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纳森穿过平台的玻璃门，走进室内，玛莎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韦恩夫人对着乔纳森微微地笑了笑，点了点手里的书，抱着书往楼上走去。托尼坐在单人沙发上，布鲁斯坐在另一边地单人沙发上，两人就那么直挺挺地对视，谁也不说话。 我用眼神杀死你？

　　乔纳森忍不住笑了，一个话从来不憋在心里说出来话能把人气死的人，瞪着一个心思极其细腻但是从来不说出口的人，乔纳森按了按托尼的肩膀，随口问道:“你遗书写好了吗？”

　　“什么？”托尼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即便是打发时间，除去要扣除的比例极大的遗产税，他也在这个世界积攒了数量可观的财富，托尼看了一眼微微侧着身子，用手撑住头的布鲁斯.韦恩――

　　麻利地走了。

　　我就不陪你们了，心理辅导从来不在斯塔克的能力范围内。

　　乔纳森看了一眼坐得看起来十分随意，其实衣服下的全身肌肉都绷紧了的布鲁斯，不得不说，无论是哪个世界，布鲁斯都是非常不擅长与人交流心理情感的人，哪怕乔纳森是他的专属心理医生。

　　乔纳森手撑在沙发背上，脚动了动，然后身影消失在休息室里，在出现的时候端着两盘抹茶慕斯，乔纳森把小甜品往布鲁斯手边推了推，布鲁斯撑着下巴的手动了动，把抹茶慕斯拖了过来，安静地吃了起来。

　　乔纳森的超级听力以韦恩庄园为中心蔓延开来，他一瞬间就捕捉到了他想听的那些人的心跳声，所有人都好好的。托马斯开着蝙蝠车在夜巡；克拉克搂着玛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肥皂剧；巴里和戴安娜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两人都认真又享受地吃着冰淇淋；哈尔不在地球上，估计又去了绿灯军团；亚瑟在跟他爸拼酒，差不多醉了；比利在卧室里写作业。

　　布鲁斯把三角形蛋糕都吃完了，乔

　　纳森也没说，年轻一点的韦恩按捺不住，问道:“你想跟我聊什么？”

　　“巴里要我关心一下你的心理状况，他担心梦境太过真实会影响到你，但我觉得什么都不需要聊，以我的评估，你的心理状况非常的健康，”乔纳森说着，身子放松地靠在沙发上，他享用着抹茶慕斯，半晌才说道:“我有个问题，想以你的角度给我答案。”

　　“please。”布鲁斯说道。

　　“你不知道，在我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我的亲生父亲来过这个平行世界。”乔纳森说道。

　　布鲁斯回忆了一下，问道:“就是你和钢铁侠一起飞走的那次吗？”

　　“所有的事情我都跟你讲述过，”乔纳森耸耸肩，说道:“虽然我大概能把握蝙蝠侠的思路，嗯……但是，换作是你，你告诉我解决了七个人偏移正轨的命运，一切就可以完成。”

　　“是的，”乔纳森把空盘子放在茶几上，坐直了身子，说道:“爸爸给我传了来自我的教父的信息，他给了一张绘图的扫描图，那是和蓝宝石对称的黑色宝石，以及拉丁文写的一句话，光明的命运对应的是黑暗的归宿，而两者相互吸引。”

　　乔纳森点了点左臂的臂甲，放出了虚拟屏幕，他将虚拟屏幕一推，推到布鲁斯的面前。

　　布鲁斯看着图片和文字思索了片刻，说道:“你是想问我，在我现在有的上一个时间线的经历里，我有没有被莫名的恶意撺掇？”

　　蓝色的宝石是命运之神的神格，光明的，积极的，赋予乔纳森以纠正偏离正轨命运的能力。

　　那么黑色的宝石就极大可能，是与命运之神相对应的，黑暗的，消极的，将所有人的命运推离轨道的力量。

　　“你非要这么说，有，”布鲁斯说道，语气缓慢，用词谨慎，他说道:“在我现在所有的上个时间线的记忆里，从我父母死后，从阿尔弗雷德惨死街头之后，我开始自艾自怜，开始仇恨这个世界，怨恨我自己，怨恨我的弱小，怨恨我的无助，怨恨一切我能看见的东西。”

　　“而这些情绪一直被我压在心底，虽然我很努力地生活，但是这些负面的情绪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在我的心头，不断的滋生，不断的发酵。”

　　乔纳森手动了动，然后他说道:“就像有种大宇宙的恶意在针对你一样。”乔纳森抬手捏了捏眉心，说道:“谢谢，我走了，祝你幸福。”乔纳森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放到布鲁斯面前，说道:“这是我的世界的坐标，欢迎来玩。”

　　布鲁斯顿了顿，他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对不起，我……我太自私了，还有……谢谢。”

　　乔纳森抱着臂站了起来，他俯视着布鲁斯，撇撇嘴说道:“这就是我最喜欢又讨厌你们的一点了，一切都在你们的掌控之中。”布鲁斯苦笑了一下。

　　乔纳森大概猜到了那个绘图上黑色宝石是个什么东西，而按着他的猜测，那大概就是暗黑蝙蝠支付给他的行动报酬。

　　……

　　三天之后，这个世界全美各大报刊的头条都是关于托尼.斯塔克的死讯。

　　而此时，乔纳森坐在红翼的副驾驶位上，托尼手握在操纵杆上，托尼看着乔纳森面部表情的模样，有些疑惑地问道:“事情已经结束了，你怎么还这副心事丛丛的样子。”

　　红翼以接近光速的速度向中子星聚合爆炸虫洞冲去，乔纳森侧首看着托尼，他有些突兀地握住了托尼的手，没头没尾地说道:“记得爸爸跟你说的话吗，一切遵循你的本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