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米娜有个叫黑塞的父亲,他人很好,迟樱一见到他就觉得十分亲切。
她托朋友的忙把她带到了乡下的老家,这里靠近黑海,是个僻静安宁的小村庄,二十多户人家彼此都很熟络。
村子里的人大多事农。村庄尽管偏远,但并不落后,他们有好几台先进的现代化农机,也享受着政策上的优待。
赫尔米娜让她住在她以前的房间,让她随便使用她的那些乐器。她陪她待了几天,随后就因为乐团的事务不得不离开,不过她保证过阵子还会带着礼物回来看她。
迟樱对眼前的田园风光很是满意,颇有一种置身桃源之感。她背着吉他四处转,到景色优美的地方坐下来找找灵感。有时候她会帮赫尔米娜的祖母凯伦做点家事,骑十几分钟的单车到镇子上去给黑塞先生买杂志和报纸。
幸好她语言天赋点的高,他们的话她也学会了一点点了,不过依然是几句日常用语。黑塞是会德语和英语的,所以他们两个能无障碍交流,他们会谈一点文学。
现在七月份,但并不热,这里没有什么四季之分,一年都差不多这个温度。迟樱觉得很是舒适,比以前在淮北要好一些。
过去了短短的十来天,她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了然后在活新的一世一样。
那些人的面孔,离她已经是那么远,他们的形象开始褪色了。
以前她让渡自己的自由和人权,然后找机会在聂桓身上得到一点刺激的快乐,现在她重新拿回了她的权利,这种失而复得是很让人欣慰的,以至于她接下来很长时间都不想再拱手让给别人。
她依然会想起他,不过也只是想一下,希望脑电波不要传过去,毕竟他可是很敏锐的。
还有谢垣,估计也在找她。
迟樱明白,这里也不适合久留的,村子上已经有人在讨论她了,她是个黄种人,又是外来者,因为文化的原因很难被大家真正接受,而且她也不打算去好好交际。
她的消息要是传到镇上,知道的人会越来越多。等那两个人查到这,而她还傻乎乎地按兵不动,那不管是他们中哪一个都能轻而易举地把她抓住的。
这种逃亡的感觉不太好,一开始还有点劲,时间长了就很难不觉得疲惫。
她想告诉他们,放了她吧,哈哈哈,她自己想想都笑了,因为哪个都不会答应的。
他们要是做她的朋友,那真的很理想,她喜欢这种脑子不太正常的人,喜欢观察他们的生活,了解他们如何驱动天性去破坏以及生存。
要是他们不想着占有她,该是挺好的事。她也许会给他们出谋划策,帮他们掩盖罪恶什么的。但他们都被力比多糊住了脑子,就是要渴望她的嘴唇、乳房、阴道等等的东西。
她只能是可惜地看着他们在她脚下跪舔了。
唉,她算是个祸水,祸害死他们虽然高兴,不过早晚会腻的吧。
将来她对这人世间一丁点的念想都没有的时候,她到底要怎么彻底消失,不再进入下一世呢?
她想,如果可以穿越,那么她回到第一世,她直接杀了小时候的自己,这样就不会有以后了。
在一个下午,赫尔米娜回来了,她开心地告诉迟樱她们一起做的歌在互联网上正在爆火,有好几家经纪公司要签她。
她们坐在凉亭里,旁边是葡萄架子,远处山峦的边际在青空下染上深蓝,有几团白云擦着太阳飘过。
“给你,这是空运来的。”赫尔米娜递给她一个柑橘。
迟樱接了过来,果实放在手上沉甸甸的,闪着明艳的色彩。她捧在手里,没有吃的意思,剥皮总是要把指甲弄黄,她不太想弄脏手。
赫尔米娜咽下一瓣橘子,“我得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
迟樱看向她,静听下文。
“你上了非法入境移民的通缉名单,我看到你的照片。”
赫尔米娜说完,发现她一点也不惊讶也不着急,好像被通缉的不是她一样。
“没事,我早猜到他们会这么做了。”迟樱把柑橘放回篮子里,脸上十分淡然。
“你那个追求者,迈克尔,看样子他本事挺大的,之前能保护你免于调查,现在又联合官方一起来抓你。”
迈克尔是谢垣的本名。
迟樱叹了口气,说:“我其实走错一步路,我不应该找他的,我也没想到他把自己的底牌藏的那么深。”
她应付一个聂桓还是绰绰有余的,两个就有点棘手了。
“博斯普鲁斯海峡那附近,我有个姨妈给我留了一套房子,我们去那,明天就走,我的朋友开车来接我们,你觉得怎么样?”
