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家子靠植物系统飞升首辅 第187节
不过两文钱,立马有人拦下小童:“2文是吧?来一份看看。”
本以为还要和原来一样,拿着书条去书局取书,或者是一本小册子,没想到小童直接从侧腰布袋里取出一张四折的大纸:“您收好嘞!”
商人拿起一看,只见硕大标题――宣朝第一日报。
他倒吸一口凉气。
谁人口气如此张狂?
莫非是什么隐藏的情报组织,心惊之下,他连忙把手中纸张摊开,迫不及待往下看去。
这样的小童遍布京城大街小巷,而且他们十分机灵。
在官员上朝的街巷、国子监的街巷,还有出了名的住着科举考生的客栈,就喊:
“卖报啦,荣大学士(n名被坑大儒)再出大作,创世经典,不看不是大宣人。”
“科举学子福音,历届考官点评时政,当今状元探花亲笔范文,日日研习不愁金榜题名!”
读书人,科举考生:什么?!
这可不能错过!
“来一份瞧瞧!”
即使是不感兴趣、觉得哗众取宠的读书人,在看到周围考生人手一份,且不断拍案叫绝后,也免不了赶紧给自己买一份。
别人都有,自己没有,岂不是凭空就落后一截?
机灵的小童们到了热闹的街巷、普通百姓的最多的地方,又换了一套说法:
“嫁给贫穷书生的富商独女惨死,杀人凶手会是婆婆吗?官府会把钱财判给谁?答案尽在《宣朝第一日报》”
“是为了钱财骗婚吗?书生娶妻到底是娶人,还是娶钱财?”
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天然对八卦有着极为旺盛又敏锐的好奇心。
书生,富商独女,惨死,杀人凶手,婆媳,骗婚,大笔钱财……
关键词叠得满满的,将整条街80%人群的好奇心一网打尽。
正在吃馄饨的人抬头,正蹲在地上挑拣菜的老婆婆身手矫健地飞快跳起来,就连摔断了腿正在养伤的汉子,都撑着木头拐杖打开院门好奇探出头来看热闹。
整条街顿时喧嚣震天,像是被泼了水的滚烫油锅,沸油四射。
“哪家富商独女死了?”
“这闺女真可怜,官府把银子判给谁了?”
“肯定不能判给书生家吧?他们都把人害死了。”
“急死人!”高壮凶悍的杀猪匠,从猪肉摊抓了两文钱,找小童买了一份报纸,看一眼,看不懂,赶紧吆喝道:“谁识字,帮忙念一念!”
他闺女马上要嫁给一个书生了,他这个当爹的,可要仔细听听!
顾璋见到满京城十分火热的销售情况,决定趁着还没发酵,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赶紧进宫躲一躲!
总不能都杀到宫里去逮他吧?
第89章 热议
不出顾璋所料, 整张报纸中发酵最快的,当属他从一本疑难杂案中挑选的经典案件。
其实黎川本人也在看。
他整理好这个案件,交给顾璋的稿件足足有三万字, 报纸一个版面根本不可能放下,于是他便听好友说:“我取其中几千字放入第一版。”
黎川自然应下,那么多前辈和大儒的文章,他一个小小翰林,怎么好意思占大篇幅,他应道:“自无不可。”
他也挺好奇的, 顾璋会选取哪一段作为开篇,更想看看其他大儒的文章, 故而上职路上,就买了一份。
2文钱, 相比书册来说, 再便宜不过了。
黎川看到内容后愣了愣, 每一句都是他写得没错,案子的审理、口供、查探过程也都没错。
可只是简单前后调换了一下顺序,看起来竟然跌宕起伏!原本查探得清清楚楚的案件, 让人有种正在随当时官员一同查探真相的扑朔迷离之感。
黎川顺着看到最后,都不由被勾起了一下好奇心, 不过案件是他整理的,凶手也早早知道是谁, 故而没升起哪怕一星半点的警惕之心,反而心中不由感慨顾璋巧手。
他将自己的文章放到脑后,面色认真虔诚地拜读其他人的文章, 腰杆都挺得笔直。
刚刚拜读完他师父戎锐的文章,还做了点笔记, 就见书童进来,说师父唤他午休时去戎府一趟。
黎川:“你去跟传信的人说,我会准时过去的。”
黎川毫无察觉之时,外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甚至不少人打听起了一个叫“黎川”的人,到!底!是!谁!
在繁华的街巷里,被杀猪匠唤来的是个二十多岁的童生。
京城这地界官员遍地走,举人多如蚁,童生实在算不得什么,他也大方,直接给人念起来。
从丈夫发现回娘家给父亲烧香的妻子惨死,含恨敲响衙前鸣冤鼓,呈上诉讼状开始。
因为考不上去,童生总兼职给书肆做抄话本的活,故而念着念着,把黎川平铺直叙、严肃克制的文字,都变成了颇具感情色彩的口头语。
“那罗姓书生在衙前痛哭流涕,一介文弱书生竟将鸣冤鼓敲得震天响,引来了全县城百姓围观!”
