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冰影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中了云舒舒的计谋,她从头到脚都是故意的,并非无心将树枝认成蛇,而是故意在这里等着她。柳冰影抬头去看言沉渊,言沉渊的眼神冰冷中带着审视,仿佛好像已经将她内心的计谋全部拆穿,柳冰影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她眼眶之中全都是红血丝,无措看着言沉渊,“皇上……妾身……”
言沉渊微微抬手,猛的将自己的手臂从柳冰影的怀里抽了出来,这一举动让柳冰影的心彻底沉到谷底,饶是她如今面对这样的局面也不知道该从哪一句话解释,她感觉无论自己说什么,言沉渊都不会相信了。
云舒舒出声打破了这片诡异的气氛,她仿佛恍然大悟一般,看着柳冰影的双脚,“本宫曾经在话本中看到,人在收到强烈刺激的时候,身体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本宫以前以为这些都是编出来的,没想到今日居然亲眼所见,本宫这不经意之间,还治好了妹妹的腿。”
柳冰影没想到云舒舒居然会帮她说话,她顺着台阶下,脸上笑容僵硬,对着云舒舒一笑,“多谢姐姐,妾身的腿脚确实好了一些,不再疼了,若是没有姐姐今天这一无心之举,恐怕妹妹的腿还要疼上许久了。”
“不客气,妹妹既然不舒服,那就先回去吧,喜竹先回去了,本宫让青烟跟着你,将你送回去,妹妹觉得可好?”云舒舒贴心让青烟去扶着柳冰影的手臂。
柳冰影微微欠身,垂下眉眼,“多谢姐姐体谅,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皇上与姐姐不要忙太晚,注意身体。”
云舒舒笑了笑,亲自将柳冰影送到了荷丽居门口,眼睁睁看着青烟扶着她瘦弱的身子越走越远。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转身回了院子内。
刚才测脚印的那两名太监见云舒舒进来,立马将手里的图纸交给云舒舒,面色凝重,小心翼翼看了看言沉渊与云舒舒,“皇上,皇后娘娘,奴才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言沉渊眉头皱起来,手指撑着自己的下颌,想到方才柳冰影的一些举动,这件事一定不如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
太监将图纸递到他们眼前,斟酌再三谨慎开口,“刚才奴才给柳贵妃测脚印的时候,柳贵妃的脚印与这张相符……”
这院子里有两个脚印,一深一浅,根据云舒舒之前的分析,两名凶手之间,一位地位高,另一位地位低,而太监拿出来的那张脚印分明是浅一些的那个,意思就是说,谋杀如霜并且将人命栽赃到云舒舒身上的那个幕后黑手很有可能是柳冰影。
可是柳冰影为什么要那么做?如霜在御书房当值,如霜几乎与柳冰影都见不到面,而且如霜身份低微,只不过是个下等宫女,而柳冰影是高高在上的贵妃,是因为什么原因,让柳冰影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来杀害如霜?这也是云舒舒最为不解的地方。
柳冰影与如霜根本就是两个没有任何交集的人。若说,如霜是张美人杀害的,那可能还说得过去。
在云舒舒之前查到的线索之中,如霜刚进宫的时候曾经在浮花宫当过差,不过只不过是最下等的宫女,在浮花宫之中做一些体力活儿,不过在半年前,张美人与如霜发生过冲突,据说张美人最喜欢的簪子被如霜偷走了,还藏在床底下,不过这件事如霜是被误会的,事实上偷簪子的另有其人,如霜不过是成了别人的替罪羊。
最后偷簪子的下等宫女被拉出去杖毙,张美人对如霜也不喜起来,将如霜赶出了浮花宫,如霜之后被调到御书房当差,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所以当张美人的脚印与凶手脚印吻合的时候,她才会下定夺让人将张美人带走,不准踏出浮花宫半步。
不过现在柳冰影的脚印也吻合,看来事情不如她想象中那么顺利了。
“你说的是真的?”言沉渊脸色难看,黑得像是能滴出墨水来似的。
太监颤颤巍巍低下头去,“回皇上的话,奴才方才检验的时候,柳贵妃的脚印确实吻合,不过测脚印这个方式并不严谨,也许并不是柳贵妃做的也不一定。”
这句话传到言沉渊的耳朵里,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定夺了,再回想起刚才柳冰影的一些举动,事情很有可能就是柳冰影做的。
云舒舒见言沉渊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以为言沉渊是在担心柳冰影真的是杀人凶手,以为言沉渊在心疼柳冰影,于是出声宽慰,“皇上,这位公公说得是,天底下无奇不有,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尚且存在,脚印一致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单凭一个脚印并不能治罪,办案还是要靠证据,皇上不用太担心,柳妹妹身子这般瘦弱,哪里是会做出那样事情的人。”
本来她今天找大家过来也没有想过靠几个脚印就可以找出凶手的,她是想通过这个来看一下谁的内心有鬼,谁心虚了,那她肯定和这件事脱不开关系,她刚才吓柳冰影一下亦是因为这个原因。
“皇后此言何意?”言沉渊转过头来看着云舒舒,眼神平静下来。
云舒舒一笑,“当然是在宽慰皇上啦。”
言沉渊闻言,看着云舒舒的眼神中仿佛有些无可奈何一般,他抬抬手,准备去摸云舒舒的头,不过手指在即将要触碰到云舒舒的时候突然停下了,他叹了口气,“谁说朕是在担心柳贵妃?朕是在担心你。”
何公公与瑜赫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将头转过去,装作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
云舒舒不解,将太监手里的脚印拓品收了起来,“臣妾头脑聪明,能文能武,皇上有什么好担心的?”
云舒舒撇撇嘴,她又不是什么小孩子,当初连碰到刺客都没有怕,现在只不过是在查案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何况她有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