“好呀。”迟樱莞尔一笑。
“不过得给你化化妆才能让你上车,明天早点起床。”赫尔米娜假装在拿化妆刷做了个扫腮红的动作。
迟樱无比认真严肃地说:“如果我被抓住,请你一定一定不要想着救我,我有办法解决他们,你只用考虑自己和你的家人朋友就好。”
见她这样正经,赫尔米娜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想了想,耸耸肩:“好吧。”
其实不光给她化了个夸张的烟熏妆,还用染发喷雾给她头发染成了红色。迟樱穿上赫尔米娜的性感短裙和露背上衣,钻进了他们的那辆SUV。
刚沿着公路驶出镇子,迎面擦过一辆黑色的轿车。
约摸半分钟后,黑色轿车突然调头朝他们的SUV加速追了上来。
坐在后座的谢垣打电话叫在后面的车开上来一起堵住那辆SUV。他盯着前面明显也在加速的车子,忍不住嘴角上扬。
原来在这猫着呢,小家伙。
很快两辆黑车像筷子一样把那辆SUV给夹得动弹不得。谢垣带着他的人从车上下来,去敲对方的车窗。
车窗降下,驾驶座上是个瘦弱的男人,旁边是他的同伴,身形稍显肥硕。他们看了看围住他们车这几个男人,身材都很魁梧。两个人神色紧张又有些烦躁,瘦的问:“你们有什么事?”
谢垣给了旁边人一个眼色,他马上给两人展示出自己的官方证件。谢垣将胳膊搭在摇下的车窗上,朝车里面打量着,说:“我们在查非法移民,配合一下。”
在后备箱吗……
他注意胖的那个手上似乎有点动作,这种小动作他再熟悉不过了,于是先把枪拔出来抵上他同伴的脑袋,接着叹了口气,语气无奈:“何必呢。”
两个人被从车里揪出来反剪胳膊按在地上。
他们里里外外地把车子搜了一遍,除了在后备箱的几件农副产品里发现了一些吗啡外就没别的了。
谢垣站在两个人面前,俯视他们一副滑稽又狼狈的模样,从上衣兜里翻出来香烟,拿起一颗叼在嘴上,身边的人立即递来火给他点燃。
谢垣吸口烟,吐出白色的烟圈,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瘦的把眼睛往外斜,睨了谢垣一眼,用土话低声骂了句“小白脸”。
“真不走运啊。”谢垣把只吸了一口的烟一甩手砸在瘦子的屁股上。
然后他举枪,砰砰两声后,地上的人只抽搐了一下便再也不能动弹了。
他的宝贝到底去哪了呢?
本来老婆丢了就够闹心的,那个老东西听说后还嘲笑他,妈的,他真想也给他一枪崩了。
没想到他现在跟聂桓一样的苦逼。
他早知道把她带着一起去了,唉,傻姑娘,真是太不听话了,跟着他有什么不好?难道不比在聂桓身边自由吗?他还能经常腾出空来陪她呢。
谢垣口中的傻姑娘,正指挥前面开车的卷发小伙注意土路上的沙石。赫尔米娜看着手机里的地图,肯定道:“对对,没错的,走这边能到咱们要去的地方。”
迟樱眨了下眼,睫毛胶粘得她很不舒服,好想一下子扯掉这夸张的假睫毛。
“咱们为什么不走那条大路啊?”小伙子一脸的疑惑。
“呃,这边不是更近点吗?”赫尔米娜在后视镜里的笑容有点不自然。
迟樱跟着答应两声,是她上车后临时提议改变路线的,她怕那两个变态闪现过来贴到她脸上放大招。
他们还贴心地给她准备了证件,公章齐全,足以以假乱真,再者那些办事的人态度也都敷衍,所以他们一路绿灯到了赫尔米娜的滨海别墅。
“我有点晕车,想休息一下。”迟樱脸上还有厚厚的妆容没卸掉,她觉得脸上好难受。
赫尔米娜立即心领神会,她搭上她朋友的肩,“辛苦啦,我请你去喝一杯。”
他们走后,迟樱到淋浴间把自己的脸和身子都好好地洗了一遍,她用很多卸妆油才卸干净那些化妆品。
这里东西应有尽有,冰箱里还有很多食物,看来赫尔米娜会经常居住在这里。
她翻出来一点面包加了点菜叶当做晚饭。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一边吃一边看。困了就上楼睡觉,她很快就睡着了,应该是累的。
这里的生活很惬意,而且赫尔米娜在给自己休假,她们很多时候都待在一起,除了唱歌、写歌,还做做美食,闷了就在夜里到海边散步。
赫尔米娜会和自己的朋友出去,回来给迟樱带点礼物。
平时迟樱就穿赫尔米娜的衣服,她的衣服大多比较性感,走的是辣妹风,赫尔米娜还故意不给她买别的衣服,用贼兮兮的眼神看她:“你就是很适合这种风格嘛。”
她来抓迟樱的腰,迟樱往旁边躲,两个人从花园闹到沙发上。因为体型差距,赫尔米娜很轻松就压倒了迟樱,她感受迟樱微微的喘息,随后眼中笑意渐渐收拢,化为某种情愫。
她的唇覆下来的时候,迟樱别开脸,赫尔米娜听见她说:
“对不起。”
赫尔米娜轻轻地回应:“不要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
然后她伸手捧住迟樱的脸温柔地凝视着,迟樱那小鹿一样的眼睛里溢出泪水,剔透的泪滴钻入她的指缝。
她从她身上起来,给她看她腰那的兔子纹身,她对此一直很感兴趣。
“我也想要。”迟樱在自己身上上上下下摸索一遍,最终指着肚脐的上面说:“我也想纹一个。”
赫尔米娜点点头,隔天带她去纹身师朋友那给她在她说的那个位置纹了一行英文:SugarnorSp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