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简直不像是个孩子!
“哦。”
这位全名叫赵明臻的小朋友收回视线,淡定地点点头。
“原来如此。”
他确实很乖,即使年纪很小,父母都不在身边看顾,也依旧安安静静地呆在夏情身边,没有到处乱跑。
因为上午没有他的戏,参加完开机仪式后,赵明臻甚至还自己找了个箱子坐下,认认真真地看起了剧本。
没过多久,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过来
老人虽然一头雪发,精神头却很好,步伐有力,眼睛明亮,穿着一身老式的黑色中山装,光看脸像是才五六十岁的人。
他低头跟着赵明臻看了一会儿剧本,忽然似有察觉地抬起头。
正好这时候不远处喊了卡,第一场戏是一段不到十秒钟的镜头,自然很顺利地拍完了。正当所有人都在恭喜男主角的时候,身为导演的乔卿却从监视器后起身,径直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任老师,”他嗓音沙哑,态度却依然热情,还笑着寒暄道,“毕业之后好久不见了。今天比较忙,刚才没来得及招呼您,还望见谅啊。”
随即乔卿又很快环顾一周,表情不无自豪地问那老人,“对了,您觉得我们这剧组怎么样?”
“还行吧,”任在东瞥了他一眼,视线扫过周围剧组井井有条的场地布置,“不过我答应了你出演,只是看在国内
第一部全息电影的名头上,希望你还没把我当初教你的东西忘干净,把我大半辈子的招牌都给砸咯。”
“哪怎么能呢。”
乔卿刚要继续说话,突然听到任在东也低低地咳嗽起来,连忙关切问道:“您最近身体怎么样?我认识一个老中医,或许能帮您治好这咳嗽的老毛病。”
“我这病啊,是年轻的时候去矿上干活染上的,这几年看了那么多医生,都没用,想想也不需要了。”任在东摆摆手,很洒脱地拒绝了,“我都快七十了,身体有点毛病也正常。”
于是乔卿也不好在劝。
倒是任在东主动问他:“听说你们每个星期都会搞剧本围读?下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乔卿:“就明天早上,七点半。”
“我也参加。”
虽然整整一周都没有任老的戏,但他依旧表示自己会全程参与到这部电影的拍摄当中,顺便指导一下其他年轻的演员。
乔卿对此当然乐见其成。
他把接下来拍摄的地点告诉了任老,还主动提出:“到时候,我去开车接您吧?”
“不用,我叫儿子送我来就行。”任在东说完,视线落在乔卿给他手写的那份地址上,接过来的动作不禁顿了一拍,“这个地方……我记得小龚最近也在这边拍戏吧?”
“小龚?”
乔卿愣了一秒钟,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任老口中的这个小龚是谁了――
就是封缙云上一部戏合作过的,目前在第九代导演中名声最为响亮的佼佼者,龚之韦!
也是他黑名单上仅次于付光远的可恶家伙!
“是吗,”乔卿嘴角勾起的弧度一下子拉大了,他主动凑到任老身边,亲亲热热地问道,“这龚之韦,也是任老您的学生?”
任在东不知道乔卿心里的弯弯绕,还欣然点头:“对,他是大你几届的华影学长,有机会的话,你们可以好好交流一下拍电影的经验。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我教出来的,也算是师出同门了,到时候你可以直接叫他师兄。”
闻言,乔卿脸上笑容更深。
“您放心,”他一字一顿道,“我一定会‘好好’跟这位师兄交流一下感情的。”
“啊嚏!”
中午休时间,蹲在剧组边上扒拉盒饭的龚之韦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结果一不小心,把盒饭里唯一的一根鸡腿抖掉在了地上。
他当即发出一声痛不欲生的呻。吟。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询问声,龚之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满腹牢骚地埋怨道:“老秦啊,我跟你讲,我最近可真是太倒霉了!简直是喝个凉水都塞牙!”
秦京:“怎么了,就因为没拿到昆仑奖?”
“倒也不是,”龚之韦说,“我跟缙云他都知道这次拿奖的希望不大,不过他提前离席还被人拍下来,后续在网上又闹出一番事端,这个我是真没想到。”
秦京“哦”了一声,了然道:“所以你是嫉妒人家有新欢了。我记得那位好像上过好几次热搜吧,听说是个发量很惊人的卷毛导演?”
“滚滚滚,”龚之韦骂道,“什么新欢旧爱的,卷毛直毛的,拍个戏而已,我合作过的明星多了去了,封缙云跟谁相好关我什么事?”
他喘了两口气,又垂下脑袋,蹲在地上崩溃地挠了挠头发。
“我只是觉得最近的拍摄太不顺了,不是工作人员意外受伤就是机器莫名其妙故障,搞得进度一拖再拖,再这么拖下去,我这部电影拍到明年都拍不完!娘的,老子都想请个大师来剧组去去晦气了!”
秦京淡定道:“拍不完就拍不完呗,那么着急干嘛。”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龚之韦咬牙切齿道:“你小子无事一身轻,拍一部戏休息两年,我呢?为了那个该死的对赌协议,我已经连续两年没休过假了!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山旮旯里面,一拍就是几个月,拍还都是大老爷们的军旅戏,我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