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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因为我和你一样,该长大了。”

  令行止看不懂毕加索的画,艺术家总是和风流情史捆绑在一起。同样都是需要品味体会的画,令行止更喜欢中国的山水画,高山仰止,留白的意境还是中国化最好。

  印象派总是把物体扭曲,试图表达另一个意思。

  看了半天,也不懂画里的东西,令行止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早,但是也不晚。

  他站起身,把画装好,抱在怀里,转身向门口走去。

  门就在这个时候响了两声,然后魏洛臣推门而入。看到令行止抱着画,向外走的姿态,魏洛臣张了张嘴,先有些惊讶而后眼中又有些不满,顿了两三秒,她才开口,“有时间吗?我有事想和你谈。”

  令行止看着魏洛臣手里拿着的酒杯、酒瓶,以及还有没来得及换的衣服。

  两人僵持了一小会儿,魏洛臣低头,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就在她想侧身让路的时候,令行止放下画,“好,你想聊什么?”

  说着,从她手里拿过酒杯和酒瓶,三两步走到桌子边上,放好酒杯,倒出酒来。

  橘子色的灯光笼罩着令行止的背影,魏洛臣舔了舔唇,手在手臂上摸了摸几下,自我安慰一般,扭头看了一眼床,也不知道看什么,才缓缓坐在床边。

  令行止倒好酒,递给魏洛臣,“这酒没醒好,下次直接从我的酒柜里拿醒好的。”

  魏洛臣接过酒杯,看着令行止坐到沙发上,两人之间的气氛平静了许多,她斟酌几分,直奔主题,“我不想重蹈覆辙了,像上次一样……”

  令行止摇晃着酒杯,听着魏洛臣讲话,另一只手解开规整的衬衫纽扣,领口随意敞开。

  “对不起,我在医院里,不应该那么闹,让你没有面子,也让我自己失了尊严……对,我没忍住,你要知道我爱你,那时候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令行止喝了一口酒,语气平淡,“没事,我不介意。”

  “可为什么是她呢?”魏洛臣手指紧紧捏着酒杯,低着头看床单,“我知道你工作累,我没办法给你安慰帮助你解压,所以你去找孔令琪……我包容了你和她的事,可是事情不能总这样”,说到这里,她激动地抬起头,“她终究会结婚的,那……你呢?你要怎么办?再去找另一个温柔乡吗?”

  “你就不能看看我,我难道就不能帮你吗?”

  说出这话很难,魏洛臣红了眼睛,她为了令行止,丢了自己,丢了尊严,丢了一切,她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不能是她?

  令行止没有立刻回答,目光落在酒杯边上,红酒挂壁,他透过酒杯边缘,看着那副扭曲了的画,而后慢条斯理地喝完了红酒,一滴不剩。

  他扭身把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灯光在地上画出一个圆,是漆黑中唯一的光。

  “小臣,我很懦弱。”

  魏洛臣的眼睛微微变大几分,看着令行止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心里一酸。

  “……我去找谁,都不能解决问题的根源。”

  “什么问题?”

  魏洛臣两只手都握紧酒杯,缓缓站起身,面容急切,“我可以帮你啊……你说出来,我们是夫妻,你不是说要互通有无吗?我……”

  令行止用摇头打断了魏洛臣的话,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魏洛臣有点紧张,她觉得事情变得不对劲了,快速走了几步,走到令行止面前蹲下来,手放在他的膝盖上,“什么问题?”

  令行止抬手摸了摸魏洛臣的发,轻轻一笑,“我们结婚快七年了对不对?”

  “嗯。”

  魏洛臣乖巧得如同一只猫咪。

  令行止看着她,手轻揉地抚摸着她的头。

  此刻,魏洛臣觉得他们两个很近,是从没有过的近,比肌肤相亲,他的阴茎埋在自己身体里的时候还近。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两人间的氛围变得温馨起来,魏洛臣把头放在令行止的膝盖上,缓缓闭上眼。

  等待着他向自己说他的心里话。

  可一声微小的叹息声将她从美好的氛围中拉出来,魏洛臣睁眼抬头,令行止整个人很平静,与刚才感情流露的令行止相比,完全是两个人。

  他把魏洛臣拉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我不会去找她了,以后都不会了。”

