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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第289节

  谢知非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你娘不大聪明,所以你和你哥很出众,有你们两个在,哪怕你娘杀人放火,她的地位,大房的地位,也稳若泰山。”

  谢知非沉默良久,忽的轻轻笑了,“你说对了,那人的确是我的软肋,也的确是我的盔甲。”

  那现在能不能收起你的悲伤,好好干正事了呢?

  晏三合瞥开眼,在心里腹诽。

  “下面说正事。”

  谢知非咳嗽一声,“一会你扮作我妹妹,李不言依旧是你的侍卫,我和明亭带你出来见见世面。”

  晏三合其实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不是小裴爷的妹妹了?

  但转念又一想,教坊司这地儿三爷熟啊,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好!”

  “进了教坊司,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不要擅作主张。”

  “好!”

  “银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谢知非噙着薄笑,“三爷过个生辰,荷包鼓到要装不下,你踏踏实实花。”

  晏三合淡淡:“恭喜三爷,找到这么一条发家致富的好途径。”

  谢知非先一怔,慢慢的,笑扬了起来,“也就一年一次。”

  你还想一年几次?

  晏三合:“三爷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没了。”

  “我有!”

  “你说。”

  “这一趟,我们的目的是要打听到逝水在教坊司的过往。”

  “是。”

  “这个过往包括很多,她第一个客人是谁;最捧她的恩客是谁;她和谁要好;她和谁结仇……”

  “我知道。”

  “逝水的年纪在教坊司算大的,所以年轻的姑娘们没有太多问话的价值,反而是那些上了年纪的……”

  “年纪大的交给我。”

  晏三合一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人连哄都不用她哄一句,就把这活给接了下来。

  “你不用不好意思。”

  谢知非无所谓的笑笑:“顶着一张大姑娘、小媳妇都爱的脸,也就这点用处了。”

  晏三合:“……”

  ……

  马车在教坊司门口停下。

  就因为谢知非说了一句“伤筋动骨一百天”,晏三合被李不言抱下车。

  她站在教坊司门口,看着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字,心里突了一下。

  如果说一道庵门,隔着红尘与佛门;那么这道朱门,隔着的只怕是人间和地狱。

  跨进去,唐之未死了,逝水活下来。

  “小裴爷来了。”

  小裴爷也不知从哪里弄了把扇子,摇得挺骚气,话说得更骚气。

  “一起淋雨,一起逃命,一起勾栏,小晏子,咱们之间的交情又升华了一大步。”

  嗯,都快升到天上去了。

  晏三合手一背,气定神闲,“小裴爷,那就请吧!”

  小裴爷眼睛一亮,用胳膊轻轻一碰谢知非的:哟,还挺像那么回事,你调教的?

  谢知非无声回他一个字:滚!

  这时,朱青递上两个腰牌,侍卫过一眼,冲里头大喊了一声,“僧录司裴大人和五城兵马司谢大人到,妈妈出来迎客吧!”

  话落,走出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

  妇人和谢三爷一样,笑起来嘴边两个浅浅酒窝,让人很有好感。

  “哟,是裴大人和谢大人啊,稀客稀客,快请进吧!”

  夏妈妈一边领着人往里走,一边不动声色地瞄了晏三合一眼,“两位大人不常来啊,面生的很。”

  谢知非笑,“我是个粗人,不喜欢你们这儿文绉绉的调调,这不我兄弟最近心情不好,陪他过来玩玩。”

  夏妈妈看了眼裴笑,“来这儿就对了,酒儿一喝,曲儿一听,小娘子一搂,天大的烦心事都没了。”

  谢知非故意叹口气,“那完蛋,今儿个本大人口袋里的银子拢不住。”

  夏妈妈捂嘴轻笑,“大人可真会说笑。”

  “那得看是什么人,像夏妈妈这样出众的,本大人不介意多说笑几句。”

  夏妈妈香帕往谢知非身上一甩。

  “就冲这一句,妈妈今儿个晚上,就该陪大人不醉不归。”

  第290章 逢场

  谢知非一脸正气。

  “不行,万万不行,我这人一醉,就把持不住自己,容易干坏事。”

  “大人啊。”

  夏妈妈笑得前俯后仰,胸前颤颤巍巍:“咱们教坊司就是干坏事的地方。”

  谢知非笑:“妈妈快说说,要怎么个坏法?”

  “哎啊……”

  夏妈妈娇嗔的喊了声,踮起脚尖,在谢知非耳边一通低语……

  男人女人头挨着头,肩靠着肩,晏三合感觉自己的耳朵都瞬间烫起来。

  心里不由感叹:这世上,还有谢三爷出手搞不定的女子吗?

  说话间,众人到了二楼一间十分雅致的包房,房里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俊美的少年郎。

  少年郎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身形单薄,见有客来,一个端茶,一个递热毛巾,忙开了。

  夏妈妈笑道:“两位大人来得少,我就请芳令、芳菲两位小娘子作陪,如何?”

  谢知非乜斜着一双桃花眼,“我管她什么芳令,芳菲,妈妈不来,这酒本大人是不喝的。”

  明明是假话,但夏妈妈听了心里还就是舒坦。

  “谢大人是个痛快人,痛快人就得喝痛快酒,酒水上竹叶青怎么样?”

  谢知非一听是竹叶青,又笑了:“妈妈这是在替我省银子呢?”

  夏妈妈这回的绣帕,直接甩谢知非的脸上,“是啊,大人拢不住银子,妈妈就替大人拢着些。”

  说完,她一双妙目淡淡地又扫李不言一眼,掩门而去。

  李不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这个夏妈妈头一眼偷瞄三合,这一眼偷瞄她,可见是发现了。

  李不言在晏三合耳边低语几句,晏三合目光一抬,问谢知非:“她不拆穿吗?”

  谢知非浑不在意道:“谁跟钱过不去。”

  晏三合又问:“竹叶青是什么哑迷?”

  “教坊司的酒席按酒水分档次。”

  谢知非一边任由伙计擦拭手指,一边耐心解释:“这里最低档的开席酒是黄酒,十两一桌,竹叶青排三档,一百两一桌。”

  晏三合:“最高的是什么?”

  “最高的是贡酒,也叫春酒,五百两开席。”

  谢知非食指挑起小伙计的下巴,一脸轻佻道:“心肝,本大人说得对不对?”

  小伙计红着一张脸,用比女子还轻柔的声音回道:“大人说得都对。”

  说罢,眼神还带着钩子,似嗔似喜地睨了谢知非一眼,然后轻轻垂下了颈脖。

  “可惜啊,我和裴大人都不好龙阳,否则今儿就好好宠你一回。”

  谢知非收回手,“朱青?”

  朱青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一人手里塞一点,“你们下去歇着吧。”

  “是!”

  两个美少年拿着银子,喜滋滋地去了。

  门一关,“侍卫”李不言便来不及的问,“三爷,他们是不是传说中的小倌人?”

  谢知非点头,“每个房里都会放两个,看客人好不好那口,好的话,就由他们作陪。”

  李不言彻底傻眼了,“想得可太周到了。”

  “这就周到了?”

  裴笑把扇子摇得哗哗响,“这才哪儿到哪儿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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