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瓜不说我也注意到了,家家户户门口悬着的竟然是一个人偶,似乎是用石头雕刻的,大概是巴掌般大小,全部都是面朝屋子,背朝外面。我曾经听说过,在很多民风淳朴的山村里都有奇怪的习俗,只能低声冲冬瓜道:
“肯定是迷信之类的,咱们不要盯着它看,会让村里人产生敌意。”
万子村里全部是万姓人,万常石的家在村子最后头,所以我们等同于把整个村子走了一遍。山谷雪崩把路封住的消息也被他放了出去,罪魁祸首的我跟冬瓜难免有些羞愧,但当地人并没有难为我们,甚至连一丝怨气都没有。
万常石的妻子从屋里出来,把背包接过去,看着两只雪狼笑地极为开心。我注意到万常石家也挂着一个人偶,趁着进屋的机会头头瞟了一眼人偶的正面,这一瞅彻底愣住了,人偶竟然跟山神爷一模一样,这个巨大的发现,让我如坐针毡,浑身发毛。
那整个万子村岂不都是悬挂着山神爷的雕像?
为什么要这么做?辟邪还是有更为特殊的意义?难怪昨晚上问万常石,他一百个不情愿,还反复强调我们进了村子,一定不能提那个名字。
冬瓜完全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进了屋子里,喝着温热的酒,本来万常石的妻子要做点吃的犒劳自己的丈夫,但万常石说等会而还要出去,只能切了点腌肉,让我们填填肚子。
“乔状元,你怎么不吃?”冬瓜差异地问我。
我心里犹如一万只草泥马奔过,脸上做出无事的样子,“我暂时不饿。”
整个村子这么古怪,我哪里能吃的进去。
虽然我掩饰地很好,万常石依然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拿起行头冲着正在吃的冬瓜道,“两位兄弟,咱们该出发了!”冬瓜诧异地望了我们一眼,低声咕哝一句,不情愿地跟在我们后面出了门。
我们没有沿着来着的路返回,反而是朝着村子后面走去,一眼望去,村子后是一座庞大的雪山,极为恢弘,像是一副刻在天穹的画卷。朝上望了一眼,画卷上连半个村落都没有,难道山神爷在雪地里等着我们?
虽然心急如焚,但碍于万常石的要求,什么都不能问,只能闷头走在他后面,用眼神跟冬瓜相互交流。
跟我昨天所猜想的一样,整个万子村都显得十分怪异,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这一点不得不让我对万常石重新评估,他到底对我们隐瞒了什么?又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山神爷跟万子村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我用手指了指脚下的雪层,冬瓜会意的点点头。万子村周围的雪地都有村民活动的迹象,唯独村子后的这条路雪层上一片脚印都没有,这太说不过去了,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不来这里,那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万常石一言不发地领着我们朝前走,万子村渐渐被我们甩在身后,直到整个村子变得犹如一块橡皮擦大小时,万常石第一次转过身,一看到他的帽子,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虽然这顶帽子也是火车头帽子,但跟他之前戴的完全不一样,因为在帽檐上缀着一个人偶,虽然看不到人偶的面相,但我知道肯定是按照山神爷的样子做的。
“我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再往前走,全靠你们自己。这两个东西你们拿着,切记不能离身。”万常石从怀里掏出一块黑布,递给我们每人一块,这黑布我记得,是出门时,他媳妇交给他的。
“万哥?你这是……”冬瓜没有注意到村子里的情况,惊讶地问出声,却被万常石打断,“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想要的答案只能去问他。”
说完万常石转过身折回去了,他走的非常坚决,根本留不住,我跟冬瓜将信将疑地打开黑布,里面藏着的竟然是山神爷的人偶,是用黑色的石块雕刻而成,栩栩如生简直跟真的一样。
“他娘的,难道他们这里盛产山神爷?”冬瓜把玩了一下,觉得怪怪的,“不过我们要找的是真的山神爷,不是这种假的!”
“冬瓜,村子里太古怪。”没有万常石在场,我说话也不用顾忌什么了,“你注意到没有,村子里竟然没有一个孩子,而且马上快要元宵节了,村子里竟然连一点闹元宵的气氛都没有,更重要的是,家家户户的屋檐上都悬着这种黑色雕像。”
“乔状元,你是说屋檐下挂着的也是山神爷?”冬瓜打了个激灵,脸色大变,“难道村子里的人都把山神爷当做神仙供奉?”
“哪有把供奉的神仙挂在门外的?”我摇摇头,“你想想,既然万常石不愿意告诉我们山神爷的事,为什么还要把我们带到这里,好像又希望我们自己去找到山神爷,是不是有些矛盾?”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那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冬瓜恍然大悟地道。
“总之一切都是一团谜,咱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盯着远去的万常石,他竟然没有回过一次头,这根本不是常人会做的举动,不禁有些好奇地朝着山顶望去,尽头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冬瓜,咱们走吧。”既然到了这里,只能继续向前走,我之所以不怕也是基于另外一点,我们要找的是山神爷,他肯定是不会害我们的。
我们现在的位置,距离山顶不远,一条路直通山顶不用转弯,因为是向阳面,雪层并不厚。这座山就是大白山的主峰,越靠近山顶,越是感受到这片雪山群的壮阔,雪的白,天的蓝,阳光的亮,交织在一起,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美丽的风景。
“乔状元,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冬瓜忽然开口道,脸上带着一丝疑虑。
“什么事?”这个节骨眼,冬瓜能想到什么?我心里十分好奇。
“在万常石家里,外面晒着的的清一色的全是大衣,而且村子里不止他一家,我们所看到的男人,穿的全是大衣,难道穿大衣也是这里的风俗?”
“大衣?”听冬瓜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一直被我忽略的一点,村子里的男人,清一色全是身着青大衣,带着火车头帽子。
仔细一想,这种青大衣,跟那天出现在乔家村的三个军大衣几乎完全一样,难怪我会感觉到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