“罗姓书生夫妇恩爱在县城里很出名,见罗姓书生在衙前念诉讼状声泪俱下,百姓纷纷为他惋惜,高声呼喊县太爷要严查此事。”
……
百姓们边听边想,边听边小声议论。
“凶手肯定是娘家叔侄!”
“我觉得是那个被富商爹断了财路,全家投井自杀的商人儿子,同一天,同一时辰去上香,他要是不动手,我呸他不是个男人!”
随着童生不断往下念,嫌疑人范围越来越广。
“错不了,绝对是这个退婚的前未婚夫!伤了子孙根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又被退婚心里肯定怨恨!”那人斩钉截铁地猜。
“我赌5文钱,是典当铺的伙计,搜出十多件她戴过的首饰,肯定是见财起意!”这人手黑牙黄,显然是个赌徒。
短短几千字,如剥洋葱一般剥开层层迷雾,可迷雾下还是迷雾,让听的人都不禁感慨:“真是好大一出戏!”
刺激!
童生继续念:“这个时候,验尸的仵作来报,发现尸身上有许多被长期殴打的痕迹,罗姓书生当堂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童生听到周围人发出齐齐的抽气声,对自己念的效果十分满意。“神色有异”四个字可比不上他加工后的效果!
“谁打的?怎么会身上有伤呢?”
“后来呢?”
童生也想继续念,因为他心中也十分好奇,可当他打算继续念时才发现,竟然没有了!
没有了!
这可把所有听案子的人挠得心痒难耐。
一个个跳起来,恨不得抓着童生问:“你再看看,这么多字,怎么可能这么一会儿就念完了?”
“对啊对啊,我感觉你才没念一会儿!”
童生还从没见过这个阵仗,他加工后,分明就比报纸上的字多了三倍不止:“我真的念完了!”“后头没有了!”“别踩我鞋子!”
“不信你们自己去买一张看!”
“咱们又不认识字。”
童生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最后万般艰难地从人堆里挤出来的时候,头发也散了,衣服也乱了,鞋都挤掉了!
这年头娱乐少,官府又神秘威严,许多人初一听到这个案件,都觉得复杂刺激,十分新奇。
起初还当个八卦听,后来免不了带入进去,分析来、分析去,和遇到的亲朋好友都觉得心痒难耐,脱口而出道:“你听了那个案子没?”
若遇到想法不同的,甚至路过的人都要辩驳几句,“伙计怎么能是凶手呢?他都说了是罗夫人自己过来典当的。”
“罗夫人家财不菲,典当首饰做什么?我看就是他偷的,或者杀完人搜刮走的!”
“伙计说自己有人证!”
“人证不是去外地走镖,还没回来吗?指不定是同伙假话呢?”
“反正不是伙计!”
这样争论随处可见,如果在大街上,甚至能引起一大群人群情激愤地开展“友好讨论”
吵着吵着,谁也吵不过谁,实在是太气人了!
越想越气,越想越好奇,只恨不得把写这篇判案故事的“黎川”给抓到面前来,让他好好讲清楚了!
怎么还有文人说话说一半呢?果然文人心都黑!后续到底是什么?谁才是凶手,为什么要杀人,最后怎么样了?
惨死的罗夫人实在是太惨了,任谁带入一下自己,都气得火冒三丈,抓心挠肝地想要知道官府最后有没有抓到凶手,凶手有没有得到惩罚,那么多家财,最后给谁了?!!
黎川!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心黑的文人?有没有跟故事里的大人一样威严,可以管管他的!”
甚至许多本不识字的百姓,都把这两个字笔画牢牢地刻在了脑子里。
还别说,确实有人这么做了,作为黎川师父,戎锐直接把人给喊到面前来。
戎锐点点报纸:“从你整理的案册里选的?”
黎川恭敬答道:“是,就是您上次看到的那册。”
戎锐:?
他上次看可没有这样勾人的效果,故而只看了头几个案件,便没往后看了,他干咳两声:“稿件可还在?”
黎川一本正经地答,说目前不在手上。
暗示想看后续无果的戎锐,有点憋气,怒而直言指使自家弟子道:“那你口述后头的事,最后查清了凶手是谁?”
“恕弟子不能从命。”黎川端端正正地执礼致歉,姿态尤为恭谦,“我已经答应过瑶光,不将后续内容与第三人说,人不可言而无信,还望师长见谅。”
“停在这里也是他的主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