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注视下,拿出了盒子里的弓箭。
希玉惶恐不安,“你要干什么?”
任祺走出车外,搭弓放箭。
“言子绪!回去!”希玉大声喊叫。
言子绪在门口左张右望,心想他们一个个怎么都还不回来,都不带他玩是什么意思?
怎么好像还听到有人叫他?
“咻”,破风声传来,他愕然抬头。
“少爷!”小厮惊呼。
黑暗中飞出一箭,射穿言子绪的肩膀,他吃疼倒地。
第63章 处境
三更已过, 沈烛音和谢濯臣赶回小院,神情严肃。刚一回来又听说言子绪莫名中箭的消息,立马赶去查看。
他躺在床上意识尚清, 脸色惨白,疼得睡不着觉。
“我这是得罪谁了?”言子绪欲哭无泪,嚎了两句发现少了个人,“希玉呢?”
“失踪了。”
“啊?”吓得他坐了起来。
沈烛音在榻边坐下,“迎芳阁的人说她被平西王世子的人接走了,还有人看到从迎芳阁出来的马车直接出了城。可是楼诤已经死了, 不可能和他有关。”
“啊?”
消息一个比一个令人惊恐, 失踪的失踪,没命的没命,言子绪顿时觉得中一箭也不是什么大事。
谢濯臣也才知道这件事, “楼诤死了?”
沈烛音点点头,“楼邵亲口说的,我们收到的那双眼睛, 就是楼诤的。”
“啊?”言子绪背后一凉。
谢濯臣猜测道:“会不会是楼邵假借他哥的名义,用希玉胁迫我们入京?”
“不会。”沈烛音十分肯定,“他不是会把女子当物件, 做筹码的人。”
“你确定?”言子绪神色怪异,他都敢挖亲兄长眼睛, 还有什么不会做的?
沈烛音叹了口气, 有些感慨, “确定, 因为他有一位温柔美丽, 人品贵重的母亲,所以他对女子一向宽仁尊重。”
她顿了顿, 补充道:“可能除了我。”
“再说了,他是想和你交手,真要胁迫你回京城,也该绑我才是。”
此话在理,推翻这些可能,谢濯臣心中有了答案,“既然如此,就只有一个人了。”
“还有谁?”
“任小公子。”谢濯臣望向言子绪的伤,“这也能解释,你为什么会莫名其妙中一箭?上次见面虽然只说了几句话,但结合传闻看得出来,他是个狠厉的人。”
言子绪还是不明白,“他狠厉他的,他针对我干嘛?我又跟他不熟。而且马车不是出了城门吗?”
“可你跟希玉熟。”沈烛音想明白了,“他一定知道你和希玉同吃同住,关系匪浅,所以仇视你。至于马车,也可能是障眼法。”
言子绪觉得匪夷所思,“那他为什么不针对谢兄?”
“因为他有我啊。”沈烛音觉得很合理,“也许他看得出来我和阿兄的关系更近,他和希玉没可能。”
言子绪哀嚎:“我就有可能了?我和她多纯洁的关系啊,我好冤啊!”
“别叫了。”沈烛音面露嫌弃,“想想希玉的处境,你还不幸运吗?”
也是,言子绪顿时消停,立马又面露担忧,“那要真是任小公子,我们要怎么办?报官肯定没用,他就是鹿山城的官。”
“那也未必。”谢濯臣想了想,“但得报对官,以任小公子的个性为官,定有树敌。有人想要他倒台,就会愿意彻查到底。”
见他们两人忧心忡忡,谢濯臣又开口安慰道:“也不用太担心,如果是任小公子,肯定是舍不得她死的,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闻言,言子绪又躺了回去,松了口气,“也是。”
沈烛音想起聊天时,希玉有说,任小公子把她带走后一般会对她都会做什么。
脸越想越红,沈烛音晃了晃脑袋,将一些不和谐的画面驱逐出脑海。
“你好好休息,我们先不打扰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言子绪的房间,一个往前一个往左。
谢濯臣没走几步便脚步顿住,安静地站在原地看她。
沈烛音有所察觉,折回一步,觉得不妥,又往前一步,万般纠结。
莫名尴尬。
“咳。”谢濯臣清了清嗓子,语气平常道:“害怕可以过来找我。”
沈烛音转过身来,双手背在身后藏住紧张,“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反正你永远不会不管我的,对吧。”
谢濯臣:“嗯。”
所以呢?
