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收拾停当,小火锅在电磁炉上冒着腾腾的热气,牛肉汤底是澄清的颜色,香味扑鼻。我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心想肖为总该回来了吧,这买东西买到哪儿去了。
哪知他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听到他那么说就都明白了。
也是。秦淞颜怎么可能不达到目的就那么走了呢。但是我还总留有一丝幻想,幻想他能早点回来吃饭,能陪我过年。
晚上九点。这时候国内已经是大年初一了吧。
大家会走亲戚拜年发红包,热热闹闹的,我妈这会儿应该在我姥姥家吧,和我小舅小姨他们忙活,我表哥表姐家的小孩儿上蹿下跳不亦乐乎。多好啊。
我推开窗,窗外一片安静。远处的小山沐浴在银色的月光下像是沉睡了一般。
我想了想,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我说妈我这里一切都好,过年过得也挺好的。
我妈说,怎么听见你们那儿就你一个人啊?
我说,嗯,过年没放假,公司还有好多事呢,同事们都挺忙,过一会就回来吃晚饭了。
我妈还想叮嘱我几句什么,被我一顿万事如意心想事成的吉祥话岔开了。
我听见我舅舅和小姨他们在厨房里叮叮咣咣地忙活,还有我姥姥在那边问,是谁打的电话啊?
我姥姥耳背,嗓门很大。我妈也扯着嗓子跟她大声说,是卿卿。
谁?
您外孙女,卿卿。
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又潦草说了几句就挂了。
我突然觉得有些心悸,那种没来由摸不着头绪的心悸。我坐在沙发上,之前和肖为的一切都像过电影一样从我的脑袋里经过,交织在一起,可能是信息量太大,我的脑子处理不过来,我发现我的全身都在颤抖,很神经质的感觉。
我看见桌上有半盒他抽剩下的烟,就拿起一支,用打火机点了几下才点着。急急忙忙地吸一口,又苦又涩的烟雾夹杂着一股怪味儿呛得我喘不过气来。但是奇怪,多吸几口之后,让它在胸腔里回旋,倒有了一种温吞麻醉的感觉,梳理我的思路,按摩我的神经,让我放松下来。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吸烟的。一支接着一支,我迷恋那种感觉。不知道是第几支,我累了,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梦里我和肖为的身体紧紧交缠在一起,他有力的手臂环抱住我,我们彼此霸道地占有对方,他的手指撩过我的头发我的脖颈,我的腰我的臀腿之间,正在我欲罢不能的时候我突然看见自己的身上穿着秦淞颜的那条蔚蓝麻质连衣裙。
肖为看着我,笑得古怪。他慢慢地解开我的衣扣,轻声说,怎样,这个年陪你过得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