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心,那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斉文臻咬紧牙关:“臣不愿。”
“你要抗旨?”圣隆帝脸黑了。
要换成旁人,此时此刻,只怕早已吓的全身发软,比如张公公,脸色大变的跪在地上,劝着斉文臻道:“斉侯,一次娶两位美娇娘。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美事啊,更何况,还是安宜郡主。您就快应了吧,莫要让皇上生气。”
斉文臻目光坚定,一瞬不瞬的望着圣隆帝。
再次言道:“臣不愿!”
“可恶!你这是威胁朕了?”
“臣不敢!”
“还不敢?就冲你三句不愿,就是在威逼朕,朕的七弟好不容易有了个心仪娘子,朕因先答应你。便只能委屈他,那安宜你就必须要娶。”
否则让他这个天子,如何跟安王交待?
他九五之尊的颜面,又往那里放?
往大了说,让他娶安宜,是牵制安王,往小里说,安宜是他皇侄女,如此金贵的身份,难不成还委屈他了不成?
“臣不敢!”斉文臻寸步不让。
圣隆帝看着他,怒不可遏。
“你莫不是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臣不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那你这是宁死,也不愿娶平妻喽?”
“是,臣只想照顾一人,无心再照顾其他人。”
“你……你……”圣隆帝气的胡子直往上翻,可他又知道。斉文臻就是这么个茅坑石头,又臭又硬,就像当年他的亲爹忠国侯,也是如此不近女色,终生只娶一人。
张公公吓的赶紧爬上前,扶着圣隆帝坐下,一边埋怨斉文臻道:“斉侯,您这是何必呢,常人还享不到这等齐人之福啊。皇上消消气,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圣隆帝那能不气,他身为九五之尊,难不成还奈何不了一个臣子了?
气怒之余,圣隆帝抓起桌上的笔洗,一把朝斉文臻丢了过去。
斉文臻不敢避,硬生生的受了这一击。
笔洗砸到他脑门上,顿时血流如柱。
乍然间。圣隆帝瞳仁缩了缩,瞬间冷静了下来,斉文臻不能死!
就在这时,斉文臻拣起地上的笔洗。
“臣,谢皇上赐笔洗!”
“……”圣隆帝气的伸手捂胸。
“给朕滚!”
“是,君让臣滚。臣不得不滚。”说完,斉文臻跪行退下。
虽不是真滚,但也像滚了。
圣隆帝气的说不出话,待人走后,才对张公公发飙道:“你说,他是不是越来越放肆,还越来越不知好歹了?”
身为圣隆帝的身边人,张公公那能不知道帝心,顺着话道:“斉候确实是太固执了。皇上消消气。”
“何止固执,简直就是一头犟驴,还是一块茅坑的石头。”
张公公哭笑不得:“是是是。斉侯确实就是一块臭石头,这么好的美事,还死活不愿。就是不知,伤的重不重。”
圣隆沉气怒难平,闷声道:“差个太医去给他看看。”
张公公应了声是,回头便让干儿子去了。
没一会,大内暗卫便全知道了此事,看着斉文臻冒血的额头,均不可思议道:“侯爷,您这又何必呢,我们想三妻四妾都没有,您这是到了脸上,还往外推。”
斉文臻冷冰冰的看了过去:“滚。”
暗卫们哈哈大笑,没一个人真滚。因为他们只是在打趣,侯爷也不是真让他们滚。
“侯爷,属下是真佩服您。”
斉文臻瞪了一眼:“不要学本侯,小心你们项上的人头。”
暗卫们暗搓搓的偷笑,他们当然不敢学侯爷,侯爷敢在皇上面前。这样抵死力争,那是侯爷有底气,知道皇上不敢真杀他。
除去侯爷家满门忠烈的余辉,重要的是……侯爷本身就是皇上一手栽培的心腹啊,又一身的真本事,皇上要杀了他,去哪再找一个像侯爷这么忠心的人。
很快,圣隆帝在御书房大怒,拿笔洗砸了斉文臻的事,传遍了朝纲。
安王眯起眼,听完细节后,冷笑道:“看来,本王的好皇兄,并不打算如本王心愿了,这出戏,唱的比本王还要好听。”
张晋超皱眉:“王爷,越是如此,王爷越不能松。”
安王敲打着桌面:“冬曰集粮不如春,传信下去,让他们暂停集粮。”
安宜这个饵既然抛了,那就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那会显得他父女,多么心不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