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认自己这一猜想,她专程打车去了趟干洗店。
店员把衣服拿给她,用防尘袋罩着。
洛萸看了眼袖扣,确实一模一样。
还真是。
洛萸沉默了,沉默的回想起他们为数不多的相遇。
好像都......不怎么愉快。
许珏的电话打过来时,她刚坐上去南大的出租车。
许珏问她:“在医院?”
“没呢。”洛萸看了眼放在旁边的外套,“还衣服。”
“还衣服?”许珏先是疑惑了会,然后想起那件价值不菲的高定了,“你记起是谁了?”
“没记起,但这个袖扣我今天看到一款一模一样的了。”
许珏说:“万一是巧合呢。”
“这种私人定制的,除非是抄袭款,或者送人了,不然不会出现在第二个人身上的。”
周攸宁怎么看也不是缺钱的人,出行配司机,开的车最基本也是迈巴赫,应该不至于去买抄袭款。
至于送人的话,就算真是这样,那周攸宁肯定知道是谁。
她睚眦必报,但有恩也得报。
这声谢肯定是免不了的,而且这衣服也不便宜,还得还给人家呢。
人刚到学校,好几个男学生频频回头看她,偶尔交头私语几句。
洛萸早就习惯了这种注视。
没办法,人太美了,是会有这些烦恼的。
“你说我们现在去能抢上课吗?”
“能不能抢上都得去试一试,我现在一天见不到周教师,我心里就难受。”
“他妈的,也不知道是谁录了周教授上课的视频发到网上,这下好了,毕业的外校的,甚至连隔壁市的都来了。”
两个女生骂骂咧咧的边走边骂,其中一个注意到了洛萸,伸手扯了扯另外一个女生的袖子:“这不是那天那个狐狸精吗?”
“哪个狐狸精?”
“就那天被周教授点名回答问题,结果胡乱讲话,被叫去办公室的狐狸精啊。听说在周教授的办公室里待了好久。”
“操,段位也太高了吧。”
“我们快点,得抢在她前面过去。”
她们议论的声音小,距离也不近,所以洛萸没听太清楚。
只是依稀听到几个词。
周教授,狐狸精,段位高。
啧啧啧。
洛萸摇头,没有半点为人师长的样子,光想着勾搭人了。
伤风败俗,枉为人师。
作者有话说:
周攸宁:嗯?
第十章
洛萸来的时机正好,周攸宁今天有课。
但到的点不对。
位置都被占满了。
人山人海的,比她上次来的时候还要夸张。
她今天穿的鞋跟有点高,走了这么久早累了,里面没座位进不去。
她揉了揉脚踝,蹲在外面。
许是觉得这样有点丢脸,她还不忘把口罩戴上,挡住自己的脸。
旁边也有几个没抢到座位的女生不舍得走,站在那里扒窗偷看。
洛萸干脆把高跟鞋脱了,准备去前面的长椅那里坐着等他下课。
她找了个阴处坐着,这天热,热的人眼冒金星。
江城就是这样,四季分明的要死。
冬天能冻死人,夏天能热死人。
做为江城土著的洛萸仍旧没办法习惯这种有规律的天气。
她坐了没一会,就靠着椅背睡着了。
梦中周向然做着违背他人设的事情,跪在地上哭着喊着求她原谅。
他一开口,声音却变成了略微尖细的女声。
“我是真心喜欢您的,喜欢您很久了,教授,求求您先别急着拒绝我。”
您?教授?
洛萸的梦醒了。
许是她这个地方过于隐蔽了点,左右都是香樟树,那个女生没有发现她。
嗅到了瓜的清香,洛萸轻轻塌腰,趴在椅子上,生怕弄出一点动静来。
这不能算偷听吧,是他们自己要走到她旁边说这些的。
想通这点后,洛萸偷听的心安理得。
男人的声音清冽好听,如泉水过涧一般。
此刻却带着几分寒意,似能将人冻伤:“今天的话我可以当作没听见。”
女生急了,声音带着哭腔:“周教授,我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您尊敬您,我和她们那些人不同,我从进入这所大学的第一天起就喜欢上您了,我还有半个月就要毕业了,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
男人不为所动,只沉声警告:“我的耐心有限。”
大约是他拒绝的有些过于不近人情,那个女生最后哭着跑开了。
看着她那道纤细高挑的身影,应该也是个美人。
想不到周攸宁还挺铁石心肠,这么好看的妹妹也舍得伤人家的心。
洛萸大概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姿势有多怪异。
上身趴在长椅上,口罩挡住大半张脸,墨镜挡住另外半张脸。
身边的诡异气场让她的目光从那个伤心跑走的妹妹身上挪开。
抬眸时,正好和男人的视线对上。
他不知是何时发现她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此时正搭在长椅椅背上,垂眸睨她。
他看上去那样的漫不经心,那样的泰然自若。
洛萸突然有一种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包的心虚。
同时还在心里庆幸自己全副武装,他肯定认不出来。
她大力咳嗽了几声,嗓音粗噶的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刚刚不是故意偷听的,实在是你们讲的太大声了。”
然后故作镇定的理了理领口,起身准备走。
男人话说的轻慢:“今天没抢到位置?”
洛萸身子一怔,假装听不懂他的话:“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上课的。”
周攸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因为我上次不让你来上课?”
洛萸:“......”
她不太自信的摸了摸自己的口罩,还有墨镜,确定没有任何失误。
怎么这人还是认出来了。
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最后停在她身侧。
周攸宁手里拿着那件她遗落在长椅上忘了带走的外套:“这个忘了拿。”
看向暴露自己身份的罪魁祸首,洛萸在心里冲自己翻了个白眼。
既然被认出来了,也就没什么好伪装了,反正她今天化了全妆,又不是见不得人。
她把帽子摘了口罩也摘了,看则慢条斯理动作优雅的整理头发,其实心里早就在疯狂叫嚣着想要一面镜子了。
她也不确定自己的仪容仪表整理好了没有,但此刻,她要做到比面前这个男人更加淡定。
淡定了两秒钟她就放弃了。
算了,面前这人跟尊佛一样,仿佛没有七情六欲。
洛萸比不过。
“这衣服是你的吗?”洛萸问。
周攸宁低嗯一声,没有其他多余的话。
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洛萸说:“那天......谢谢你。衣服我拿去干洗店洗干净了,上面的酒味也散干净了。”
周攸宁垂放下手:“不必多此一举。”
洛萸:“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