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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週一次于礼堂举行的朝会在稀稀落落的掌声下结束,知道还未真正结束的学生们兴致缺缺的等待接下来的例行公事,学校多的是这种流于形式的演讲,读书不是最重要的、成绩不代表一切,道理我们都懂,但大家总是一转身仍做着一样的事情,父母和师长往往比学生更加互争雄长,而学生奉为圭臬,适得其所。
我看向台上,今天的演讲者是学校的一对董事夫妻,很常在学校的网站上看到他们又捐助了学校哪些项目,约莫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却已经一头花白,让他们看上去更显得老态。可能也和他们悲伤的表情有关,演讲的主题是课业、忧鬱和生命,模模糊糊的听了一阵之后,似乎是他们的亲身经歷。
台上悲慟严肃的空气无法压过学生按耐不住的蠢蠢欲动,或是交头接耳或是打起瞌睡,一旁的高三学长姐已经低头背起了英文单字。
我也翻出社长给我的剪报,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瀏览,演讲渐渐变成模糊的背景音,只剩偶而飘进耳朵的碎语,剪报上有一张男女悲痛哭泣的照片,下方的小字註解着是董祈予的爸妈,我看到上头的名字不禁一楞。
「他们就是那个学长的爸妈?」
「不会吧……」宗翰瞪大眼睛看着我推过去的资料,用气音回答道,「我就说社长在故意找你碴吧。先不说万一得罪了学校董事会,你看他们那个样子,怎么能要我们去採访?根本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我再度看向台上,讲到激动处,女方甚至流下了泪水。
散场的时候那花白的头发在人群前头一晃而过,待我意识到之后,我已经在楼梯口拦下一脸狐疑的他们。
「同学,有什么事吗?」
虽然表情沧桑但却仍旧衣着得体,锐利的目光,高雅的举止,和不想被人看轻的武装,实在太像了,和我总是对孩子要求甚严以保全面子的教授父亲、以及在意他人目光的贵妇妈妈如出一辙。但我一看到他们黯淡的双眼,就知道他们这十六年来没有一日好过。台上的泪痕还刻在脸颊,我看着,同情剎那间转为了强烈的羡慕。
虽然董祈予死了,但他是被人爱着的。
是不是也得等到有一天我也死了,我的父母才会知道我已经满目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