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
这座城市被阴霾垄罩着,发不出声音,也无能为力。
「看,又是那个人,真不知道到底勾搭了多少男人,真是晦气!」
「小声点啦!这种丢脸事到处说,丢脸的可是我们高中喔~」
「当事者都不怕了,你倒是替她担心了起来啊哈哈哈~」
「碰!」我忍无可忍的将书包砸了过去,正想要衝向前跟她们拚输赢的时候,身侧的衣角被拉动了。
「别去,我没事。」
又是这句话,从事情发生后我已经听了无数次,一次、两次、十次、百次……
你知道吗?这样的你让我很心痛,硬要逞强故作无所谓,明明错的就不是你,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啊!
再等我一下,再一下就好……
无聊的闹事者很快就离开了,我走向讲台捡起地上的书包,看着因为丢太多次而破开的缝线,心脏不禁阵阵刺痛着。
「走吧,我们回家。」
「嗯。」
走在路上总能够感觉视线少了许多,比起在学校四面楚歌还要轻松许多,虽然对于我而言本来应该是不需要在意的事情,但是我不想要身旁的那人独自遭受这样的视线,所以我甘愿一起承担。
──
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那时候这世界还是很一如往常的风和日丽。
那天,放学后我就去打工的酒吧做开业前的准备,然后我看到了熟悉的校园三人组,虽然很明显看得出来其中两人是阿諛奉承硬是凑在那位校花身旁。
这三人都是不熟的同班同学,但是基于对同学的关心我还是追了上去,说得难听一点,这种地方根本不适合她们来。
而且──那个校花的样子似乎是昏迷了。
在这里上班两年了,是真醉、假醉还是昏迷,我几乎一眼就能够辨认出来,因为昏迷的人肢体会更僵硬一点。
「老闆!我出门一下!」
「许慕安!你最好别给我旷班喔!」
我笑着跟老闆挥手告别后就换了身衣服追了上去。
跟着三人一路来到酒店,我装作若无其事的靠着大厅柱子滑手机,不过心里已经慌乱的难以正常呼吸。
这里是「梵华酒店」,城市里最大的──地下声色场所。
从沿路跟踪开始,许慕安就一直开着身上的针孔摄像机,就连手机镜头跟录音笔都不忘开着,但是如果是这里的话……
「报警也没用……可恶!」
一拳重重打在柱子上,却也因为无能为力而显得更滑稽。
看到有人接走了校花,是一个油腻的中年大叔,另外两人开心地送走了校花,还不忘拍照记录,事实大概就跟我所想的一样。
趁着那两人转身离开,许慕安快速跟上并订了一间房间,顺着大厅人潮混乱鑽进了电梯里面,就这样一路跟着来到六楼。
许慕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要跟上来,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嘖嘖,真是个绝品。」男人齷齪的舔着嘴唇,贪婪垂涎的表情就像是这世界上最丑陋的画面。
因为都订在同一楼,所以柜台给的是连号,许慕安拿着房卡目送两人进去之后也打开了自己的房间。
这里的布置摆设许慕安非常熟悉,因为曾经自己也被带来过,但那一次她是靠自己逃了出来,如果校花被下了重药,那就只能靠许慕安帮忙了。
酒店房间的阳台跟隔壁只隔着栅栏跟一小道空隙,如果许慕安将校花带过来这间房间,再从那间房间逃出去的话就能在不被起疑的状态下救走校花。
计画拟定完,许慕安将房卡放在床头,顺手留了一封信跟电子信箱。
「顺利的话……应该能活下来吧。」我并不觉得会完全平安无事,但是,比起什么都不做,还不如痛快的拚一把!
想了想,许慕安又将钱跟手机一起放到床头,手机锁定萤幕是留给校花的话。
原本是没有打算这样子的打算,但是如果影片被发现或许会对她不利,比起这样不如就让我自己一个人承担。
「还是第一次呢,真是讨厌我自己的性格。」
「不过就是因为这样子,所以我才是我不是吗?」
许慕安笑着走向阳台,不到几秒的时间便翻身过去,幸好窗户没有锁上,那个男人似乎也还在洗澡的样子。
短短五分鐘时间,许慕安就将校花搬动到原来房间的床上,然后两人对调了衣服,许慕安接着按照原路遣返,不动声色的溜出房间后进了安全门便一路向下,因为担心楼下会有那男人的眼线,所以许慕安选择走后门。
然后在走出门不久之后──许慕安被打晕了。
之后的事许慕安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心脏跟喉咙隐隐作痛。
──
「洛天帮」,以残忍粗暴的手段和以杀止杀的做法闻名江湖,奈何帮主是富三代,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凡人?
许慕安被捉住了,因为那个男人是洛天帮的叛徒,那天洛天帮是去杀他的,许慕安因为跟那个男人有接触所以也被「行刑」了。
不过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是被抓去实验什么方法可以不动手的给对方最大痛苦,像是逼着许慕安跳楼、逼她自己割腕、让她闭气潜水五分鐘、吊起来用鞭子抽……
只不过一个礼拜,一切就都变得不一样。
嗓子因为不停地哭喊而沙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在提醒许慕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连课文都记不住的脑子对于那些痛苦的细节却歷歷在目,整个世界都像是在提醒许慕安──你没资格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