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早发现霖昂在我房里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干什么,于是派人给他搜身,才发现他偷拿了璃蔚送我的珠宝……」简单描述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泠深雪语气轻轻柔柔,她不厌其烦地又问了霖昂一遍:「霖昂,东西是不是你偷的?」
霖昂恐慌地全身都在发颤,他先是瞄了璃蒴一眼,接着便迎上泠深雪的冰寒目光,敌不过她慑人的气势,抖着声,他终于答:「是、是……是璃蒴!东西是他拜託我偷的!因为他娘看病需要钱……」
呵。
璃蒴闻言,没有打算开口辩驳什么,只暗暗在心里冷笑了声。
──在这世上,人的信任果然是最不值钱的啊。
「璃蒴,你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泠深雪嫣然一笑。
璃蒴只是淡道:「璃蒴随大夫人处置。」
听见璃蒴回答得乾脆,泠深雪的笑容是更大了:「知道么?你真该好好感谢你娘,千方百计让你进入璃府跟着璃蔚姓,否则我一定把你卖到妓院,要你一辈子都无法在世人面前抬起头!」
「这样吧,为了让你可以好好报答你娘的养育之恩,就把你们母子俩一块关入地牢,这样一来,你既不用工作,又可以好好服侍你娘,岂不是两全其美?」泠深雪的口吻宛若自己是一位多么善解人意的人,然而那副嘴脸看在璃蒴眼里却是恶毒至极:「哦,顺便给你抽个几鞭,再銬上枷锁,这样才显得更感人嘛……璃蒴,你可要好好感谢我呢。」
「这不干我娘的事!」璃蒴愤恨地开口。
──这恶毒的女人!知道徐雁的身子快撑不下去了,所以乾脆把他们母子俩关进地牢,反正不用再另外下手,徐雁迟早也会完蛋的……
「嗯?你让人替你偷东西,不就代表了你娘教导无方,才让你起了这坏念头吗?」泠深雪笑得美丽,璃蒴只能握紧了拳,头猛地往地上一磕。
「璃蒴求大夫人不要处罚我娘!璃蒴甘愿受更重的刑罚,请大夫人开恩!」
看到璃蒴如此尽心尽力地为徐雁求情,泠深雪只是笑得更开怀了:「璃蒴真是个好孩子呢,只可惜了在我眼里,你终究是不该存在于这世上的碍眼东西,所以了……就请你带着你娘一起消失吧──来人,带走。」
收到泠深雪的命令,两旁的护卫上前架住璃蒴,而璃蒴只是死命地挣扎,嘴上不忘一边嚷嚷:「大夫人!你不能这样──我娘是无辜的!放过我娘……」
璃蒴永远都无法忘怀,在他被带走前,最后一瞬的回眸所见到的场景:泠深雪冰冷而无情的灿美笑容,还有,霖昂脸上故作无辜情状,眼里却闪着计谋得逞的得意眼神……
「泠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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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幽暗的地牢里,是永不见天日的绝望无限蔓延。不久前,这里还回盪着鞭子无情而轻脆的响声,而今只留下了地上的斑斑血跡,以及佈满璃蒴身上惨不忍睹的累累伤痕。
就见他手脚都给銬上了枷锁,一步步艰难地朝着徐雁待着的角落前去。
「娘……」璃蒴忧伤地唤道。
璃蒴一被带到地牢,就见到徐雁躺在里头了,也就是说──在璃蒴被审问的时候,徐雁老早就给丢在这儿了。
泠深雪定是早就计画好了,找人栽赃他,然后顺理成章地把徐雁关在地牢,如此一来全不用借她之手,只要等着收尸就好……这该死的女人!
「娘──」
璃蒴拖着蹣跚的步履,好不容易来到了徐雁身旁,却发现徐雁的脸色早苍白如纸,更甚至,皮肤透莹如水,还微微发青了。
璃蒴很是吃力地蹲下身子,想伸手替徐雁整理散乱的发丝,却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疼痛立马袭来,惹得他小脸整个纠结在一块,完全说不出话来。
「嘶──」
真的好痛啊……但是,比起自己,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娘的身体状况……
「娘,您还好吗?娘……」
璃蒴陡然发现徐雁的衣裳上头竟然沾了些血跡,他仔细一看,全积在胸口附近,难道是……病入膏肓,已咳出血来了吗……?
「娘!您睁开眼睛啊!蒴儿就在这里陪您!拜託您……睁开眼睛看看蒴儿好不好?」璃蒴有些惊慌地呼唤着徐雁,却发现徐雁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璃蒴今早就察觉徐雁不大对劲了,和她说话全没有回应,才想着要去和总管商量的,怎料到──
「娘……」璃蒴悲伤欲绝地闭上眼睛,悔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驀地,一道虚弱而细微的声音幽幽响起:「蒴……儿……」
「娘!」璃蒴欣喜地抬眼看向娘:「您现在感觉还好吗?」
徐雁没有搭理璃蒴的问话,只是逕自说道:「蒴儿……以后要是……没有…飞黄腾达……让璃蔚重新…爱上…我……我作鬼…也不会……放过…你……」
「好,蒴儿一定会努力的,一定会的……」璃蒴连忙点头应声,却发现徐雁原先死死握着自己的手,逐渐地,慢慢地,失了力气地,松了开。
「娘,您怎么不说话了?」璃蒴问。
徐雁却只是睁大着眼,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
「娘?」
璃蒴终于颤颤地伸出手,想探探徐雁的鼻息,却发现,没有呼吸了,徐雁,只愣愣地,用着那张无比狰狞的表情望着自己。
一动也不动。
只是这样看着他。
没有了气息。
没有了……
「娘……」璃蒴有些呆愣地盯着就躺在自己面前的徐雁。
身上的疼痛都还未散去,璃蒴却觉得,好像还有一个地方,此刻正淌着血。
本来只是细小的、微弱的刺痛感,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伤痛似乎也逐渐地加大、加深,越来越清晰的刺痛,最后演变至要他差点窒息的巨大痛楚。
「呵……呵呵……」
不知道为什么,望着徐雁的脸容,璃蒴只想笑,他只想大肆地狂笑一场。
「哈哈……哈哈哈──」
只是每笑一声,那痛楚就加深一倍。
好痛。
好痛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哈哈哈呀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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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小蒴儿(拭泪
是说我其实很少写贱女人
泠深雪真的是写到自己都很生气(咬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