  魏洛臣听到这话十分惊讶,不停地看着他的脸,想要确认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直到令行止温热的手摸搂住她把她揽入怀中,魏洛臣才开心地笑了,眼睛里亮晶晶的。

  令行止也没出门送画,魏洛臣在他房间里洗了澡,两人也没什么亲近的动作,关了灯后,魏洛臣躺在他身边。

  她紧紧地抱住令行止的胳膊,没一会儿睡着了。

  令行止闭着的眼缓缓睁看,侧头看着窗外阳台上闪过的灯光,不知道是谁家的车亮着远光灯,车声消失后,令行止转头看着天花板,叹口气。

  呼吸重了几分,他睡不着,那副画立在床尾的沙发边上。

  一夜无眠。

  天明,树林间鸟飞虫鸣,叶片上的霜露白漆漆一片,几片落叶打旋儿缓缓落下。

  藏匿在香山里的茶馆,门刚开,就来了一位贵客。

  深秋来临,远山上的树红绿交错,一只橘猫从树上跳下来,走了几步在地上定顿一下,爪子张开放在地上,撅着屁股伸了一个懒腰。

  “呵,真是只懒猫。”

  令行止靠在躺椅上,笑完猫,自己也缓缓打了一个哈欠,从门内走出来穿着旗袍的老者笑了笑,“来得太早了。”

  “没办法,约了人”,山上就是冷,说话的时候带着雾气。

  没过多久,茶馆的门又被推开,装扮亮丽的女人走进来。

  孔令琪抿抿嘴,走到令行止对面,本来翘腿舔毛的猫被吓了一跳,立刻跑走。

  “表哥,这也太早了,幸亏我昨晚通宵在工作室工作,不然也看不到你的信息。”

  令行止点点头,给孔令琪倒了一杯茶,“吃早饭了吗?”

  “没呢,一会儿一起去吃?”

  令行止看着孔令琪小心翼翼地喝完了茶,哈出一口热气,他笑了笑,仰头看了看壮硕的枫树。

  “给你拍的画,我带来了,放在后备箱里。”

  孔令琪的疲惫感因为他这句话一下子消失一半,“真的吗!谢谢表哥!”说着就要俯身抱住令行止,可没想到被他推开了。

  “……”

  孔令琪坐回到位置上,不解地看着令行止。

  令行止也看着她,两人对视。

  突然,孔令琪有了不好的预感。可令行止只是笑了一下,“什么时候回巴黎,大秀忙吗?”

  “在布景了……我这边出设计稿,不过一时半会我还去不了巴黎”,孔令琪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易琛岭最近和一个女人搞在一起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令行止笑容消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孔令琪捉摸不透他的意思。

  “那个女人我知道,叫周兮野,是驻京办主任”,令行止放下茶杯说,而后他的手指在茶桌上敲打几下,抬头看着孔令琪,“你要小心,易琛岭和周兮野纠缠,你们的关系会因为她的存在变得麻烦。”

  “你认识她?”

  令行止点点头,目光笃定,“孔令琪,以后我不会来找你了。”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了吗?”

  令行止长叹一口气,“有些事总要一个人的面对才行,我是你的表哥,今后的事又拿不准的可以来问我,但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们没结果。”

  孔令琪很慌,“什么意思?当初你说没有结果的事也值得去做,现在又和我说没结果了要分开?令行止,你真的太无耻了!”

  令行止笑了,“我本来就是个无耻的人,你今天第一次知道吗?”

  话音刚落,孔令琪就把杯子里仅剩的茶水泼到令行止脸上。

  “你不怕我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

  令行止低头拿一旁的手帕擦擦脸,“你说出去,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不划算”,而后抬头看她,像一个长辈一样谆谆教导,“我现在还喜欢你,我还爱你,我对你还有感情。可是现在,我的理智大于对你的爱,终究有一天对你的爱会消失……如果你会利用我对你的喜欢,你现在就应该讨要一些对你有用的东西,而不是来威胁我。”

  孔令琪的愤怒因为他这话逐渐消失,“我想知道,为什么?”

  令行止丢开手帕,“因为我和你一样,该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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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儿还有一更!

  我没想好是继续走情节,还是写一点周兮野和令行止的番外

  你们有什么建议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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