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和王徽之换衣服的速度极快。王徽之穿着马文才的白色锦衣还饶有兴致地扯了扯,得出一个评价:“这衣服太易脏。”
马文才闻言懒得理他,他此刻换成了王徽之的白纹玄衣,那深沉的玄色衬着人更加肃冷。王徽之行为放荡穿玄衣倒有些不大合适。
“好了。“随着赵明雪喜悦的声音响起,一位姑娘缓步而出。纵赵明雪喜素,可花魅的衣服大多华丽,尽显艳丽风流。这件桃花流水长穗裙便是如此。
祝英怜每行一步裙翻层层浪,长穗轻摇,珠串曳曳。她却又天生丽质,貌美非常,那双桃花眼不笑自带情三分,笑更似满园花开群蝶来。她是桃花流水般的美人,眉稍眼角无端便生出一段风流来,撩拔人心,只消凝眸片刻便有人失魂落魄。
美人美得叫人心生邪念。马文才生生看痴了去,王徽之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弟妹好颜色啊!”
“面纱……”祝英怜被马文才盯得不好意思,连忙向赵明雪要了面纱遮上。马文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戴上面具。
王徽之见马文才板着脸一本正经,顿时嫌弃地推了他一把:“这哪儿有我的风流气度,整下充夫子,哪个人逛青楼是你这么冷的?”
马文才被他推了一把,怒上心头,当下不容气踢了他一脚:“什么风流,就你个色鬼!!!”
“切,就是不像。”王徽之被踢了一脚仍不长记性招惹他,眼睛不安分地转了转,突然推了祝英怜一把,直把人推进了马文才怀里,才状若疯子地大笑了起来:“这才像。”
忽的,他又变了脸,毫不客气将两个呆住了的尼山学子推出了房:“好了!滚!大爷我还要乐呵会!”
“你……”马文才还没骂出声,王徽之就已经重重关上了门。
因为王徽之方才做的戏,门口附近老鸨都清空了人,是真怕有权有势的太守府。马文才心知这是权势的力量,只可惜他现在偷溜出来,而且顾及名声不便暴露身份。而王徽之年长于他,常年混迹于青楼楚馆,素有“狂生”之称,便无此顾忌。
祝英怜轻从他怀抽身而出,轻咳掩饰尴尬:“他说的对,你确乎没进青楼的样......”
“我可从不入这烟柳地儿……”马文才轻道。
“那……”祝英怜紧张地眨了眨眼:“我挽着你。”
马文才一怔,红了脸。
老鸨转了一圈还投找到人,却见身着玄衣的王五公子带着穿着明艳动人的雪潇出来了,忙笑着凑上前:“方才有小贼进了楼,可没扰了王五公子安宁吧!”
五五戴着来时的面具,凤眸斜睨了她一眼,很是唬人,生生吓住了老鸨。这“王五”平日嬉皮笑脸,没个正形,这会子太吓人!老鸨心道,这世家公子倒底还是世家公子,看着平易近人的,也与他们有尊卑之分。
老鸨怕方才事招了这王五,忙向边上雪潇使眼色。
雪潇顿时轻笑了起来,三分埋怨七分娇俏:公子啊,你可吓到我和我家妈妈了,潇潇不依你了!”那眼波恰似桃花流水,眉稍眼角自带的风流韵儿,生生连老鸨也看痴了去。
老鸨瞧这雪潇今日更胜往日,虽带了面纱,但仅凭一双眼便勾了人魂,不愧是她楼中的招牌。
而那王五果然软化了下来,“雪潇”笑道:“妈妈,公子要带我出逛逛,至于银子,他任妈妈开。”
老鸨双眼一亮:”那你好好陪公子转转。”
雪潇应了,带着“王五”转入了大街上。这时才有人过来:“妈妈,不好了,那个叫谷心莲的跑了?!!”
