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伊甸蔷薇(兄妹骨科)

31.捅穿爱人的心脏

  郁诚一身黑衣,面色沉沉,抿唇看着二人,浑身上下弥漫出的凉意让整个屋子都结冻。

  唐令回头,先捡起衣服罩住她,再捡起浴巾在腰间扎紧,呼了口气已镇定下来。

  美微往上拢了拢那件长裙,针织面料有弹性,穿在身上凹凸有致,可脱下来就不一样了,面料缩成一半大,遮得住肩遮不住腿,好不容易肩和腿都裹住了,腰和臀又露出来。

  她羞得想原地消失,雪白的肌肤透着粉,那粉也不知道是情欲使然,还是因为被人撞破,垂着头活像个被捉奸在床的小媳妇。

  郁诚脸色铁青,额上青筋一条条凸显,整个人像坠入冰窟,被冻到麻木,原本白皙的皮肤也蒙上一层青灰,他竭力控制浑身的颤抖,却无法掩饰语调的颤音,“你竟然自轻自贱到这样的地步!”

  这话说得极重。

  美微心理无法承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小脸变得惨白,摇摇欲坠,又可怜又可恨。

  他脱下大衣,两三步走上去,原意是想裹住她。

  唐令往前一步挡住去路,“哥,别怪她,我会负责。”

  郁诚自喉咙深处发出冷笑,“你负责?你要如何负责?”他没再往前走,但大衣劈头盖脸扔过去,将人捂了个严实。

  “我会和家里说清楚,和小美结婚。”唐令再不多说话,转身弯腰抱住她,低头蹭一蹭她的发顶,“没事了,别怕。”

  怕?怕谁?

  郁诚僵立原地,一股冷意自后背窜往头顶。

  唐令小心地将大衣展开,左右一拉裹住人,打横抱着往楼上走。

  郁诚横出手臂抢人,暴喝:“人给我!”

  美微浑身一颤,脸转向里面贴紧男人胸膛,很小声地抽泣。

  唐令抱着人往后让,“哥,你吓着她了。”

  “小美,”郁诚忍耐,声音放低放轻柔,又伸出双臂,“人交给我。”

  唐令绕开他往楼上走,“哥,交给你恐怕不合适,我先送她上楼。”

  他在提醒兄妹应有的界限。

  她一丝不挂,兄长应该避嫌。

  郁诚怎会不懂,他甚至不能发作,只能像根木头杵在那儿纹丝不动。

  别人能吻她,能拥有她,能光明正大与她谈婚论嫁。

  而他只能在阴暗的角落起心动念,要忍受禁止的爱意,忍受情欲的冲动,忍受她嫁给别人,想一想都让人发疯。

  他颓丧地垂下脸,无力感侵袭五脏六腑,五指握拳,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直到掐出血来。

  等回过神,唐令已经衣冠整齐站在他面前。

  郁诚嗓音嘶哑,“她呢?”

  “没事了,在楼上。”唐令自口袋里摸出烟,先递给郁诚,又恭敬地为他点烟,诚心诚意低头道歉,“哥,今天这事全怪我,是我不对,让你撞见……千错万错都怪我,但我对小美是真心的。”

  烟燃到指尖,像火舌子烫到心头。

  郁诚浑身发痛,“你们不合适,尽快分手。”

  “我和她已经好了很多年,我从小就喜欢她。”

  “是吗?唐令,你外面那些女人多得数不清,也不缺这一个,何苦纠缠她?小美单纯,我不想她受伤害。”

  “我不会伤害她。”唐令不再辩解,“哥,我会用行动证明诚意,唐家也绝不会委屈她。我相信就你我两家多年合作,伯父伯母也不会反对。再说,小美也喜欢我。”

  小美也喜欢我。

  这才是最锋利的刀,轻易捅穿爱人的心脏。

  可是凭什么?

  郁诚垂下手,指尖的烟也往下垂,红光倏地一闪,像一颗划破夜的流星。

  “哥,你别怪小美,别对她说重话,有火都冲我发。我知道我以前挺不靠谱的,但我现在是认真的,我会好好对她。”唐令神情郑重。

  郁诚什么都没说,关掉客厅的灯直直走出去,到了门口又站住,死死盯住唐令。

  眼神像利剑般锋利,意思很清楚,让他快滚。

  唐令遥遥望了眼楼上,关门离去。

  郁诚来的时候车就停在门口,隔着重重树影,能看见家里的窗户。

  他背靠车门,低着头,一支接一支抽烟。

  冬夜气候湿冷,西服不够保暖,偏偏他肩很宽,腰又很窄,个头高便显得瘦削,独自站在寒风里,颇有点失魂落魄的仿徨。

  一楼亮起灯。

  她没事了?刚才有没有吓坏她?昨晚又有没有吓坏她?

  冷空气降下他的体温,也熨平他的愤怒,最终理智回笼,情感驱使他迈开步子,回去见她。

  美微换好一套米白宽松家居服,红着眼圈,端坐在餐桌前,饭菜早已凉了,她没胃口吃。

  手上捏着筷子,夹一道白灼芥兰。

  听见门响,那筷子一滞,停在那里。

  她知道是他,不敢抬头。

  郁诚身形颀长面容俊美,黑色西服将身材掐得恰到好处,原本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不该如此落寞。

  时间像是静止,空间也静止了,只有彼此的呼吸环绕周围。

  像风,又像是叹息,就那么轻轻过去,划过耳畔,划过心扉。

  他的发丝垂下两缕在额前,一半面孔藏在阴影里,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她,也不说话。

  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滚动的喉结暴露他的挣扎。

  美微起身要走。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再也没有机会。

  郁诚快步走近,握住她手臂。

  她垂下脸。

  他展开双臂拥她进怀里,低声道,“是我不好,是我话重了。”

  “哥,我……我……”她始终不敢抬头,语调里带着哭腔。

  郁诚捏住她下巴抬起,面色很温柔,“饿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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