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胆子?小,一听到她的话,下意识说:“21号晚上九点。奶奶最近有点感?冒,我和?辅导员请了一周假,晚点过去。”
纪砚清:“行,21号中午十二点,在山脚下等我。”
金珠:“谢谢姐姐。”
纪砚清:“不客气?。”
纪砚清含糊其辞,和?金珠聊了几句翟忍冬的情况,收起手机往出走。
之后几天,她每天定时定点去重症看翟忍冬,其他时间要么在医院守着?,要么在酒店里编舞。
回去继续跳舞的话,她已经在微博说了,就?想尽快回去,带着?她生活里的主角和?舞台上的主角一起。
但冰川部分她怎么编都不如意。
还是要进去一趟才行。
纪砚清看着?窗外时有时无的雪眉头紧蹙。
现在才二月,还有整整一个季度的时间,才可能等到去冰川的恰当?时机。
那时候她的身体?正处在恢复期,跳不出绝对完美的动作?。
可真要等到恢复期过,至少需要一两年。
她赶不上这个二月,就?要在一两年后才能带翟忍冬和?她的世界正式见面?。
有点不甘心,但也不是不能等。
纪砚清放下笔,准备收拾东西去叫小邱吃早饭。小邱舍不得花钱,一个人吃饭的时候都在凑合。
起身的刹那,纪砚清胸口?忽然传来一阵绞痛。她猛地晃了一下,手撑住桌面?,眼?前发?白,心跳快得整个人发?慌。
江闻走后,她没有再吃过安眠药,晚上睡得很不踏实,严重的时候,几乎是一整夜一整夜的失眠,早上起床就?会有这种感?觉。
对这个异常,她简单上网查过,症状和?高反,以及之前的体?检结果都对得上,问题不大,避免劳累就?能缓解。
纪砚清闭着?眼?睛缓了几分钟,去换衣服。
换到一半,忽然接到小邱的电话:“护工说冬姐转普通病房了,让我们?等会儿直接去内科住院楼7楼。”
纪砚清心下高兴,一开口?语调都变得轻松:“好,等会儿门口?见。”
纪砚清加快速度,和?小邱没吃早饭,直接过来医院。
这个点的电梯人满为患,两人等了两趟才终于等到,一路走走停停,到六楼的时候,有孕妇被人扶着?在等电梯,表情很痛苦。
小邱见此,脚下本能一动,想让。转念想到纪砚清也着?急见翟忍冬,又把步子?收了回去。
纪砚清余光看到小邱的动作?,说:“剩一层了,走楼梯。”
话落,纪砚清先一步出去。
小邱在电梯门出现自动关闭的趋势之前,抬手按了下开门键,提步跟上纪砚清。
电梯厅旁边就?是楼梯,两人拐上来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咳嗽。
纪砚清蹙眉,莫名觉得这声音在哪儿听过。
抬头看到靠在窗边听电话的骆绪,纪砚清立刻想起来了――她到镇上的第二天早上,和?骆绪打过一个电话,骆绪当?时在咳。她和?骆绪相?处的二十几年里,几乎没见过她生病,突然咳一声,难免给她留下印象。
没什么意义的印象。
纪砚清只当?没看到骆绪熨帖西装下的病号服,大步从她旁边经过上了楼。
护工已经把翟忍冬安顿好了。
纪砚清走到床边,低头看着?翟忍冬,翟忍冬也看着?她,周围的人、物一瞬间全都变成了背景板,两人安静地对视着?,眼?神里有千言万语想说,到嘴边,只是纪砚清很轻的一声询问,“身上还疼不疼?”
翟忍冬说:“有点。”
纪砚清:“活该。”
话一出口?,纪砚清的眼?眶通红一片,一切骄傲、不满都变成了心有余悸的怨怼:“你?就?那么不怕死?”
翟忍冬润了一下干涩的唇沿,抬手握在纪砚清指尖:“你?说了不骂我。”
纪砚清:“反悔了。”
翟忍冬:“那你?骂,我听着?。”
纪砚清却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也舍不得。她直愣愣地看了病床上的人很久,把手塞进她的手心里握紧,声音里带着?清晰的颤抖,“我已经把你?介绍给所有认识我的人了,你?以后只能好好的,健健康康的,随时随地陪我秀恩爱,懂?”
翟忍冬:“懂。”
纪砚清:“有人骂我,你?要站出来保护我。”
翟忍冬:“好。”
纪砚清:“有人贬低我,你?要我无条件赞美我。”
翟忍冬:“好。”
纪砚清的眼?泪滚下来,想起这几天在网上看到的对翟忍冬不友善的猜测,俯身在她肩上说:“如果有一天有人跑去骂你?,贬低你?,你?要和?一开始怼我一样,淡定欠扁地跟他们?说,‘我是她纪砚清这辈子?求着?也要在一起的人,管你?看不看得上’,记得住?”
翟忍冬衣领里湿淋淋的,全是纪砚清的眼?泪,像淌在翟忍冬心上,她一开口?,声音也变得潮湿不堪:“记得住。”
“以后多爱自己?一点,记得住?”
“……记得住。”
“要平平安安的。”
“嗯。”
病房里渐渐没了声音,只剩纪砚清克制的哭泣。
小邱靠在门外听着?,想收回之前和?翟忍冬表白,被她拒绝时那句口?不择言的话――“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