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喂了好几个,看他脸色比刚才好看了,夏曦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吃饱喝足,风澈走出饭厅,夏曦也没停留,去了厨房,把剩下的面条煮了,又拿了一些锅贴,让人帮着一起送去了兰亭院。
天色完全黑了,屋中点了蜡烛,琪儿的身影映在窗户上,低着头,一笔一划写的很是认真。
“琪儿。”
夏曦扬声喊。
琪儿听到喊声,放下手里的笔,噔噔噔的跑到门口,把门打开,夏曦端着饭菜进了屋,“把东西收拾好,去洗手,过来吃饭了。”
琪儿把笔墨纸砚收好,又洗干净手,来到桌边,一看是自己喜欢的锅贴,赶紧坐下来。
夏曦盛好面条放在他面前,给他个碟子,看他自己夹了锅贴放在里面,道,“一会儿吃饱饭,娘教你写几个新的字。”
“好。”
……
那边,风澈回了屋后,嘴角微微扬起,摆好棋盘,自己跟自己下棋,刚走了两步,便顿住了,
“风安。”
风安进来,“少爷。”
“给秦梁传信,让他两日之内滚过来!”
风安,……
默默的同情了秦梁一把,转身出去传信。
风澈靠在椅背上,手里的棋子无意识的来回倒换着,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
夜深,整个山庄都陷入寂静之中。
琪儿练完字,还几天没有好好说话的母子俩躺在床上,头对头的说话。
琪儿打了个哈欠。
“困了?”
琪儿点头,这几日,担心自己的娘,他也是没有睡好。
“睡吧。”
夏曦扯过一边的被子给他盖上,左手支头,右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
门口有轻微的脚步声。
夏曦只当没听到,继续拍打着琪儿。
直到琪儿沉沉睡去,才停下手,慢慢坐起身,给琪儿掖好被角,蹑手蹑脚的打开门,刚迈出去一步,琪儿突然惊醒,“娘……”
风安鬼魅般的跃进屋中,点了琪儿的睡穴。手刚要收回,一把冰凉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腰间,夏曦的声音阴沉,“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风安的瞳孔猛然变大,夏曦何时近了他的身,他竟然没有感觉到。
“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夏曦再一次问,声音比刚才还要阴沉,手中用力,风安清楚的感觉到锋利的匕首尖割破了自己的衣服,抵住了自己皮肤,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瞬间僵硬,不是因为夏曦威胁他,而是这么多时日,她竟然没有察觉夏曦也会武功。
“只是点了他的睡穴。”
风安声音极轻,语调一如既往的低沉,夏曦却是听出来了他的异样。
把匕首收起来,迅速的放入自己衣袖中,移动一步,看着他,似告知,似警示,“琪儿是我的儿子,谁若是想伤害他,我当然不会放过。”
说完,转身,往外走,“麻烦风大护卫帮我关好门,另外叫人看好琪儿,他若是有什么闪失,我不会放过你们落尘山庄。”
这就是赤裸裸地威胁了!
话落,人已出门。
风安呆立原地半晌,才僵硬着身体转身,慢慢的出了门,慢慢的把门关上,慢慢的往外走,走到院子中间,又慢慢的停下,慢慢的回头,看着屋中。
……
大牢中。
自从月柔被带走以后,俞义就瘫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地上的血迹,眼睛一眨不眨,如同木偶一般。
天色黑,狱卒来送饭,吆喝好几句,俞义的眼珠才慢慢转动了一下。
这样的人狱卒见的多了,并没有往心里去。盛了饭,砰的一下放在他面前,然后提着饭桶走了。
俞义眼光落在了饭碗上,就这么看着。
一看他不吃,隔壁牢中的犯人把手伸的长长的,想着把饭碗够过去,无奈距离有点长,用尽了力气也没有够着。
“喂!”
喊了俞义一声,“你要是不吃,给我啊,我饿的很。”
俞义眼珠再次动了动,看向他,看他急切的伸着手的模样,不知怎的,突然咧嘴一笑,手伸出牢门,把饭碗端起来,问,“你想吃?”
那人紧盯着饭碗,连连点头,“吃,我想吃。”
俞义手中的碗慢慢倾斜,里面的稀饭一点一点的倾泻出来。
“你……”
那人气得扑到牢房门上,伸出手想要揍他,挥舞了半天,也没够到他。
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俞义笑了,笑得很是愉悦,笑声先是在胸膛里震动,而后冲出喉咙,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歇斯底里,甚至于笑出了眼泪。
那边得犯人吓得瞪大眼,其余牢中的犯人也看过来。
俞义似被人点了笑穴,停不下来,在这暗寂的牢中显得很是诡异。
“疯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
第116章 瞒天过海(1更)
天色将明,夏曦才回了兰亭院,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内,躺在琪儿身边,很快沉沉睡去。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身边已经没了琪儿的身影。
眼光四处看了下,见琪儿正站在桌边,聚精会神的在练字。
夏曦嘴角含笑,“琪儿。”
“娘,你醒了。”
琪儿立刻放下手里的笔,跑过来,一头扑进她的怀里。
夏曦揉了揉他的头,“什么时辰了?”
“辰时末了,娘该起床了。”
“好,娘起床。吃过饭以后我们去县里,再找一个合适的门店,尽快把快餐店开起来。”
“好。”
早饭是白粥,配了两个小菜,丫鬟给端进来的,娘俩吃完饭,收拾了一番,便去找管家,“我们想去县里。”
管家赶紧叫了马车过来,千叮咛万嘱咐车夫,一定要小心赶车,并让他跟着夏曦,等她晚上一块回来。
车夫得了吩咐,赶的那叫一个小心翼翼,比平日走路还慢,几刻钟的路程硬生生被他赶了半个时辰。
到了县门口,已经是半上午,门口内外的人全朝着一个方向跑去,边跑边议论,“快走,快走,听说一会儿那个什么举人被押去边疆,就打这儿过,我们要好好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如此恶毒,连自己的妻儿也下的去手。”
“这你不知道了吧,听说那个孩子不是他的,是在成亲以前就有的。”
“是吗?”
“这件事昨日就传开了,大家都知道。”
……
“咱们也去看看。”
夏曦扬声吩咐。
车夫赶着马车跟在众人身后。
“来了,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等待的人们顿时骚动起来,个个踮高脚,伸长脖子朝着远处看。
“咦,怎么只有他一人,不是说还有那个知府家的小姐吗?”:
“对啊,人呢?”
旁边一人搭了话,“你不知道吗?据说昨日两人入了大牢以后,打起来了,这举人下手重,直接把那知府家的小姐打的流了血,抬去医馆后就不行了,一尸两命!”
“哟,这么狠呢?”
“可不是,都说读书人知书达理,我看就是狗屁,我们家里婆娘有了,我们还舍不得打一下呢。”
夏曦掀开车帘,远远的,俞义走来,手上脚上带着镣铐,目光无神,木头一般跟着衙役后面走。
夏曦把车帘放下,不再看他,“走吧,我们先去牙行。”
牙人见了夏曦,那叫一个热情。听闻她又是来买店铺的,把所有的店铺契约都拿出来,一一给她介绍。
夏曦觉的有几处合适,便让他带着去看,一连看了两处,都觉得不合适,不是位置不太好,就是觉得店面小。
“还有没有跟我上次买的差不多的门店?”
牙人摇头,“没有了,那个位置好,地方又宽敞,这县城里也没有几处,别的都有主了。”
“还有几处?”
“两处,再领我们去看看。”
牙人领着过去,因为这两处离得不算远,夏曦便没有坐马车,而是跟在他后面步行。
结果没走多远,便碰到了张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