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倾扶将身上的外套给阮昭披上,她意识混沌不清,紧紧攀着他肩膀,脑袋往他怀里胡乱蹭,一点也不安分。沉倾扶没办法,只好把人打横抱起来,扶着放到黑色机车上坐下,从车把上拿了一个同色系头盔给她戴上。
阮昭摇头晃脑的,时不时还伸出手去挠沉倾扶的脖子,一只手探出到处乱摸。沉倾扶垂着眼,耐心地给她调整系带的松紧。
刚系上,阮昭就抬手去拽,被沉倾扶给摁住,“别乱动。”
蒋川吐完最后一口烟圈,有些看不下去了:“沉倾扶你他妈到底在搞什么?”
路灯下,少年漆黑的眼睫垂下来,脸色阴沉。
蒋川甩了烟,也不绕圈子:“不就是这人把你弄到局子里去的?”
“我知道。”沉倾扶下巴微抬,侧过头来,他漫不经心掀起眼皮,视线睨过蒋川那伙人。
少年人皮肤在灯光下泛出瓷一样的白,清隽俊美的脸庞上写着与之不匹配的冰冷表情,慵懒恣意中却透着丝毫不饶人的锋利,他说:“这人我罩着,以后动她就是和我过不去,记好了。”
蒋川反应了几秒,又看了看沉倾扶和脑袋搭在他肩上的阮昭,护着人跟护小鸡崽似的。他很快就明白什么了,也没说什么,只随口应了句:“行吧。”
沉倾扶扶住阮昭,脸上表情冷得渗人,“你最好祈祷她没什么事。”
“就是吓吓小姑娘而已,又没真打。”他摸了摸下巴,神情略有深意,“不过……”
不过没等他再说下去,就被那辆外形嚣张得能上天的改装机车车尾气给糊了一脸。
***
周江淮接到池遇的电话后炸了。
“什么?!你让他把我儿子给弄走了?”
周江淮说的儿子就是他那辆改装过的黑色机车,平时疼那辆车跟疼儿子一样。
“早知道就不把钥匙给你了!”
池遇在洗澡,水流声哗哗啦啦,磨砂玻璃上全是汇聚流淌的小水珠。
他把声音开成免提:“那不是他有急事,你那小车库又离得近。”
池遇回想了下,当时确实是急,连让司机送他都嫌路上会堵车开得慢。
“行,”周江淮哼了声,那边声音略喧嚣,就显得很没有威胁性,“回头要是车给刮了我找你算账!”
“放心,就扶儿那技术刮不到的。”
他算了下,就沉倾扶“借”车的次数,要是真的刮到,那他坟头上的草估计都得长两叁米高了。
耳边是呼呼吹过的风,阮昭的长发被风吹得飘起,她被吹得好像清醒了一点,紧紧贴近前面人的后背。
“会走吗?自己走。”
车子停下,沉倾扶把阮昭抱下来,她却一直赖着,抱住了就不肯松手。
沉倾扶挑了挑眉,拿手蹭了下她嘴角破了皮的那一小块。她身上其实没多少伤,只是擦破了点皮,沾了一点灰尘,看起来有点可怕。
沉倾扶打算先把她送回家,好好休息一晚上,再去医院做个检查。
“你家在哪儿?”
她现在这个浑浑噩噩的状态,沉倾扶也不指望她能够回答出来,索性就直接将人带到了他住的地方。
只是阮昭看着状态不太对,脸颊红扑扑的,眼眸微微泛红,秋瞳剪水。
沉倾扶探了探她额头,也是烫得厉害,像是发烧了一样。
他瞥了一眼紧扣自己手腕的莹白手指,到底没狠下心掰开,任由她挂在自己身上,
客厅里的灯打开,沉倾扶往沙发区域走,“下来。”
沉倾扶直接捏着她的手往下扯,将人扔在沙发上。
受到冲击力,阮昭感觉到脑袋晃了几晃,可是还是很难受,像是在海水里溺水快要窒息的人,抓不到任何喘息的机会。
“到底怎么了?”沉倾扶蹲下来,往她额头上探了探,温度不减。
他正准备起身去给她拿退烧药,身后一股小小拉力传来,那只纤细的小手攥住他衣角,不肯放手。
阮昭闭着眼睛,唇瓣微微张合,似是在艰难地说着什么,可是发不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