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筝差点呛出声。
“呃?”
“叶先生跟我说您发烧了想吃甜的,怕您不爱喝白开水,让我去买点蜂蜜果汁之类的,我就去酒店不远的华人超市买的。”
小助理老老实实地交代。
“筝哥,你们真的在一起啊?”
她八卦地问道。充满了求知欲。
时筝脸上又烫又红,粉底也盖不住他的满面窘况,捧在手里的保温杯和烫手山芋似的。
“嗯。”
他模糊地应了声。
储秀浮夸地做了个“哇”的口型。
“我保证,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储秀竖起手指。
时筝看她一脸可爱的发誓,突然就笑了声。
就好像他原本心里极度介意和担忧的事在别人眼里都是浮云。
他知道自己潜意识害怕承认亲密关系,这种亲密关系仿佛是漂亮又带着剧毒的花卉,可以让人从血液里开始腐烂。
但是他惶惶终日的想法却在看到储秀单纯又善良的目光时开始倒退。
“筝哥,我好开心。”
小助理蹲了下来,双手托着下巴,仰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时筝。
“嗯?”
“总觉得你因为那位先生,变得不一样了。”
小助理说道。
时筝顿了顿,丝毫不觉这种改变。
“有吗?”
小助理点点头。
“emmm,就是,以前也很好,但是是有点像月亮一样,看得见摸不着的好,但现在,是有血有肉的好。”
小助理词穷地形容着。
“总之是更加好了。”
她自己给自己肯定道。
“你是想说我年纪大了,为人更温和了吗?”
时筝想了一个合理的推测。
储秀撑着下巴考虑,到底没想出来合适的解释。
拍摄工作结束,已经是下午,小助理给时筝量了一次体温,有点低烧。
时筝不只是累了还是怎么的,有点头晕想睡觉,他头上贴了降温贴靠在车里,脸上妆也没卸,像一朵漂亮的菟丝花。
储秀悄悄给叶津渡回着信息,告诉他这边拍摄结束了,他们要直接去片场。
叶津渡问她时筝的身体怎么样。
储秀想了想,回到:还有点低烧,但是应该不严重。
的确,按照时筝的性子,也一定会把今天的工作做完再放松。
幸好他动作戏一类的之前都拍的差不多了,今天要拍的内容比较简单。
时筝鼓起了十二分精神,全神贯注的投入角色当中,但是发烧的后遗症大概就是表情和台词会欠缺点力度,导演让他休息半小时,再拍一遍。
方崇山走过来,拍拍时筝的肩膀,说:“怎么样,还撑得住不?”
时筝笑笑,说:“方老师,连累你要陪我一起ng了。”
像方崇山这种演员,演技已经成为了骨子里的习惯,拍戏常常是一遍过,状态非常好,所以要拍上几遍都是在对他入戏状态的破坏。
对出色的演员来说,第一遍往往是最好的。
“小事情,倒是你,就算年轻,也要珍惜身体啊,别为了工作把身体先累垮了。”
方崇山大概是把时筝想成了“拼命三郎”,毕竟这么年轻的影帝,事业上不拼是不可能的,他也是过来人,从前自己也有过一个星期只睡了十几个小时的时候。
“我撑得住。”
时筝握着剧本,问道:“我找找状态,争取下一遍能过。”
方崇山看看他,说道:“没问题的,其实你刚才也很好了,观众都是外行看热闹,用不着过分吹毛求疵。”
时筝愣了愣,没想到方崇山这种天才演员会说这种话。
“这么说……好像有点……”
方崇山轻笑,他鼻梁高,眉骨挺,很是英气逼人又不羁。
“适当的投机取巧,可以活得更轻松点,生命那么漫长,不是每时每刻都要活的太认真。”
方崇山说完,轻松地离开了位子。
他在人群中游刃有余,态度自由散漫,关键时刻却又十分严肃认真。
让人捉摸不透,却又充满了未知的魅力。
时筝想到了曾经有媒体写过他和沈炼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是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喜剧天才,另一个则是吃苦耐劳的敬业演员。
这两个人都像是天南海北,是怎么在一起的呢?
时筝总算以最好的状态拍完了最后一场戏,杀青时刻和剧组留念合影,有人来给他送花,时筝一边道谢一边接过,工作人员带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高高瘦瘦,说了声:“杀青快乐!”
时筝没注意,那个工作人员转眼间就到了人群中,和在一边休息补妆的方崇山开始讲话。
“方老师,请问你要喝水吗?”
工作人员的嗓音清俊动听,仿佛丝弦般勾着人心。
化妆师给方崇山上了粉底,飞快的消失在暧昧的氛围中。
工作人员举着查着吸管的杯子,眼睛好看得像是十月的落英缤纷。
“不喝算了。”
他摘下口罩,把杯子靠近自己的嘴巴。
就被方崇山夺过了杯子,把人拉得弯下腰,凝视着对方素白又熟悉的脸,低声说:“虽然你长得很合我胃口,但我已经结婚了,不约。”
工作人员勾起嘴角,点了点对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