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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樊沐音的记忆中方局很少会用这么严肃的口气说话,除非是真的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想到这一点他就不由得站直了身体。
方局也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认真审视了一会,说:“你们两个都很出色,各有所长。不说沐音,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为人,他的能力我都很清楚。罗霄,其实我们认识也算久了,多亏有你的加入,我们在侦破灵异案件上有了很大的突破。虽然你进重案组的动机不纯,但也算踏实肯干。”话到这里,他踱步,走回到桌子边,拿起那份档案:“现在这个案子要交给你们重案组。”
一叠将近三十页的纸被订书钉钉在一起,档案的封面黑色字体印在惨白的a4纸上“9.16分尸案”,樊沐音翻开档案,罗霄在一旁也认真地看着,但没过多久两个人的表情就变得凝重起来。
档案中充满了血腥,被火舔舐后的破碎的肢体,被血染红的现场。
绝望,
死亡,
地狱。
从9.16开始在短短的6天内有4名女性被分尸杀害,所有的女性的尸体均被火烧过,但是全部都只是被烧焦,就像是在烤肉的时候将肉烤糊了一般。通过残馀的肢体仍能够判断出剩下的是什么。
这一本档案在樊沐音的手中慢慢的变得沉重,他开始觉得这一切很压手,很压心。罗霄慢慢的发现他的变化,将手撘在他的肩膀上。罗霄指尖的温度慢慢传递到他的身上,渐渐地刚刚那种不适感消失了。他长舒一口气,刚刚的衝击带来的不适,稍微减缓了一些。
“就像你们看到的,从9月16号开始已经有四名女性死于非命了,兇手的手法异常残忍,并且现在没有明显的作案动机,也不知道这场杀戮什么时候才会停止。从分尸,和焚尸最后将这起案子定为连环杀人案。”方局坐在椅子上,转而看向窗外:“在最起初的时候,他只是两天杀了一名受害者,但是最后频率在加快。”
樊沐音将话接过来:“他的胆子越来越大,而且现在越来越得心应手,他杀人的速度会加快。”
“没错,到时候这一切会变的无法控制。而且,”方局将脸转回:“在报告中提到,尸体最后并不是完整的,都或多或少的缺少了一部分,比如第一个死者缺少了上肢,第二个死者缺少了头颅,第三个死者缺少了下身,第四个死者也缺少下身。”
樊沐音将没有看完的报告向后面翻了几页,果然上面显示着,几名受害者不禁惨遭分尸,并且肢体的一部分不翼而飞了。
罗霄看着结果发表自己的看法道:“能不能是兇手有恋尸癖,或者是将这些部分吃掉了。”
方局将手指交叉在嘴前:“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因为现在还没有明确的作案动机,所以说,我们每方面都要考虑到。”
樊沐音在一旁沉思了一下:“我想知道,方局,这案子发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
“其实,”方局有一点尷尬的挠了挠头:“其实,这件案子不是在咱们的管辖之下的,但是城南区的白局昨天打电话说希望可以借用我们的人手去破获这起案子。”
这段话说完办公室陷入了怪异的沉默。
“城南区吗?”樊沐音没有拿资料的那只手紧紧地攥了起来:“方局您是说这案子是城南区求我们的。”
“是。”方局点点头不像方才那样了。
此时罗霄明显的感觉到,气氛在向一个奇怪的方向进行,而且,樊沐音他……
“我拒绝,我代表重案组拒绝他们的请求。”樊沐音一咬牙,将手上的资料轻轻地放在方局的办工桌上:“我们重案组不会接这个案子的,包括逸云,逸云也不可能会和他们合作。方局,对不起。”说完他向方局深深地鞠了一躬拉起罗霄要离开办公室。
“樊沐音,你!”方局站了起来,他很少连名带姓的一起喊樊沐音,刚想拍桌子手又无力的垂下。
“对不起。”樊沐音还是这句话。
门合上的时候带出了一声轻响,方局看着两个人离开的方向,一下子重重的在椅子上,把脸埋在双手间:“对不起。”
出了局长办公室后罗霄什么都没有问,樊沐音也什么都没有说,而且他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很平静,就像刚刚那番激烈的言论不是出自他口。
樊沐音拉着他的手从来往的人流中穿梭而过,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正是大家忙的时候,没有人有时间去在意他们两个,到处都是打电话或者是抱着厚厚卷宗的警员。樊沐音觉得每当自己看到这些忙碌的人的时候总会很欣慰,这样的场面总让他觉得正义还存在。
重案组其实也不是一个悠间的地方,每一天要处理各种各样的抢劫案,杀人案,绑架案。有的时候一个组里只有一个案子,但这一个案子就可以让大家忙得焦头烂额。
果然进到组里看到的就是大家忙着和法医室打电话,翻阅这起案子的卷宗。前几天组里接了一个入室抢劫案,受害人被劫匪砍死,但是好在这个案子己经进入尾声,嫌疑人锁定,证据确凿,只等兇手伏法了。
樊沐音可以自豪的讲他所带领的重案组是a市最棒的重案组,他们的破案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他的团队是最棒的,是因为它们团结,患难与共。
组员们看见樊沐音和罗霄进来之后只是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又个忙各的去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樊沐音没有多说什么,闷声闷气的躺在沙发上。罗霄跟着坐在沙发的边上然后把他的头抬起,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腿上,手指在他的发间轻轻的按摩。
慢慢的罗霄感觉到樊沐音的身体放松下来,不一会儿就听他问:“你不想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拒绝方局吗?”
罗霄轻笑了一下,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想知道啊。”
“那你干什么不问我?”
“因为我在等你自己说,如果是你不想说的事情,无论我多么想知道都我都不会去问。”
“唉……”樊沐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将脸转向罗霄:“因为我们和城南区结下过梁子,而且是绝对不可饶恕的那种。”
“嗯?”罗霄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那个时候我刚接重案组不久,但是组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很长时间相处的同事。城南区那一年发生了一起重大的持枪绑架案,当时被绑架的是林书安的么子。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嗯,”罗霄点点头,林家在商界也算有头有脸的家族,当年那一起绑架案震惊了商界,但是城南区的员警破案神速,没出四十八小时就将人质解救出来。“那起绑架案你们有参与到其中吗?”
“哼!”樊沐音冷笑一声:“对啊,大家知道的都是城南区公安局破案神速,但是隻字未提我们,他们把真相完全掩埋了。真相是与绑匪交涉的人是我们组派去的人,我们当时把邢岳派去了,但是送回来的时候是中弹的邢岳,子弹贯穿了他,仅差一点就穿过了心脏。这一点我不怪他们,总会有人牺牲,但是把邢岳送回来的是我们的人,他们就把邢岳扔在地上,直到我们组的人发现他。当时送到急诊室的时候,他都已经失血过多了。在医院上了将近一个月的呼吸机,差点没有抢救过来。但是,他们做什么了?这期间他们没有一个人来看望邢岳,外面报纸铺天盖地的介绍城南区公安局破案神速,所有的功劳所有的褒奖全都属于他们。它们在新闻发佈会的时候甚至没有提到,有一个警员差点因此丧命,并且没有那名警员,林书安的孩子现在就是一条死尸。”
在这期间罗霄的手一直没有停下,不断地按摩着樊沐音的头顶,然后坐姿越来越僵。
“所以,”樊沐音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既然他们不仁,也休怪我不义。这个案子我一定不会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