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洛哥北临地中海,西接大西洋。它的重要港口丹吉尔扼大西洋进入地中海的门户直布罗陀海峡,具有重要战略地位,成为欧洲列强争夺的要地。进入20世纪以来,法国迅速向摩洛哥扩张势力,大肆进行经济渗透,控制摩洛哥财政,并同西班牙划分在摩洛哥的势力范围,与德国发生冲突,导致两次国际危机。
1904年4月英法签订协定,法国承诺不干涉英国在埃及的行动;英国则承认摩洛哥是法国的势力范围。但这侵犯了德国在摩洛哥的殖民利益。德国立即进行抗衡,德皇威廉二世访问摩洛哥城市丹吉尔,宣称德国要维护摩洛哥的独立,列强在摩洛哥的地位绝对平等。
接着,德国宰相比洛向参加《马德里条约》的所有国家建议,把摩洛哥问题提交国际会议讨论。《马德里条约》规定,所有外国及其公民在摩洛哥所享有的通商权利和其他权利均应一律平等。
德国给法国的照会以战争相威胁,法国外长德尔卡塞采取强硬态度,并得到英国的支持。局势顿时紧张起来。随后,法国内阁会议发生激烈争论,德尔卡塞被迫辞职,总理鲁维埃兼任外长,同德国继续谈判并达成协议,双方同意召开《马德里条约》参加国的国际会议讨论摩洛哥问题。
在1906年1月召开的阿尔赫西拉斯会议上,由于英、俄支持法国,会议结束时签订了有利于法国的条约。承认摩洛哥独立,但又承认法国和西班牙对摩洛哥的警察控制权。
阿尔赫西拉斯会议后,法国加紧了对摩洛哥的控制。现在,摩洛哥首都非斯爆发了反对苏丹和法国侵略者的人民起义。法国政府马上表示,要以保护侨民为由,出兵干涉。而德国自然也要做出应对,战争的阴影再次笼罩下来。
“我们中国有句俗话:会闹的孩子有糖吃。”陈文强笑得很阴险,对德国公使说道:“法国想将摩洛哥占为己有,可不付出代价的收获,有那么容易吗?我国支持贵国为了保护在摩洛哥的商业利益所作出的反应。据我个人判断,贵国只要表明一种姿态,要求法国分割一部分法属非洲殖民地是相当合理,并是相当可行的。”
战争危机,只是危机而已。陈文强不介意让世界局势再紧张一些,这样列强对于中国的注意力也能减小,对中国的发展有利。
现在德国还没有做好准备,正在加紧扩军备战的步伐,奥匈帝国也紧跟其后。而英国为了保持海上霸主的地位,正在加速建设海军,并且扩充建立一支十万人的远征军部队,准备开赴欧洲作战。
两大集团都在磨刀霍霍,但都没有真正做好大战的准备。而中国也需要尽快建立起自己的工业体系,等到一战爆发,好开足马力,大发战争财。
当然,那个时候,中国将面对唯一的敌人――日本。如果日本逼得过紧,陈文强也有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一拍两散,中国不能借着一战崛起,也要借战争将日本拖下水,谁也别想得好。
德国公使好象很满意,与陈文强碰了下杯,笑道:“正如国务卿所说,法国想不付任何代价便控制摩洛哥,这是不现实的。就象俄国,依靠虚声恫吓,也不会得到什么利益。中国的崛起,对于我国来说,是最乐意看到的事情。”
“崛起之路艰难哪!”陈文强苦笑摇了摇头,说道:“不过,美德两国雪中送炭,以后将会得到很意外的回报。但现在,恕我卖个关子。”
“我期待着那一天。”德国公使笑着点了点头,扬了扬眉毛,低声说道:“我国皇帝陛下已经同意在青岛建设潜艇基地并允许贵国潜艇停靠。”
“这真是个好消息。”陈文强笑着眨了眨眼睛,低声说道:“贵国正在扩张海军,我很担心会影响到我国所订购潜艇的生产。”
“阁下的担心也未尝没有道理。”德国公使意味深长地笑道:“不过,相信国务卿对德国的访问会得到满意的答复,预期也是很可能实现的。”
陈文强含笑颌首,看来德国对于转让潜艇技术,派遣专家来帮助中国建立自己的潜艇制造工业,还是有疑虑,或者说是想看看中国进一步的表现。那么,在外蒙问题上保持强硬,还是很必要的。
…………………
“悍卫国家领土完整,反击外蒙分裂分子!”
