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别呛得咳嗽了出来,纳闷问:“大娘,这范大仙怎么回事儿?找范大仙的人很多吗?”
“多,那太多了。”老太太用手扇了扇灰尘,鄙夷看了眼那辆奔驰车尾,吐了口唾沫这才说:“范大仙可是远近闻名的能人,早年丧夫后就整天一个人在家里面待着,也不出门,这样过了一个月了,村里人还以为她发生意外,就赶紧跑到她家里面,你猜怎么着?范大仙不但没有饿死,反而跟以前一样。”
“一个月不出门还没有饿死,这也说的过去啊。”我想着笑道:“一定是屯了一个月的粮食。”
“哪儿有这么简单。”老太太摇头鄙夷说:“范大仙刚丧了夫家里面的东西全都吃了干净,哪儿有多余的粮食让她撑一个月的。”
林羡之好奇问:“那怎么回事儿?”
老太太压低声音说:“听说,这范大仙通了灵,她虽然没有亲自出去买东西,但是却可以吆喝鬼出去买。”
我闻言一怔,五鬼运财《鬼经》上也有提起,但是这驱鬼为自己做事儿,属于禁忌之术,我只是看过,并没有详细的研究过。
琢磨着,那辆刚刚离开的黑色奔驰又疾驰了过来,稳稳停在我们身边,车窗下降后,那个墨镜男又探出脑袋,不过这次的态度明显不友好:“我说老太婆,你存心跟我闹着玩儿呢?我让你给我说范大仙家在哪里,你指着我去你们村坟场做什么?”
老太太也不犯怵,不爽说:“这是我这个老太婆子给你上了一堂课,让你知道出门矮三辈,别一口一个老太婆的喊。”
我忍住笑意,这老太太还真挺有个性。
墨镜男也有些不爽,但车后座传来一缕苍老的声音,他闻言这才和善起来:“老太太,刚才是我不对,我这不是有要紧事儿没有顾忌这些,你别跟我一半见识,告诉我范大仙家在什么地方吧,求求你了。”
“这还差不多。”老太太点头说:“就在村尾那边,门口栽了一棵大桑树。”
“好,那谢谢您嘞!”墨镜男点头,继续朝前方而去。
见这范大仙被老太太说的神乎其神,我也起身,对林羡之说:“林姐姐,现在我们闲着也没什么事儿,过去看看范大仙吧。”
林羡之点头:“也行!”
告别了老太太,我们俩走了没几步便来到了一棵大桑树下面。
我家就在农村,关于这桑树还是有一些奇怪诡异的禁忌。
这桑同丧,所以农村很少有人将桑树种在家里面或者家门口。
虽然这属于无稽之谈,但农村里面的讲究多,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也没有人这样去做。
不过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或许这里的人也不计较这个,不但栽了下来,还养的这么高大,足足跟百年银杏树一样。
我打量了一眼,啧啧一声,林羡之朝我挪了一步,拧眉说:“方文,这门前不栽桑,门后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可是民间的风俗,这范大仙把这么粗壮的桑树栽在门口,也不怕晦气的?”
我耸肩笑道:“林姐姐,这你就多虑了,范大仙可是远近闻名的能人,门前栽桑自然有化解的方法。”
林羡之拧眉摇头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觉得,这桑树阴气这么重呢?”
“想这么多干什么?我们来这里就是过上一宿,明天上了山就跟这村子没有大多瓜葛了。”我笑着说完,朝院子里面走了过去。
不过这刚刚跨入院门,眼前的画面就让我猛地立住了脚步。
林羡之刚才说的门前不栽桑,门后不载柳,院中不载鬼拍手,就是因为桑树和柳树以及代表鬼拍手杨树属于通阴的树种,栽在家中非常的不吉利。
范大仙家门口栽着桑树本就让我非常诧异,可是这院子里面,却有一棵高大笔直的杨树。
现在已经入冬,虽说这南方的冬季并不寒冷,但这杨树却没有落叶,依旧非常翠绿,一阵冷风吹过,茂密的杨树叶开始疯狂舞动起来,发出如同拍手一样的声音。
我急忙扭头朝身后的桑树看了一眼,刚才来的时候只顾着感慨门前栽桑不吉利,却没有想到,这棵桑树也是绿意盎然,没有任何枯叶。
我吞了口唾沫,暂时还没有将自己的这个猜想告诉林羡之,侧目朝隔壁院门看了一眼,发现隔壁院子的树木已经落叶,一些绿叶零零散散挂在树上。
林羡之也看到这高大的杨树,不安问:“方文,这范大仙已经通了灵,怎么门前栽桑,院中栽杨的?”
我摇头说:“不清楚,不过我觉得,门后肯定也有柳树。”
林羡之不安搓了搓胳膊:“先进去看看吧,这里我总感觉阴气森森的。”
大步进入院子里面,因为对这棵杨树有些顾忌,我一直都躲得远远的。
范大仙家里面非常简单,两间厢房和一间厨房再就没有太多的建筑。
来到厢房门口,房门虽然虚掩,还拉着窗帘,但是却可以听到一缕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老板,你是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了,想必是征地的时候,有些老鬼不愿离开坟头,就缠着你了。”
一个男人的着急声音响起:“范大仙,那求求你指条活路吧,我快被折腾死了。”
“简单!”范大仙说:“回去后,买件纸房子,每逢晚上十二点滴血一次,九天后烧了纸房子就行了。”
“这有什么门道吗?”
“这是给那些无家可归的老鬼安家。”
“我知道了,那谢谢范大仙!”男人着急说完,又客套了一番之后,房门突然打开。
首先出现的是那个戴着墨镜的西装男,西装男看到我和林羡之微微一愣,但也没有说什么。
侧过身之后,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
当看到这个男人的容貌,我吓得吸了口寒气。
这男人的右脸完好无损,但是左边的脸却已经腐烂,一滴滴黄色的脓液还在聚集流淌。
林羡之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紧张说:“方文,好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