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愠惊怔,“龙星图有难?”
“是啊,我入城之前,刚刚接到武阳县刘捕头的密信。”厉砚舟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竹管,“你看看。”
周愠接过东西,满脸狐疑,“你不是一直与杜明诚单线联络吗?怎么又换人了?”
厉砚舟道:“没换,是增加了一个。咳咳,星图知道杜明诚是我的奸细,她不高兴,我便又策反了刘捕头,帮我盯着星图的动静。”
周愠一边拆信,一边调侃,“呵,堂堂的少侯爷,为了一个姑娘,居然这般使手段。”
“星图她是一般的姑娘么?她若是闺中娴静少女,我岂会担心?”厉砚舟捏了捏眉心,烦躁不堪,“这不,我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赶着去送死了,真是不让人省心!还有那个周总兵,他是嫌命太长了是吧?”
周愠读完密信内容,却抛出一个疑问:“为何龙星图只身一人前往黑龙寨剿匪?钟氏兄妹为何没有随行?”
厉砚舟心下一咯噔,扯了扯唇,囫囵解释道:“大概是龙星图有其它的安排吧。四哥您也知道,钟离和钟楚不归杜明诚管辖。”
周愠挑眉,语气不急不缓,“是吗?我怎么觉着不太对劲儿呢?龙星图指派钟离单独做事没问题,但钟楚向来与龙星图形影不离,何况现今并没有其它案子需要他们分兵几路。”
“四哥,我们在这儿瞎猜无济于事,还是让我出京帮忙星图剿匪,保她平安归来,您再询问她钟楚的下落成么?”厉砚舟急火攻心,却又不敢实话实说,只能迂回拖延。
周愠目不转睛地盯着厉砚舟,俊颜逐渐阴沉,他道:“砚舟,我心里在想什么,你不会不懂,龙星图不愿成人之美,我不怪她,但是你,必须站在我这边!”
“四哥!”
“一个时辰之前,父皇亲口告诉我,三日之后,便会公布你与明乐的婚期,父皇命你在这三日之内斩断所有不相干的人和事!”
厉砚舟僵在原地,脸上一瞬血色全无,他迎上周愠深沉的目光,只觉呼吸停滞了一般!
周愠缓缓别过脸,喉结慢慢滚动,“砚舟,你担心龙星图的安危,我可以理解,也可以派出精锐赶去营救,但我不能放你出京。你若是走了,恐怕你们安国侯府将会不得安宁!”
厉砚舟深深吸气,聚拢的十指发出清脆的响声,他道:“我去见皇上,我要取消婚事!”
“你疯了!”
周愠勃然生怒,“你知道父皇想要招你为驸马的决心吗?你是不是想让所有人的努力,想让我们筹措多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我明白,轻重缓急我全都明白,但我就是死也不能抛弃星图!”厉砚舟声音不大,却是字字诛心,“我一定要出京,无论皇上怎么处置我,处置我全家,我这一生只要星图一妻而已!贤亲王,如若我厉砚舟连累了大业,我来生再向您赔罪!”
语落,他转身阔步而出。
周愠哀而一叹,轻声唤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