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息慢慢的近了,我惊的立刻起身,撞洒了他手里的咖啡。
我紧张起来,抽了纸巾给他擦手,慌乱中,他握住我的手。
眼神交汇,如若说我们没有感情,那眼神中的是情绪是什么,若说我们之间有感情,彼此又在隔膜什么?
短暂的目光相触,他起身要靠近,房门开了。
小刘走了进来,房门没敲打,还是敲了我们没听到,总是他尴尬的出现,打破了尴尬的我们。
顾子崧顺势起身,抓着纸巾擦自己的手腕,白色的衬衫上已经染了黑灰的咖啡,味道很重,他解开了袖口扣子往外面走,侧撞开房门说,“我去换件衣服来,你们先去吃饭吧。”
小刘怔怔的点头,不好意思的抓自己的后脑勺,看看我,看看走开的顾子崧,笑着说,“我,我敲门了,不知道为什么没听到应声我就进来了。”
我点头,故作不在乎的说,“知道了,走吧,我也饿了。”
吃饭的地方不小,估计是之前有煮饭阿姨,所以这里的东西倒是很齐全,可现在能用的家伙也没几样,炒菜洗菜,装盘盛饭。
很多东西都洗刷的很干净了,可都没整理,堆放在一起,杂乱无章。
我撸起袖子先收拾了一通,看着舒心了才能坐下来吃饭。
这会儿,几个顾子崧团队人凑过来,笑眯眯的跟我打招呼。
他们态度很好,知道我是顾子崧的妻子,自然也都很客气,可其中一个人语气不是很好。
小刘倒是认识,“你别阴阳怪气的,顾总还没离婚呢,现在这个项目对顾夫人来说她不是外人,你以为你的功劳最大吗?顾子崧都没说什么,别人也没说什么,你较劲做什么?”
合着是害怕我拿了他们的劳动成果才对我如此态度,可我来这里可不是要来拿科研成果的,我说,“我来只是想看看我的丈夫,你们的东西我不会看的,作为总裁,我知道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
那人听了脸色缓了不少,在别人的劝说下,也没再多说什么。
我来之前知道这里的人与世隔绝,这里地势偏僻,估计很久都没有见到外面的东西了。
可我只买了一些咖啡,余下的就是一些路上吃的零食了。
这里人不少,估计一人分两袋也不够。
可瞧着他们殷切的眼神,我还是想着分出来一些比较好。
之前出来李毅就说路上肯定走很久,他跟李龙买了一行李箱的零食,饼干巧克力,下调牛奶什么的,我最喜欢的果冻就买了三袋子,小刘倒是十分有耐性了,路上一直没抱怨,可东西我没怎么吃,剩下不少。
我叫小刘把咖啡拿出来,果冻流一袋,剩下的分出去。
他点头答应,吃完了饭跟我说他喜欢吃巧克力,于是笑呵呵的就跑走了。
我一个人继续细嚼慢咽,想等所有人都吃完了帮忙收拾,来了不能什么都不做,不管跟顾子崧是否离婚,我现在还是他妻子,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免得叫人说闲话。
顾子崧去换衣服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来,我给他留了一份米饭和一些他喜欢吃的青菜,现在都已经凉透了,我找了微波炉放进去,等他来再热,可人都走光了,还是不见他的影子。
我先收拾,洗好了盘子擦干净,摆放好,最后一个盘子放上去转身,就被一个熟悉的身上给盖住了。
这是我思念了多久的唇啊,性感轻柔,轻轻吸吮就像触了电。
一股电流流窜,我缩了脖子,他借力伸手,懒腰将我抱了起来,转了个圈,放我在桌子上。
目光向平,我望着他浓烈欲望的双眼,沉醉其中。
他轻声问,“我好想你,你不想我吗?”
我想,无比的想念,可这份想念在与理智抗争中,在与陆苏苏之间做挣扎,我清楚地知道我的想念是多余的。
他不等我回答,继续说,“我整天都在想你,夜不能寐,知道你在忙,知道你排斥我,可我还是忍不住想你,怎么办?”
凉拌!
这话在脑子里面回荡,我却说出口,望着他吸引人的目光,我实在控制不住的要亲上去,忍了又忍,到底是没能控制住。
他的吻霸道而又深沉,浓烈而又吸引,我简直要烧的自己全身不能自控。
他的心跳动有力,要冲出胸膛。
他轻轻抱着我,祈求一样的说,“听我的话好吗,就那么难吗?为了你好的事情为什么不听?”
