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一次只有走在最前方的骑兵,受到地雷爆炸的波及,但没想到爆炸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已经被爆炸声吓过一次的战马,再次受了惊。
而受到惊吓的战马,完全不受控制,疯了一般向前逃窜,这就到导致这一片的地雷,全部都被引爆。
爆炸声震得人耳膜发疼,战马更是死伤惨重。
等到这波爆炸平息,呼延统帅不得不下令将骑兵撤回来,让步兵上前。这一决定,让本就涣散的军心,更加动摇起来。
呼延部此举的目的很明显,他舍不得自己的骑兵再次伤亡了,所以打算用步兵去趟雷,而这些步兵主要来自于另外七个部族。
这些部族的首领,也都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允许呼延部用他们的人去趟雷呢。
这些人在阵前立即吵了起来,让呼延部给个说法,不然今日谁也别走了。呼延部头痛欲裂,开始在心里责怪阿依木。
若不是阿依木集结了这么多部族,却又不选定一个绝对的主将,怎么会发生今日这种大家在阵前争吵,不愿听从他安排的事。
但阿依木之所以没有选定主将,一个是因为呼延部自己的威望不够,还有一个就是在他看来,他们这么多人压过去,根本不会有大的伤亡。
没有伤亡,自然一切好说好商量。
只能说,他们所有人都将萧谨行视为头号大敌,却忽略了西州还有一个足以改变战局的人。
呼延部最后没有办法,只好从自己军中,也挑了一些人出来,然后同其他七个部落的步兵一起,安排在了最前方,大家一起出发。
只是这一举动,各部首领同意了,但是被视作敢死队的步兵们却心生退意。
赶鸭子上架的步兵,慢慢向前挪着步,然而即便他们很小心,依旧在走了一段距离后,再再次遇到了地雷阵。
俗话说得好,再一再二不再三,但现在他们再一,再二,又再三,突勒军心已经彻底涣散,士兵们已经彻底吓破了胆。
不少士兵已经觉得西州人有天神护佑,不然怎么他们连西州人的面还没见着,就已经多次受到重创。
这次突勒军中有超过半数的人,要求呼延部统帅撤兵回去,从长计议。
然而就在他们打算要撤退的时候,余达率领着西州军倾巢而出,冲向突勒军。
呼延统帅想要下令出击,但突勒军的阵型早σw.zλ.就已经乱了。由于之前爆炸声的缘故,步兵在前,骑兵在后,冲也冲不起来。
步兵见到西州军冲过来,四处溃逃,跑着跑着又遇到了另一个地雷阵,于是爆炸声再再再次响起。
余达等人早已经知道地雷阵的掩埋地点,以及之前挖的陷马坑以及壕沟的位置,他们冲杀过来,将突勒兵齐齐往有地雷的地方赶。
此刻的突勒兵早就已经吓破了胆,根本听不到指挥,也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
正是一片混乱的时候,另一个方向冲出来一队西州军。
尘土飞扬,看样子足有万人之多。
这些人一边跑,一边高喊着:“阿依木败了!阿依木败了!此乃阿依木项上人头!”
声音震天响,足够突勒联军里的八部首领听了个清楚。
再一看那只血淋淋的人头,更是吓得面色大变。
场上步兵被炸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骑兵的战马更是被惊得鸡飞狗跳失去控制,被西州军撵得到处乱跑。而西州军手中的陌刀自然不会手软,一时之间整个突勒军死伤惨重,犹如待宰的羔羊。
八部首领自知大势已去,且现在又听闻此次围攻的组织者,想要偷袭西州侧方的三王子阿依木又死了,整个突勒联军,立即心生退意。
呼延统领当即召回自己的骑兵,也不知会其他各部,掉头就要跑路。
其他各部见状,更是气得发狠,这人明显就是想要留他们的人拖住西州军的脚步,让呼延部的骑兵可以趁机逃脱。
他们自然不能让呼延部如愿,于是也立即召回人马,赶紧撤退。
只是兵败如山倒,骑兵还能跑一跑,后面的步兵却根本跟不上。
余达见状,立即带领着一万多人的骑兵,追着数倍之多的突勒联军跑。
见他这般猛追,突勒军更是觉得杀了阿依木的萧谨行回来了,才使得西州军这般士气高涨,于是跑得更快了。
直到追出二三十余里远,余达才下令不再追击。
看着突勒联军消失的方向,余达深深地吐了口气,与其他将领的动作一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场戏,真的是拿命在演啊!
第63章
等余达返回西州城的时候,曹诚已经带人将丢盔弃甲没来及跑掉的突勒步兵,给围了起来,总共俘虏了一万余人。
而除了这些俘虏外,这两日被炸弹和地雷炸死,以及兵败撤退之时被西州军斩杀的突勒兵,也达到了两万人。
也就是说,突勒此次气势汹汹而来,却在短短两日间折了近四万人。什么便宜都没占到,就灰头土脸地退了回去。
曹诚见到余达他们回来,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亲卫队只有四千人,围着近两万人的突勒兵,心里也是没底的,生怕对方发现自己这边虚得很,奋起反击。
现在余达他们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就说明殿下的计策奏效了,突勒那边的人并没有发现真相。
等到余达骑着马靠近,曹诚忍不住问道:“如何了?”
