又不像,华连成提条件是好事,就怕他不提条件,这说明他是愿意跟自己绑在一起的。
二人结束了通话后,邹律师皱着眉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前方,到底是谁漏的呢?难道真是助理做事不小心,露出了马脚?
“叔,您这招真高!论动脑子,我拍马也追不上您。”奥迪车内,司机呲着牙拍马屁道。
华连成收起手机,看了一眼司机:“哎!我这也是迫不得已。一边是老朋友,一边是创收……难啊!虎子,叔让你干的事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漏出去。”
“叔,您放心,这事我烂在肚子里。当年要不是您帮忙请专家,又出钱出力,我妈早没了,这恩情我记一辈子。”
每当说起这事,虎子双眼就会泛红。由此可见,雪中送炭的意义多么重大。
“都是老黄历了,翻篇了,你不用老想着这事。跟着叔好好干,叔绝对不会亏了你。”华连成叹了口气。
司机虎子是华连成老邻居的孩子,当初两家人关系非常好,那时候华连成做律师,刚刚在市里站稳脚跟,一日虎子的母亲突发疾病倒在家里,虎子父亲敲门找华连成帮忙。
华连成开车将虎子母亲送去人民医院,又给垫了不少费用。见虎子母亲病情严重,华连成又通过万可法的关系给虎子母亲请了专家,前后做了三次手术,才把人救回来。所以虎子一家对华连成非常感激。
后来虎子高中毕业,因为成绩不好没考上大学,虎子父亲找华连成帮忙给虎子介绍工作,华连成二话不说,让虎子给自己当了司机。虎子这一干就是七八年。
可以说虎子是华连成最信任的人,万可法之所以能知道邹律师和华连成的密谋,就是华连成指使虎子偷偷透露的消息。
当然,万可法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华连成导演的。
由此可见,华连成不仅演技精湛,更有成为知名导演的潜质。人才啊!
……
这一日上午,杜庸刚从看守所会见回来,电话响了起来。
“叔,什么事?”杜庸接听电话后问道。
打来电话的是杜庸的亲叔叔,一直住在村里,当年他爷爷在县里的国企工作,后来因为出工伤人没了,国企领导考虑到他家的实际情况,给了一个工人指标,杜庸的奶奶、父亲和叔叔商量了一下午,最后决定让杜庸父亲用这个指标,去国企上班。
后来杜庸一家落户在了县里,杜庸父亲一直觉得对不住弟弟,经常从县里采购些村里买不到的吃喝送回去。杜庸叔叔这人很开明,不是小肚鸡肠的人,经常劝他大哥不用老想以前的事,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所以两家一直关系非常和睦、融洽。
“小庸,咱村里的老黄,你黄叔,你还记得不?”叔叔问道。
“记得,他家院子里有一棵苹果树,入秋的时候我经常去他家摘苹果吃,黄叔人挺好的,咋啦?”杜庸疑惑的问道。同时,他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黄叔被抓了,据说这次够呛,可能要蹲大牢。”叔叔叹了口气。
“啥情况啊?”杜庸怔了一下,问道。
“派出所的人说他买卖z药,已经被抓起来有几天了。你婶子急的都快疯了,想让你帮着看看你黄叔这案子咋弄,能不能把人先保出来。”叔叔唉声叹气道。
“您明天让他们过来律所吧,我在律所等婶子。如果能帮,我一定帮,您提醒下婶子,记得把身份证、户口本和结婚证等材料带上,找个知道事发经过的人一起过来。得把具体情况告诉我。”杜庸说道。
“不用等明天,我们已经在路上了,东西我们都带着了。你把律所的位置发我下。估计再有半个多小时我们进市区。”叔叔说道。
“啊,好。我在律所等你们。马上把律所地址给您。”杜庸说完,挂断手机后,将律所的地址发给了叔叔。
县城,一家小律所的门外,杜庸的叔叔杜定贵收起手机,看向正在一旁擦眼泪的五十多岁的妇女:“嫂子,走吧,我给小庸打过电话了。他在所里等咱们。”
妇女上了车,眼神忐忑,心里发慌:“他叔,你说你黄哥还出的来吗?”
“我觉得没有那傻逼律师说的那么严重,他就是想让你多给他加钱。”杜定贵发动面包车后,回了一句。
“不能吧,那律师头发都白了,看着挺有经验的。他说你黄哥这种情况属于情节严重,要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你黄哥要是被判了,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村里的老人都说那山上有仙儿,不能炸,他偏不信邪……呜呜……”妇女哭了起来。
第791章 喜与悲
杜定贵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嫂子,你得镇定。黄哥的事总会有办法的,我侄子在律所等着呢,他经常办刑事案子,先问问他再说。
你要是倒下了,家里的事咋办。你儿子,我大侄子,正在往回赶。他一年到头的跟着勘探队四处跑,你要是倒下了,他还怎么工作,咱得挺住啊!”
