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霸道了,也太不讲道理了。
就因为他自己不想成仙,别人,也必须不能成仙。
这使得后来者们,无论再优秀,再堪破大道,回归本义上,其实无非是一个活得比较久的普通人罢了。
依然会死,哪怕你不去死,他也会帮你去死。
阳间的普通人,有意外,有老,有病,有太多太多的可能,会结束他们的生命。
而他,而那把剑,
就是他送给吾等的――生老病死。
被看见了,就躲不掉。”
“所以,只要找到末代,问题就解决了?”
菩萨点头。
“对了,菩萨,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想问。”
“你问吧,趁我现在还清醒着。”
谛听听到这句话,仿佛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当日在泰山顶上小庙里菩萨疯魔的画面,一时间,不寒而栗。
在那一天,他的鲜血近乎将阴间的整座泰山,染红。
好在,谛听终究是谛听,马上稳定了自己的心神,问道:
“那位,按理说,剑下应该会有他吧?”
“必然。”
“那位自己也清楚吧?”
“这世上,哪怕是旱魃,也不敢说比他更了解黄帝。”
“既然如此,末代已经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但那位,为何又两次下地狱,仿佛生怕别人不晓得,他还在,他还没陨落似的。
这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天上的那把剑,
他还活着么?
他这是,在主动求死么?”
菩萨沉默了。
谛听不敢再说话了。
良久,
直到前方出现了海岸线,
菩萨才缓缓开口道:
“其实,他藏得最好。”
第二十一章 好梦正当时
“我愚钝。”
谛听再度求解。
他成为菩萨座下护法神兽的时间已经超过千年了,彼此之间的相处模式也是越来越直接和简单。
双方的关系可以说是主仆,也可以说是师徒。
谛听有任何的疑惑,都会直接问出来,求解。
菩萨有事问他,也会直接问。
“佛曰,不可说。”
菩萨显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
“我曾经看轻了末代,现如今,是不敢再小觑任何人了。
他们太高,其实,能够得上被轩辕剑去斩,本身就是一种这世界规则对其的证明。
只不过,在上古之前,那叫龙门,到了那个高度后,可以跃出红尘阴阳,仙人逍遥;
而如今,这叫上刑场,曾经的草原民族征战里很常用的一个处理战俘的方式,战俘中的男子,身高超过车轱辘的就会被杀掉。
与此,同理。”
谛听依旧有些茫然,但还是坚持道:
“在我心里,菩萨也很高。”
这倒不是纯粹的拍马屁,到他们这个层次了,单纯地拍马屁真的是没什么意思了。
相类似的话,其实初代和赢勾都曾说过。
要是这尊菩萨真的那么容易应对,当初地狱巨变时,无论是初代还是赢勾,都不会仅仅是对着他打一拳那么简单了。
或许,这就是双方默契下的一条线。
你要打,我就让你打,打完了后,你该干嘛干嘛,我该干嘛也干嘛。
要是越线了,彼此都难堪和麻烦。
“但我,只能高一次。”
话音刚落,
游艇靠岸了。
菩萨走在前面,
谛听跟在后面,
二人踏上了三亚的土地。
“菩萨,我先听听吧。”
“不用。”
菩萨拒绝了。
谛听能听闻一切风雨,只要他想,自此刻开始,整个城市内所发生的或大或小的事情,都能被其收入耳中。
“既然是凭缘法随意来此,那就继续随意地逛下去;
做事儿,
终究得有始有终。”
………………
“呀,马大叔遇小舅舅;嘿,傻子拉屎不用纸……”
安律师兴致很高地跟着车载音响里的音乐大声唱着。
事儿办成了,满载而归,总归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儿。
接下来,也不用急着回通城了,大可在三亚多玩个几天,就当是书屋大家一起出来搞团建了。
阳光,沙滩,比基尼,
安律师心里的这个美啊。
“老张,要不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吧,虽说现在全国都在严打,以前全套的基本都改半套了,半套的都改成正规绿色的了。
但这世上只有蠢死的猪没有饿死的鼠,我可是知道这儿有家场子很不错的哦,后台也够硬!”
“哪儿啊?”老张看起来有些好奇。
老张头坐在老张身边,微微皱眉。
不过,他倒是没说什么,虽说对于安不起这种在自己面前就带自家大孙子出去嫖这件事他是很看不上的,但老张家现在就一个独苗张峰,现在腿脚和出了问题。
虽说因此避免了去当卧底的差事,但确实是一种缺憾,站在长辈的角度来看,肯定是希望自己家族能多多开枝散叶。
“喜乐街,红都,放心吧,我都打听好了。”
“哦。”
老张拿出手机。
“你干啥呢?”
“举报给当地的同事。”
“…………”安律师。
“嘿,我说老张头,你这大孙子真是的,得,得,下次我再也不喊你一起去了,我给老道打电话去。”
安律师说着还真拿着手机拨通了老道的电话,老道在后面一辆车里。
“喂,老道啊,咱待会儿回宾馆后找个地方高乐高乐啊?”
“啥,你说你累了?”
“不带这样子的啊,你想想看这大热天的,三亚紫外线又强烈,那些大妹子的日子得多不容易啊,是吧?”
“你还是说想吃了饭睡觉?”
“行吧,你睡吧。”
安律师挂断了电话,
无奈地往车座上一靠。
“安不起,你怎么跟发了情一样?”老张头忍不住调侃道。
“切。”
安律师对说风凉话的老张头翻了个白眼。
“要去自己去呗,硬拉着人干什么。”
“留着以后年纪大的时候回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