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以荷跟江云真分手后,回到班上,叶玉庭马上走到倪以荷的身旁,用压低的音量错愕的说,「你知道班导跟你有同一条手环吗?」倪以荷闻言只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叶玉庭,叶玉庭也一脸困惑。
「真的假的?别骗我。」倪以荷不禁连想到手环丢掉的那一天,难道是老师偷她东西?这个思想是不会被同意的!况且老师偷她的手环到底有何意义?这时张语柔从教室后门走进,叶玉庭胆怯的跟倪以荷站开距离,倪以荷回过头,看见老师威风凛凛的站在教室后方。
张语柔两手环抱着她那纤细的腰部,叠放在一起的手腕上,真的出现了倪以荷的那一条手环,一样的顏色,一样的熊熊。
张语柔缓缓将视线对上倪以荷的,好像在用眼神告诉倪以荷什么东西,倪以荷愕然的看了那条手环,在抬头看了班导一眼,那条手环,真的好像她的,她觉得她的东西被其他人霸占了,除了错愕,还有愤怒,可是她告诉自己要冷静。
叶玉庭也面露难色,之后的课堂倪以荷的思绪不断飘到班导手上的那条手环,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渡过了一天。
回到家中,倪以荷一打开家门就看见母亲坐在客厅的沙发椅上,母亲看见倪以荷踏入客厅时,还对倪以荷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倪以荷将书包放在一旁的地板,安静的坐在母亲身旁。
她们之间沉默了一段时间,最后母亲缓缓开口说,「以荷,妈妈真的是逼不得已才会做这个选择……」
倪以荷不作声,继续听母亲的话语,心里被一种不安给席捲,难道一切即将发生了吗?
「妈妈,决定让你到姑姑那边住一段时间,直到妈妈经济许可再将你接回来住好不好?你也知道的,小吃部那边加上你爸爸的事情,妈妈我早就花光了所有积蓄,跟你姑姑讨论以后,决定让你先到乡下住一段时间,到高中毕业。」母亲的手一忽儿的放在倪以荷的手背上,倪以荷觉得她全身都在颤抖。
不知道为何。
躺在昏暗的房间里,好多人的脸庞在这时候盪漾在倪以荷的脑内,她正犹豫是否将事情告诉叶玉庭或者江云真,毕竟她不喜欢一声不响就离开这个地方。
「可能在下个星期一就要下去南部了。」母亲的话又传入倪以荷的耳内,这句话好像是在给倪以荷下最后的通牒,告诉她,如果她在犹豫的话,一切都会毁在她的手中,可是,从一开始,所有事情一向没有好过。
那么,这次的不告而别应该不算什么吧?她自私的想,而空荡的手腕也让她忆起今天班导手上的手环跟吴玠慕,他们,到底是什么关係呢?倪以荷一直思索这个问题,想着想着,又想到了施愷恩,要跟他说再见吗?
她的心头浮起想在见到施愷恩的念头,却马上被自己给抑制下来了,如果她可以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物,这样,她也可以将施愷恩忘得一乾二净。
她带着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睡去,心中暗自告诉自己在一个礼拜,就是下星期一了──
隔天一早,时间总是匆匆溜过,觉不会犹豫或者后悔。
学校里飘散着一种不可无视的气氛,全校好像都在讨论着某种重大的事情,倪以荷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的走进教室,因为她知道叶玉庭一定会告诉她的,她不必去偷听别人口中所相传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
不出意料,叶玉庭连倪以荷都还没将书包放好就紧张兮兮的说,「你知道那个吴玠慕学长其实跟黑道有接触吗?听说昨天还跟另一群流氓火拼,现在正在医院里面,听说脚好像被打到骨折。」
倪以荷一听马上瞪着叶玉庭,什么?吴玠慕居然跟黑道有染?这根本不像他会做的事情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后呢?」倪以荷慌张的问,就像她是吴玠慕一样,叶玉庭一脸淡然的说,「学校可能会将他退学。」闻言,倪以荷更加不知所措了。
马上追问叶玉庭内幕,「他什么时候跟黑道有过节?我怎么都不知道?」叶玉庭却翻了几个白眼说,「他最好会跟你说他有在混黑道啦!而且那个圈子那么复杂,你最好别介入比较好,避免自己遇到不必要的麻烦。」叶玉庭的眼中充满了担忧,倪以荷不懂叶玉庭为何露出那样的表情。
倪以荷忍不住又问,「他是混哪一派的?」虽然倪以荷也不懂帮派或者黑道这种事情的往来,可是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叶玉庭知道在这样下去一定会没完没了,所以在倪以荷的耳边轻声的说:「听说,施愷恩是他们的老大──而施愷恩的公司也发生了一些状况。」倪以荷一听见施愷恩的名字时,差点没衝去他家门前挥施愷恩两拳。
倪以荷也狐疑说叶玉庭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内幕?还有施愷恩居然是黑道老大!在外人的面前他是一位好总裁,一位有着大好前程的人,居然会栽在黑道的手上?倪以荷越想越不安。
这一整天班导的行为越来越怪异,总会用一种眼神盯着倪以荷看,倪以荷却故作镇定。
毕竟她早就没有任何心思来思考班导的怪里怪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也踌躇是否去找施愷恩然后将一切问个清楚,可是内心却不想在介入施愷恩的世界里了。
直到今天放学,当倪以荷独自走在走廊时,班导从她的后方逼近,最后经过她身旁时,细声说了一句,「你应该认识施愷恩吧?」让倪以荷停在走廊上,凝视着班导那优雅的背影,心里也告诉自己,「不行!就算是为了道别也好,怒骂施愷恩也好,她就是要去找施愷恩将一切问清楚!」然后捏紧了书包肩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