“那我自己去睡了。”
“?”
眼看她三步并两步回了自己的房间,谢濯臣半晌没缓过神来。
躲他?
骗子。
还说不会觉得他怎样,结果还不是防着他。她的心里该不会已经把他当成欲望上脑的下流胚子了吧。
一想起她附在他耳畔说的那些话,谢濯臣浑身臊得慌。
确实需要时间缓缓。
――
不见天日的密室里,灯火通明。墙上倒映两个影子,一个背靠墙壁坐在地上,是希玉,一个端坐在椅子上,是任祺。
希玉脚带镣铐,干净的衣衫上绣着芙蓉,她拨动裙摆,遮住了自己的赤足。
密室里很安静,任祺神色认真地处理政务,希玉在旁静静看着他。
大多数时间里,他都只是让她如此陪在身边。
有脚步声靠近,是任祺的下属,他站在铁栏外,禀报任务。
任祺轻哼一声,“你是说,他单独去找了宋炙?”
宋炙与他不对付,寻了机会,定会想拉他下马。
“公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任祺随意地将手中奏本丢在桌上,瞥了一眼冷漠的希玉,“不用着急,宋炙也不是傻子,他们没有证据,不会那么快有动作,你先下去吧。”
下属应了一声,随即退下。
待脚步声消失,任祺起身,走到希玉面前蹲下,“那个姓谢的男人,和你什么关系?”
希玉冷哼,“我说了你也不会信。”
“别跟我说是朋友,太假了。”任祺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自己,“他不是有女人了吗?为什么还会为你奔走?”
“我和他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希玉咬重字眼。
任祺低笑,“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似是想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他的表情变得玩味,“这样,我把他那个女人也抓来,让他二选一。他要是选你,我就把他杀了,他要是选那个女人,你就死心,乖乖留在我身边,如何?”
“你要我说多少遍!不管是言子绪还是谢濯臣,我和他们都没有你心里那种龌蹉关系!”希玉情绪激动,拉动了锁链,锁链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你为什么一定要牵扯无辜?”
任祺扣住她挣扎的手腕,“怪就要怪你总是喜欢沾花惹草!他们若是不找你,我绝不会对他们有半点兴趣。”
他恶狠狠地甩开她,“等着,我很快就会让那个女人来给你作伴。”
希玉红了眼睛,固执地抓住他的衣角,不想让他走。
任祺耐心地将她的手指一个个掰开,走得绝情。
密室里回荡着她的抽泣声。
入夜,沈烛音亲自去给言子绪送药。
言子绪伸长脖子向外探头,“谢兄还没回来?”
“还早呢。”沈烛音看了一眼天色,“晚上才好出事。”
“什么意思?”
沈烛音耐心解释道:“那个宋大人的确愿意帮我们,但仅凭猜测,他不敢轻举妄动,所以阿兄要先找证据。可是那个任小公子什么痕迹都没留,那我们只能自己创造机会。你想,任祺既然会因为你和希玉走得近就给你放暗箭,那为希玉到处奔走的阿兄定然会成为他的眼中钉。再加上阿兄与宋大人的见面的消息传到他那里,他肯定会感到威胁,如此便会再度出手。”
“那谢兄岂不是很危险?”
沈烛音点点头,“但愿顺利吧,有宋大人的人暗中保护,应该也不会有大问题。”
言子绪耸了耸鼻子,“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
“什么?”沈烛音闻言嗅了嗅。
迷烟从窗口蔓延,等他们反应过来后为时已晚,双双晕厥,药翻一地。
谢濯臣回来时,家中所有房间都是暗的,唯有言子绪的房门大敞,被风吹得来回扇动,发出撞击的声音。
氛围诡异。
他心道不好,闯入沈烛音房里,果然空无一人。
再去言子绪房里,地上躺了一个人,赫然就是言子绪。
旁边还有未署名的信封,打开来一看,竟是给他的。
――明日戌时,瓦莺屋舍,恭候谢公子大驾。一个人来,否则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