余达瞄了眼那些俘虏,声音特意提高了几分,道:
“已经往东北逃窜了,跑得太快没追上。想来这些俘虏,他们是不打算要了。”
曹诚也反应过来,余达是说给这些俘虏听的。
只见这些人在听到余达的话后,也彻底死了心,垂头丧气地挤作一团,默默等候属于他们的命运。
与此同时,云舒也骑着马从城内出来了,余达见到云舒,立即问道:“殿下,这些人如何处置?全部坑杀了吗?”
听到余达的话,那些俘虏全都惊恐地看着这些大雍人。这年头虽然有人讲究不杀降俘,但杀俘虏的也不是没有,他们怎么这么倒霉,就遇到了要杀降俘的呢!
但余达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战场的俘虏,总共也只有那么几种处置方式,要么杀了,要么收编了,要么拉去做苦力,要么放了。
放了,肯定是不行的。
但要是收编的话,这些突勒兵的人数,都赶上现在西州城内的西州军数量了。要是不能彻底打散,混到各支队伍当中,且有足够的人数压制,那收编之后,说不定西州军直接就被这些人给反噬了。
若是拉去做苦力,也是需要大量人手看守的,要不然放着也是隐患,而且还要浪费大量的粮食。
余达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杀了最简单省事。这是典型的武人的思维模式。
但云舒却摇了摇头,只让余达先将这些俘虏身上的皮甲和武器通通收缴,暂时接管这些俘虏,后面他还需要用到这些人。
余达见夏王殿下自有主意,且这些人说白了,其实都是殿下抓到的,他自然也不好太过干涉。
突勒已经撤军,西州城暂时是安全的,于是余达分出一些人手,将这些俘虏先给看守起来。
碍于刚刚那么多俘虏在场,余达一直压着好奇心,等到俘虏被全数押走后,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殿下,阿依木的人头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们那么大的阵仗到底是怎么弄的?突勒人怎么就相信是将军杀回来了呢?”
余达此前在指挥着西州军冲杀,根本没来得及分心观察云舒这边的动作,但是他知道将军并没有回来。
与余达同样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有西州军的将领们。
他们简直好奇死了。
“殿下,您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曹诚知道的最清楚,他大笑着说道:“都是假的。不管是萧将军,还是阿依木,都是假的。”
说着,他从人后扯出来一个人,那人的身形与萧谨行有五分相似,穿上铠甲之后,就更像了。
当然了,最让众人惊讶的,还不是身形,毕竟大家都穿着铠甲,差别也不大。最重要的是这人的脸。
余达等人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来。
这人的脸,居然也与将军有八分相似!!
这怎么可能?亲卫队里怎么会有人长得像将军?
有人喃喃道:“莫非这人是将军的同胞兄弟?”
曹诚笑着道:“自然不是。”
随即他说了一个名字。
倒是有人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但是他看了看这人的脸,再与自己记忆中的脸一对比,开始怀疑自己的记性是不是出了差错。
“我记得他不长这样的呀。”
曹诚大笑,“他确实长得不像将军,脸上这个是殿下的易容术。”
众人震惊。
易容术?这东西居然真的存在!
不对,殿下为什么还会这个?
云舒见曹诚说得越来越玄乎,只好解释道:“不是易容,就是简单的仿妆,就跟女子上妆是一样的,只是添了点材料罢了。”
余达等人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人跟将军八分相似的脸,怎么就是女子上的妆了。
曹诚立即道:“对对,不是易容术,是仿妆术,其实就是用泥巴黏在脸上,捏着捏着,就变成了将军的样子。”
曹诚比比划划,众人也没听懂到底是如何做的,只知道,这是殿下亲手捏的将军的脸。
众人:“哦……”
“那阿依木呢?也是用人头化的妆?”
这话问得云舒都觉得很恐怖。
曹诚将阿依木那只头给拎了出来。
脖子底下还渗着血,头发也是真的,只是那张脸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确实不是真人。
云舒见过阿依木,于是用炭笔画了阿依木的脸部素描,交给了会泥塑的师傅,连夜赶制出了这只勉强可以以假乱真的阿依木人头。
余达等人:好吧,将军是假的,阿依木也是假的。
“那两万人的西州军呢?”
“只有我们。”曹诚指了指自己这边。
原来亲卫队冲在前面的人,换上了西州军的军服,整个队伍呈三角阵型,缀在最后面的亲卫队,则是在马后捆着枝干较多的树枝。
马一跑,树枝带起的尘土扬起一人多高,整支亲卫队跑起来,灰尘之大,看着就像是大军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