我知道他为了我,可不是全世界所有为了我好的事情都可以做,尤其是这件事。
我是是非分明的傻子,是个做事喜欢较真的蠢货,尤其在生意上,我更喜欢做的清明一些。
我们是夫妻,可已经走到没落,这段不该开始的婚姻,就该早早结束。
他与我之间,横着一个陆苏苏,还有属于他们的孩子,如何叫我坦然面对?
我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哪怕一点点灰尘都无法叫我接受,何况是个孩子?
可这番话,我深藏在心底,谁都不能说,有苦自己吞,有难自己咽。
他得不到我的回答,无力的吸了口气,告诉我,“我会找肖颂谈,你固执己见也未必就可以继续做下去。”
是啊,这件事最后的生杀大权还在肖颂那里,我只是出力的小卒,他想去找就找吧,我不想干涉,此时,我只想,依靠在他的怀里,慢慢享受短暂而又属于我们最后的时光。
不相事宜的,我还是提了离婚的事情。
他没回答我,也像是无法回答,只说,“专利项目拿下来我会扩大生产,这边会作为生产基地,扩招是必然,顾氏集团会成为我的坚实后盾,那边是否同意已经无所谓了,我还是顾家的掌门人。”
他不想要顾家的什么总裁权利了,另辟蹊径借着顾家的家业又撑起另外一片天,这就是顾子崧的厉害之处。
他是否是顾家的子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能够在任何寸草不生的地方生存,包括处处受排挤的顾家。
我点点头,心里想,他做什么,我都支持。
突然,他问我,“澳洲的事情是真的吗?伤好了吗?”
我一怔,他怎么知道?
我仰头瞧他,探究的看他的眼睛,那里有真诚,有担忧,更多的是难过。
我说,“你是听说谁说的呢,林子吗?”
之前林子问过我,我没回答,但是这件事是瞒不住地,只要多想一下,调查我的出行记录就可以。
顾子崧该是没时间研究国际上的案子,所以也不会多想,可林子闲人一个,凡事都要问一问,当初他还因为这件事亲自去澳洲看热闹,说是想见识一下真正的凶案现场寻找刺激。
顾子崧笑起来,“他闲的发疯了去看了现场,案子已经结了,可现场还没修复,说是看到了里身上佩戴的胸针。”
啊,我想起来了,那胸针我最喜欢了,之前一直找不到,没想到丢在了那边。
我点点头,承认了。
他低头看我的腰,找到了已经愈合的伤口,指腹很热的轻轻揉捏,半晌才听到他在我耳边深深的吐气,什么都有没有,可手上温度却越来越热。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他为了复仇,做了多少我看不到的事情。
可此时,我只觉得,他这样的担忧很多余了。
我们,到底是要离婚的啊。
或许作为夫妻的我们,他是该紧张,可又能改变什么呢?
分开后,他送我去了房间,他还要去研发现场看资料,递给我一袋坚果,告诉我说,“山下很多,自己加工的,你喜欢吃的话我明天带你去看看种植园,里面有很多你喜欢的花儿,不是花期,可也长的不错。”
我心口骤然缩了一下,提着这巴掌大的坚果,好似心也开了口子,里面流出来的是不舍的血液。
轻轻关了房门,我独自一人站在窗户边上拨坚果吃,味道还行,不腻也不淡,我吃光了才起身去洗手,回来看到电脑上的三封邮件,心里起疑。
知道我出差的人不少,可知道我来找顾子崧人却不多。
肖颂都不知道,所以秦琛是怎么知道的?
他问我,“在顾子崧那边如何,最近都不见你了,好吗?上次的事情对不起,我喝醉了,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最近闲下来才有时间联系你。你好吗?树苗,我很想你。”
我盯着那一行字,看的心口难受,有些慌张的扣着电脑屏幕。
秦琛啊秦琛,到底我要如何面对他?
我当他是我亲哥哥,可他当我是什么?
我没回复,他的邮件又发了过来。
“邮件收到了吧,我知道你看了,不想回复我吗,别躲着我,有些问题迟早要面对。我知道不想你心里有负担,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对,我道歉。不过你别多心,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你当我是你亲哥哥,我当时是我亲妹妹。”
如果他不说最后这番话,我或许就真的不介意,可有些事情是不能挑明重复说的。
我还会没回复。
他的邮件又发了过来。
“庄白在照顾我,我最近胃口不是很好,也一直很担心你,但是我跟庄白的关系有所改善,所以你还是放心吧,我会没事的。”
我算是舒了口气,听他主动提到了庄白,知道我们之间还没尴尬到不能联络。
我正端着电脑写邮件,外面一声巨响,身后的窗子裂开了,一团火从楼下窜出来,跟着整个房子都在震颤,楼下尖啸,“顾总,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