“一寸江山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兵,绝不屈服!”
“绝交,与俄国绝交!宣战,向俄国宣战!夺回满清割让的全部土地!”
………………
俄国公使库斯朋齐隔着车窗,神色复杂地注视着外面走过的游行队伍。
慷慨激昂的表情,激愤满腔的呐喊,这是一种昂扬向上、不屈不挠的民族精神的象征。丧权辱国,家国飘摇的无情现实,在政府的引导下,终于唤醒了无数人大无畏的气概。不麻木、不怕事,挺身而出,无数国人开始奋发图强。
力量,库斯朋齐有些感觉到了这种力量的巨大,而且他能预见到这种力量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可怕。是的,可怕,他的心中浮现出这个字眼。
四万万人,中国政府如果能动员出其中百分之一的力量,那就是四百万人,难道想到这个数字,不让人觉得可怕吗?
“反对分割领土的分裂行动”,“用我们的血,打出国家的富强之路”……一阵阵热烈的口号声此起彼落、山摇地动般响彻在故都古老的天空上。
库斯朋齐心中一惊,抬头看去,西长安街的马路上,无数青年四个一排,手和手、胳膊和胳膊都紧紧地互相拉着扣着,向西大步走着。青年们一边喊口号一边散传单。这时工人、公务员、小贩、洋车夫、甚至家庭妇女也都陆续自动参加到游行队伍中,而且越来越多。
“这是复兴党的外围组织青年团。”他身旁的使馆秘书说道:“主要成员是大中院校的学生,是一个非常活跃的组织。”
库斯朋齐沉默了半晌,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在询问,缓缓的说道:“对于外蒙问题,我们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我们是不是应该等等看看,直正了解这个新政府的内政外交策略再说。”
“或许是吧!”秘书也不太确定地说道:“遵照您的指示,我翻阅了大量复兴党的喉舌《国民日报》所发行的报纸。可以肯定,复兴党一直在唤醒民众方面不遗余力,而且似乎有一支看不见的手在鼓动,在引导,在控制,也许,这是我的错觉。”
库斯朋齐没有马上说话,其实他也有这种猜测。从反日开始,一直到现在的抗俄拒俄,中国民众的运动越来越显得有组织、有计划,这是否意味着掌控这些的幕后黑手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强大。没有中国政府的暗中支持或者直接参与其中,这很难让人相信。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情,库斯朋齐对于俄国国内的情况也不无忧虑。与西方列强相比,俄国在力量对比上处于明显劣势,农奴制的俄国生产技术落后,军事装备、军队训练、交通运输和供应都极差。
虽然从19世纪上半期开始,俄国的手工工场得到急剧发展,并随着工业革命的开始而向近代工厂转变,但在工业中的劳动力有近40%是农奴,他们没有充分的人身自由,自由劳动力缺乏。农奴制下的自然经济和农民低微的购买力,也难以为工业的发展提供广阔的国内市场和原料来源,国内市场狭小。资本主义工业远远落后于西欧国家。
更为要命的是,现在整个帝国未来的命运似乎都将掌控在一个出身不明的巫师手里,而原因就是他与皇太子的健康状态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拉斯****,这个两面派。在皇族面前,他露出谦卑的长老面孔,皇后看着他便不由自主地相信他就是上帝附体。但是在国民面前,他便现出了狰狞的一面,那个来自托伯尔斯克的酒色秃驴污秽的一面。民众们看到沙皇居然在皇宫里收留了这样的人便感到十分气愤,而皇宫上下却对此不解并觉得受到了伤害。
沙皇夫妇沉溺于对拉斯****的信任中时,不但是平民,甚至那些对王朝忠心耿耿的贵族们也愤怒了,而这对帝国而言绝对是非常危险的。
