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走到十月中旬,漫长的秋天才正式拉开帷幕。
这可能是李蓝阙最爱的季节,潇潇落叶和连绵阴雨都爱。这里的秋天比家里要和煦一些,可以穿着背带短裤和透明雨鞋满处跑,回家时伞面沾着零星金黄色的银杏,舅舅看到会一脸嫌弃,姐姐则是笑笑,用纸巾将叶片清理干净后一一摆在窗台上,等天晴晾干。
这样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似乎全被毁了。
一把直柄伞的把手卡在手腕,伞尖拖地,背着塞满长衣长裤的鼓囊背包,几乎将少女的单薄身体拽得倒仰。
“我回学校了。”
姐姐的脸日益憔悴。显然,盘踞她身心的愁苦与舅舅并无关联,于是李蓝阙原本以为的世界第一尴尬局面并没有出现,那件事的优先级落了下去,然后逐渐湮灭在了每个人的心照不宣中。
有些事不去想,好像真的可以当作没发生。
还有些事——还有些事不去想,它却会像浮标一样,一次次被摁头,一次次顽强地立上水面。
她打算毕业前停止跟舅舅的不必要交流,这样浮标也许就能在日晒雨淋中风化。
“小心点,”李玫宇抱着午睡的孩子,明明笑着,却满是疲惫,“让宁粤开慢点。”
李蓝阙答应着,戳了一下小外甥的屁股,咯咯开怀着出门去了。一出单元大门便再也笑不出来,极力装作漠然的表情坐进后排,想了想,又挪去驾驶位正后方,视线里只有舅舅的右手,银色表盘在正午短暂的晴朗中,随着手的移动时而闪烁。
她已经借口不去辅导班半个月,也与舅舅失联了半个月。
“安全带。”何宁粤发动汽车,说话的语气与平时并无二致。
李蓝阙听他若无其事的声音陡然飙起怒火,转头看窗外,置若罔闻。见半天车子原地不动,大眼睛焦躁地瞟来瞟去,一想到他下午上班可能因为自己赌气迟到,又心软地拽过安全带,狠狠地扣上卡扣。
她只有在校门口果断离开的那次赢了,其余时候总是败下阵来。甚至一看到那只修长有力的右手,食指那分明的骨节便勾起回忆纷涌。
“呕……”
一阵眩晕袭来,李蓝阙猛地撑上前座靠背,竭力压下冲到嗓子眼的午饭食渣。何宁粤皱眉,一手解着安全带,一手打着方向盘缓缓停稳。李蓝阙被扶着下车时,一触到他温热的掌心,逃命似的弹开,直奔绿化带狂吐起来。
恶心。
明明就要吐出来,却只在干呕。
她觉得自己恶心。
吃里扒外,朝三暮四。
白天她随着周衍的节奏,日子过得像他和风一样,夜里一次次被舅舅推她坠落悬崖的梦魇围剿。她控制不了,她亏欠良多,所以只能变得更加配合、更加听话,让周衍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中能多一丝满足。
她也想成为他的乐园。
弥漫鼻腔的酸腐气味久久不散,她关于晕车的解释没有被在意,去买水的步伐也被打断。手肘撑在油漆斑驳的窗台,硌得有些难受,这样背靠窗户的姿势令她不由得挺胸。套头卫衣连同文胸被推高,一对乳房压着背带裤前襟,嫩生生地翘出来,又受两侧背带的推拥,被迫挤在一起,晶晶亮的粉嫩乳尖皱成一粒,并排一起直直向前立着。
她回想起图书馆那次,衣着完整只露着乳头的样子太羞耻。
“那个坏女人走了吗?”
周衍俯身,眼睛与她的不过半寸的距离窗外天台防水材料反射的光芒,全在瞳孔里。他双手环着她撑在窗台,拇指有意无意地抬动,轻扫过她的手臂的细软汗毛。
“……谁?”李蓝阙躲他的呼吸躲得迷离,胸前全是酥痒,根本无暇思考。
“表姑?不是……那是馆长,”周衍抬头思忖,“啊,姨妈。”
这才明白过来的李蓝阙,轻笑出来时,腮边飞上更为浓郁的红霞。思绪稍一发散,就能想到无数照片中,她下体阖不上的洞口挂着白浆的淫靡景象。她点点头,不知下一步该作何期待,只听有人声越来越近,心急的钥匙转动过后,闫美焦带着她的健壮小狼狗推门而入。
李蓝阙傻楞着,暴露的乳房被人尽收眼底。
只有短暂的冷场。
闫美焦笑嘻嘻地打破了宁静,催促肖枭锁好门,神采奕奕地直扑上来。周衍起身,捏着她掌心软肉,打着圈,又在指缝描摹中播下情欲的种子。她看他,他的眼神分明想她不要躲。
娇躯微微颤抖,乳尖像是缀在雪中的成熟红果,瑟瑟而动。明亮的天光里,聚集过来目光清晰可见。只有她像个任人亵狎品评的玩物,被围观,被视奸,而她真实地爱上了这种羞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