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
陈茵余光一扫,那辆着火的车子驾驶座窗口一只戴着戒指的手搭在上边。
他要是挡在她身上,那谁开车――“你松方向盘干嘛!”
楼上的一人挥舞着苏丹旗帜,呐喊,以为下面正在进行一场激烈地赛车,红色的越野像一头发情的野豹在空旷的海岸线疾速摇摆,远处海浪的声音格外清晰。
因她被罩着才没被甩上车门。
正要推开杜克的陈茵,被低吼一声,“别动。”
刚才的枪声震得陈茵脑子发抖发麻,安静一秒,霍地,子弹乱发从后方扫射过来,突突突突夹着后窗整面玻璃炸裂的声音,炸成一粒一粒溅得到处都是。
看起来两人似乎毫无还手之力。
后面那辆黑色吉普副驾驶座人,“车上看不清人。”
驾驶座人想也没想,猛踩油门,趁着人群慌乱,浑水摸鱼朝红色越野冲过去,“那个女人在,杀了她。他就会出现。”
玻璃渣滓全部掉落在后座椅子上。
阿泽听到远处的枪击声,看眼房中谈事的男人,拿着狙击步枪往楼顶走去,到达天台干脆利落架起枪支,五百米射程范围内,那辆不同寻常的黑色吉普丝毫不顾群众死活,横冲直撞。
正前方还有一辆着火的车子堵在马路中间。
阿泽调整方向,倏地,骚气十足的红色越野里,男人后脖颈的信徒标记露出一截,眼眸皱缩,很明显,那辆黑色吉普就是要撞红色越野。
“我、我、我给小野打电话。”
“来不及了!”
杜克抬手猛打方向盘,车子一歪,两人身体倾斜,陈茵双手抵住,整个车子往沙滩冲过去,“小矮子,会游泳吗?”
“开枪,快点,他们要跳海。”
两声枪响,击穿红色越野左后轮,阿泽眼眸犀利,待到那辆黑色吉普路过着火车子的时候,对着底盘一处猛然下摁――
嘭地巨响,浓浓金红火光迸发,震碎右侧一个商户的大门,窗子。
黑色吉普驾驶座人方向盘打死,猛烈朝沙滩处驶去,激起一抹细沙。
然陈茵那辆车根本不受控制地往海里冲去,男人一脚踢开副驾驶的门,带着陈茵游出去。
阿泽收枪,迅速往下跑去,迎面碰上陈野面色敛聚从房内出来。
“出什么事了?”
“是杜克。”
男人带着枪,跳上车子。
朝着海边的方向疾驰。
*
陈茵憋着气,准备往上游,脚突然被拽住,她低头一看,是杜克拉着她,蹬了蹬腿,杜克眉头蹙起,用力把人拉下来,做手势,陈茵还不明白,停顿几秒,想是杀他们的人还在。便不动了。
杜克冲她一笑,竖起拇指。
等到两人赶到那边的时候,黑色吉普车上空无一人,陈野翻了翻,驾驶座上有血迹,又翻到一张照片,面上铁青。
阿泽说:“老美的M151A2吉普。”经常在反恐活动中出现。
偌大的沙滩,空无一人,偏头一看,白沙上有车轮碾压过后的痕迹,以及一串血迹,阿泽握着枪走在陈野前面。
脚步轻轻顺着血迹往前,海滩卖饮品的木屋子赫然出现在眼前。
回头看一眼男人,陈野做手势,分头行动。
木屋子之内,一人躺在地上,鲜血濡濡,一人撕掉躺地上服务员的衣服,给自己右手包扎,刚刚那辆车炸的时候,火星子溅到他的手臂上被烫伤,好大一股烤肉烧焦味道。
满头满脑的汗,捡起散落地面的一根筷子咬在嘴里,活生生拔出扎在膝盖上一片玻璃,那辆着火的车爆炸的太突然,他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陈野靠近那扇半虚掩的门,血迹到这里就停了,里面男人听到轻微脚步声,把旁边的尸体拉过来,小心翼翼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男人冷笑。
毫不犹豫踹门,并迅速躲在门左侧,砰砰砰砰子弹声扫出来,阿泽从另外一侧绕过来。
尽管水下压力很大,听到的声音微乎其微,然杜克还是敏锐地察觉。
至少还有一人,已经在水里。
他们没有枪,也不知道对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更加不能久待,他可以,不知道这小矮子能不能撑得住。
*
一声闷响,尸体被扔出来。
陈野耐心告罄,冲着阿泽一点头。
默契地打了一枪,里面男人警觉回头一瞬,陈野踹开门,男人闷哼一声,一枪打穿他的右手腕,瞟一眼膝盖上的布料,再次击中男人受伤的位置,男人重重地躺在地上,阿泽把枪踢到一边,迅速反应,“彬哥,还有一人。”
陈野脸上非常难看,“操他妈的,别弄死了。”
回到刚刚车印子的地方,车轱辘碾压的痕迹本应该遭受到沙子的阻力停下来,束好衣物,猛跳入海里。
陈茵快不行了,再憋下去,感觉自己会死掉。
她冲着杜克摇头,他当然明白。
猛然睁眼,极快速度拉了陈茵一把,重重磕在他身上。
子弹擦过她的手臂,都无法感知到疼痛,她看一眼。杜克盯着那人表情冷淡极了。
那人已经发现他们,但他手里的这把枪在水下发挥的作用只有一成。
还真是,一成,都要杀他们。
倒是非常好奇,是哪个疯子要杀野兔。
杜克毫不犹豫带着陈茵往上游,此时此刻,身后的人追上来,殊不知他后面正有一人死死盯着。
陈野奋力朝男人游过去,从后方扼住他的脖子,那人腿脚开始挣扎,枪支从手中滑落,被男人一脚踢开。
摸出腰间的一支钢笔,冷眼朝那人颈动脉扎去。
他还没挣扎几下,双手双腿蹬直,眼睛睁老大要往下掉,然陈野拖着人,往上游。
陈茵瘫坐在沙滩上不停咳嗽,杜克瞧她手臂擦伤,这下好了,真要去医院了。
“起来,别在这坐着,待会来人咱俩都跑不了。”
杜克伸手的时候,阿泽跑过来,“杜克。”
他果断收手,担心地四处看,“还有暗杀吗?”
阿泽没回应,只是看眼坐在地上手臂还在流血的人,又看眼海面,彬哥拖着一人走过来,杜克赶紧上前去接。
阿泽也过去,叫声彬哥。
瞧着他脸色难看得很,杜克都不敢讲话了。陈茵没一点力气,双手撑在沙子上,想站起来,结果手臂传来刺痛,小脸苍白痛苦地往前爬,陈野扔了人,大跨步走过来,“小、小野。”
他接住她的手,瞥一眼她手臂上的伤,把人打横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