但库斯朋齐无力改变这些,虽然拉斯****在社会上声名狼藉,但皇后就是不肯承认他邪恶的一面。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个她完全信任的人、那个治好了她儿子血友病的人是个骗子,即便是在外面风传拉斯****是她情人的时候,她也仍然拒绝赶他走。
而拉斯****由于被封为了“沙皇神灯掌灯官”的宫廷头衔,可以自由出入内宫,经常对沙皇夫妇施加影响,从而正在使自己成为俄国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许多官员和贵族因为得罪拉斯****而被罢免。
俄国国内本来就矛盾尖锐,象拉斯****这样的恶魔,无疑将使国家迅速走向崩溃。而沙皇尼古拉二世继制造“流血的星期日”事件后,又下令解散国家杜马,逮捕社会民主工党的杜马集团,这象晴天霹雳打破了资本主义世界绅士们的酣梦,使得俄国国内形势愈加恶化。
“公使先生,我们到了。”秘书的话使库斯朋齐从沉思中醒来。
库斯朋齐有些迟疑,当然不是怕进去后遭到嘲笑,而是他还没想好怎么与陈文强交涉。抗议威胁已经不管用了,要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来阻止中国政府的军事行动呢?
…………
“中国政府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对此,我表示由衷的祝贺。”美国公使芮乃施向陈文强表示着善意和真诚。
如果外蒙问题圆满解决,美国所禀持的“门户开放”政策就有了更大的施展空间,这是他们乐于看到的。
而且伯力恒钢铁公司将与中国政府达成合建包头钢铁厂的协议,也让美国感到满意。至于陈文强所作的橙色计划的补充,争取更多的美国援助,那是要在访美期间与美国高层进行商榷的秘密,芮乃施当然不知道此事。
“进步还是有限,毕竟海军还是中国的弱点。”陈文强很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美德两国对于中国的援助和支持至关重要,这使中国政府有信心打一场规模有限的战争。”
“重建海军当然是一件费时的事情,国务卿先生不必太过心急。”芮乃施宽慰道:“美国对中国的支持将一如既往,直到中国成为远东举足轻重的力量。”
陈文强突然将目光转向一边,俄国公使库斯朋齐出现在宴会现场。
“一个不受欢迎的人。”芮乃施别有深意地笑道:“但外交礼貌还是要保持一些的,兴许俄国政策有了新变化。”
陈文强有些轻篾地抿了抿嘴,说道:“色厉内荏,说的就是俄国人,胃口太大,却并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
“是啊!”芮乃施笑着表示赞同,说道:“兴许俄国皇宫里的那位预言家,能够为他们找到一条很方便的捷径。”
呵呵,拉斯****的事情,美国人也知道了。陈文强捏着下巴,脸上挂着难以猜测的笑容。
宴会厅旁边是个小舞厅,乐队演奏着乐曲,是桑巴舞的基本味道。
可以跟一位漂亮的小姐说法语,对于此时的法国公使是一件极为惬意的事情,不仅仅是男人所需要的赏心悦目,这还能驱除异国他乡的感觉。
秘书很不礼貌地凑过来,低声说道:“公使先生,俄国驻华公使库斯朋齐急着想和您商谈事情。”
法国公使皱了皱眉,很不高兴,对秘书的不解人意,对库斯朋齐的粗鲁很是不满意。
他刚要说等跳完这一曲再说,对面的女士已经松开手,优雅地一欠身,笑道:“公使先生有事要办,就不要耽搁了。”
哦,哦,法国公使望着女人离去的曼妙背影,转头瞪了自己的秘书一眼,觉得是否应该从法国重新调派一个年轻的女秘书来,对自己的工作热情更加有促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