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撑着发软的双腿,猛地将门关上,随后往来时的卧室跑去。
“跑吧宝贝,让你跑十秒~”许否悠哉游哉地说着,然后漫不经心地数着数:“一、二、三……”
“时间到――”随着他的这声,恒野跑回了房里,他将房门反锁着,又推了个箱子抵在门口,做完这一切,他喘了口粗气想要靠在墙上,但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靠都靠不住,只能双脚绵软滑向地板。
“宝贝,很热吧?”许否轻轻敲了敲门,语气里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我们宝贝这么热可怎么办呀?嗯?让老师进去好不好?老师会帮你的~”
觉得他一时半会应该是进不来,恒野缓了口气,水润的黑眸眯着,有功夫嘲讽了:“谁是你宝贝,你算个屁的老师,一个助教而已。”
“……”门外静了两秒,似乎被这话捅了心窝子,许否咬紧后槽牙挤出声音道:“好好,待会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老师。”
恒野还要再嘲,却又闻到了焚香味,对方的信息素顺着门下合不紧的缝隙钻了进来。
“舒不舒服嗯?想不要想要?”许否施施然说道,对自己信息素的影响力很是自信。
恒野浑身燥热难耐,但奇异的是,他对这股味道并没有太大渴求,就只是觉得闻着难受。他昂起头,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只觉自己就快被烧死了……他想要一个味道,想要那个味道安抚自己,想要它舔着自己的脚踝吻上腰肢,最后漫入心脏。
那是什么味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恒野脑海昏沉,太阳穴突突直跳。
门外的许否见他半天没有反应,心下奇怪,“怎么不说话啦宝贝?我的味道有没有很好闻?”随着这话,他将信息素又释放了些,此时船上已经完全被他的信息素所笼罩,浓稠到舱底昏迷的高胖矮瘦组合都感到不适了。
“操,哪个傻逼的信息素不收……有没有公德心?”矮瘦昏昏沉沉嘀咕了一句,觉得自己的鼻梁铁定是断了。
恒野也昏昏沉沉地嘀咕了一句:“有你麻痹。”
他气人确实是有一手的,alpha极为优越的听觉能力让许否完完全全地听见了屋里的骂音,他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恒野躺在地上,半蜷着身子将脸颊贴在冰凉的地板上,“好热……恣恣,我好热……”他意识不清的嘀咕着,身体从着本能,在地上扭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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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傅谨行,面色如冰冷冽。
“你们让人在眼皮子底下将他给带走了?”他的声音依旧是清冷的,就如恒野惯常喜欢的那样,但当他冷漠无机质的视线扫过司宇和邓宪时,那股压迫力宛若实体化的刀刃,锋利到仅仅一个照面,就让人从头凉到了脚。
司宇浑身僵硬,努力抵抗着这霸道到令人窒息的信息素:“是我的错。”她心里的悔意与愤怒交织,简直要将她淹没。如果,如果当时她没有依着恒野的性子,而是留了下来,那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我也有责任。”邓宪低着头,再也不见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是我疏忽了。”妈的,光顾着盯许然了。
“当然是你的责任。”傅谨行冷冷开口:“我说了让恒野离那几个人远一点,你竟然还让警察带着他去找!”
空气都被傅谨行身上不再掩饰的信息素挤压完了,邓宪努力绷了下喉咙,吞咽了口口水:“我不带的话,他们私下找过去会更加麻烦。”
“我不想听你的狡辩。”傅谨行起身,转头问一旁的金发研究员:“定位到了吗?”他在恒野的皮下注射过一个纳米定位器,此刻只能指望通过卫星定位到他现在所处的位置。
“妈的,我们在风暴区边缘,信号时有时无探不到里面。”麦克盯着屏幕上又消失了的信号骂了几句脏话。
船长看着屏幕上的光点开口道:“老板,我们要穿进去吗?”
只有一个大概的模糊方位……傅谨行紧紧攥着拳头,骨节格格作响,他努力平复着心头汹涌澎湃的怒火,暴虐的信息素让一旁已经打了抑制剂的路璐都止不住地面色泛红手脚发软。
傅谨行权衡着,如果方位判断错误,他们离恒野只会越来越远,正在思索之际,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在哪?”恒明华的语气里再不见温和。
“还在找。”
“我问你他在哪?!”他实在忍不住不去迁怒,男人愤怒的像只被抢去了幼崽的老虎。
“boss!找到了!”麦克大喊一声。电话里的恒明华听见了,对着傅谨行冷冷道:“地点!”他不相信傅谨行,他要自己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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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恒野微微动弹了一下手指。他没有经历过,所以完全不懂得控制自己的信息素,那股青草橙花的气息就如他本人的性格一样,懒懒散散的从门缝溜了出去,绕着船沿弥漫,隐隐的,竟有将焚香味驱散的势头。
他浑身像是被热水淋过,就连身下的地板都是热的。恒野扭着身子换了一处,稍微凉快了一些的地面让他发出一声叹喂,还没能来得及多松口气,便听见门口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那是拿到钥匙回来了的许否。
“宝贝,真的不自己主动出来吗?”他神闲意定般的悠悠然道。
恒野屏住呼吸,就在这白驹过隙之间,许否已经将门推开了一个小缝。箱子抵着门,发出“滋啦”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