五十多岁的妇女是杜庸刚才提到的黄叔黄耀光的媳妇,名叫常中兰,黄姓在村里没几户,是当年从晋省逃荒过来的,后来定居在了村里。
黄耀光比杜庸的父亲小五岁,比杜庸的叔叔杜定贵大两岁,三人是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关系非常好。
常中兰点了点头,一路无话,直奔万华联合律师事务所。
“叔,婶子,到底我叔是怎么被抓的?”会议室内,杜庸让人给对面的杜定贵和常中兰倒了两杯茶水,然后问道。
“你黄叔为了开山取石头,买了点z药,结果被人举报了……”杜定贵看向常中兰:“嫂子,你给小庸说说具体情况吧。”
“诶,这事都怪我,今年六月份的时候,有人给我们家你弟弟说了一门亲事……”常中兰抬起手,擦了擦眼泪,将事发经过说了一遍。
黄耀光和常中兰有个儿子叫黄庆,几年前大学毕业后,进了一家公司的地质勘探队。上个月,黄庆找了一份不用经常出差的工作,谈好了九月底跳槽过去,工作地点就在市里。
六月份的时候,常中兰趁着儿子休假的功夫托人给儿子介绍了个女孩子,对方挺优秀的,在一家银行工作,是正式职工,不是那种第三方派遣的。黄庆与对方见过后,双方都比较满意,便留了电话加了微信。
眼看着八字有了一撇,常中兰又喜又愁,喜的是儿子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对象,而且女方也比较满意;愁的是,结婚得有房,小两口都在市里工作,总不能住村里吧。
可一下子让家里拿出那么多钱在市里买房又有点不现实。思来想去没有好办法,常中兰就在家里默默叨叨的,埋怨丈夫没本事。
丈夫黄耀光年初的时候承包了村里的山头,准备办厂子,开采石头赚钱。但可能是香没烧到位,营业执照办和其他相关的许可文件一直没办下来,急的黄耀光满嘴都是大泡。
媳妇一天到晚的在家里默默叨叨,请人吃喝送礼又花了不少钱,可一直没效果,儿子又谈了女朋友,黄耀光心里一急打算先上车后买票,先干起来赚钱再说。
开山取石头需要z药,于是他找了懂行的人,询问了相关情况后,便私下里通过关系买了些开山用的z药和l管,先干了起来。
村里有跟黄家关系不错的,就有跟黄家有仇的,和嫉妒黄家的。黄耀光的石材厂每天崩山,地动山摇的很快便被人盯上了。
半个多月后,就在黄耀光带人干活之时,警方、工商和安监等部门联合执法,将车开进了石材厂,当场将黄耀光购买的z药搜了出来,并将黄耀光等人抓了起来。后来其他人都被放了,唯独黄耀光没有回来。
不几日,常中兰接到公安机关通知,黄耀光因为涉嫌非法买卖爆炸物罪,已经被批捕了。慌了神的常中兰四处找人,请律师去会见,并申请取保候审,但是公安部门没有批准取保。
“婶子,我黄叔买了多少z药?”杜庸皱着眉头问道。
“之前律师去会见,给了我一张单子,让我找石材厂管仓库的员工确认数量,全在在了。”常中兰掏出了一张a4纸,递给了杜庸。
杜庸一看傻了眼了,纸上写着:z药三百公斤、l管八百枚、导火s二百余米。除开采山石用去部分外,案发后,公安机关从石材厂查获炸药二百零八公斤、l管四百八十枚、导火索五十米。
这量也忒大了点吧!
“石材厂的库管怎么说?”杜庸抬头看向常中兰。
“库管是村里的老刘头,他回忆说差不多就是这个数。”常中兰回道。
“卖给黄叔z药的人呢?警方抓了吗?”杜庸问道。
“抓什么呀,在你黄叔被抓前一周,那家伙藏z药的房子爆炸了,人当场就没了,周围二百米都成了平地,中间炸出了一个两米多的大坑。多亏了是在村外,要不然非把整个村里夷为平地不可。
即便这样,在村边住的几户人家的窗户玻璃都被震碎了,房子出现了好几处裂痕。”杜定贵心有余悸的插话道。
“叔,你怎么知道的?”杜庸心里一动。
“爆炸发生当天我就听到信儿了,我和咱村里的几个人闲着没事,骑着电动车跑过去看热闹去了。就在南边乡下面的村里,去了好多警察,还有拿q的。”杜定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