杭州城的大街上,一众尼山学子在夫子带领下朝着烟柳巷走去。这样的好时光,学子们不在书院读书反,在街闲逛,自是惹了行人们一些异样的目光。
在学子中的赵德正被这种目光弄得浑身不自在,对搞花样的王蓝田更是埋怨:”好好端端地,非要这样大张旗鼓,他绝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你能指望他打什么好主意!”刘亦东嗤笑一声,”据说他向陈子俊举报祝英台和梁山伯、荀巨伯一同逃课逛青楼。”
“真是扯谎不打草稿。”赵德正没住意到刘亦东对祝英台极轻慢的态度,只对这事嗤之以鼻。
刘亦东睨了他一眼,方才陈子俊点名时,祝英台三人正好不在,王蓝田不会自搬石头碰自己的脚。
赵德正孩子心性,注意力早转到了别处:”亦东兄,是哪个青楼,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青楼呢!”
算你有眼福!可听过最是杭州风流处,昏枕一簟夕霞梦么?”刘亦东道,“我们要去的,正是沈霞楼。”
那厢的王蓝田自没听见刘赵两人的议论,他正忙着对陈夫子添油加醋一番,好叫祝英台三人吃不了兜着走。他和梁祝的梁子,早在来书院的路上就结下了后面的怨仇更是越来越深。
煽风点火,见着陈夫子的怒火烧得越发旺了,王蓝田才满意得哼着小调儿退到一边去,全然一副小人得志模样。花魅艳丽的长裙忽地映入了眼。
身头姿曼妙的花魁轻提裙摆,发簪流苏轻
摇,她转头望来,一双桃花目含情脉脉中尽显风流,美似春阳化雪,十里桃花。
王蓝田看得有些泛了痴。一双手将花魁拉入怀中,高大的身形将曼妙的女子遮了个严实,那一双鹰似的眼死死盯住了他,夹杂着特有的冰冷与锋利。
是马文才。
不需仔细辨认,纵对方带了面具,王蓝田也能一眼认出,就像他一眼认出祝英怜一样。这对尼山双骄,一个是他恨之入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室友,一个是…他怎会认不出。
人群聚散,恍然间,早不见那尼山双骄。他试图寻那花魁艳服,寻不见才不甘愿地回归了队伍。而男子拥女子入怀的画面,却挥之不去。
他未曾细想,只有些失魂落魄,待到了枕霞楼,才面色铁青了起来,只怕这回他骑虎难下。
若方才叫破马祝身份或许可挽回一二。现下,想来是因祝英台而后往青楼的祝英怜都已跑了出来。他们去枕霞楼还能找到个什么?
不需陈夫子吩嘛,一个个大多没进过青楼楚馆的学子已经跃跃欲试。
“这位夫子你不读圣贤书来这儿,可是想读读奴家这一本书啊?”粉衣女子玉臂□□,妖妖绕绕环住了陈夫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你你...你...陈夫子脸色涨红,舌头打了结:“妖妖妖精!”
“夫子说得是。”女子媚笑着将他拉进了楼内。
陈夫子一个大男人却挣扎不能,反结结巴巴开始呼救:“王...王蓝田,快,救我!”
王蓝田见惯了这假君子真小人的你派,见此,却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将银子丢给边上那两个青楼女子,指了指陈夫子:”好好伺候他,事成我再给一人二十两。”
那两女子接过银子,对视一眼,也同那粉衣女子一块儿将陈夫子拖了进去,王蓝田将陈夫子拉进青楼这混水,便知晓陈子俊这回怕不敢怪罪于他,但他这次带来了的学子也得想法子解决。不然这也个祸端。
王蓝田才回头,便发现只余一半的的学子,其余的学子早被拉进了青楼。而那半数的学子大多是在书院中明哲保身的一类。
好在这次祝党除了刘赵被陈夫子硬拉过来壮气势之外,没来一个人,不然他有的头痛。
明哲保身的学子聪明的不少,当下明了王蓝田意图,纷纷做了保证,一个个保证守口如瓶。
而王蓝田心中最大的两个钉子,刘亦东和赵德正早利索进了青楼,倒时也不怕这两人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