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孙祺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紫的,难看得紧!
然而耶律齐仍是不肯就此放弃,眸光一闪,不怀好意地看着夙千珩,说道:“不知方才珩王殿下去了何处?”
这话里的意思显然是怀疑夙千珩是祁辰的帮凶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夙千珩会动怒时,他的脸上却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平和温润,甚至没有半分的不虞之色,只听他温声答道:“席间有些闷,便想着出来透透气,恰巧碰到熟人,便多聊了几句。”
显然,他口中的这个“熟人”就是祁辰无疑了。
“噢,是吗?”耶律齐眸中闪过一抹冷色,紧接着又追问道:“那不知珩王殿下这一路上可遇上了什么人?”
夙千珩轻轻摇头:“只在园子里四处转了转,并不曾遇见什么人。”
耶律齐故作为难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目光移向了旁边的祁辰。
见他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祁辰不禁有些好笑,故而主动开口道:“我知道三王子想问什么,方才在席间,一名宫人不小心把汤洒在了我的衣服上,无奈之下,我只好返回房间去换衣服,路上倒是遇到了几个值守的宫人,不过都记不得脸了。”
“换完衣服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了珩王殿下,便一起聊了几句,后来听见这边动静颇为热闹,一时好奇,便想着跟过来看看,怎料一进门就被当做了凶手……”说到最后一句,祁辰的神态语气颇有些无奈。
话音刚落,便听得耶律齐吩咐道:“来人啊,去把今日所有在园子里值守的宫人都叫来,一一盘问,看他们当中是否有人在一个时辰前见到过祁辰。”
一番询问下来,没有一个人说自己见到过祁辰。
对于这个结果,祁辰只想说四个字:意料之中。
而就在案子陷入僵持之时,突然有一名侍卫拿着一件染血的衣服匆匆走来,祁辰眼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方才换下的衣服,上面还带着一大片油污!
不得不说,这耶律齐的动作还真够快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都能拿到自己的衣服并伪造成证据。
坦白说,如果他愿意把这些心思都放到朝政上,今日的王储未必不会是他耶律齐的,可惜啊,人的心思一旦歪了,就只会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祁辰,这是你的衣服吧?”耶律齐冷笑着把衣服丢到了她脚下。
祁辰只是低头淡淡瞥了一眼,坦然道:“不错,是我刚刚换下的衣服。”
耶律齐目光阴狠地盯着她:“那这上面的血迹你该如何解释?!”
“解释?”祁辰轻笑了一声,抬眸反问道:“我为何要解释?”
“三王子不是怀疑珩王殿下帮我杀人吗?那这血迹合该出现在他身上才是,与我何干!”祁辰无所谓地说着,语气里莫不是对耶律齐的冷嘲。
虽然方才耶律齐话里话外把矛头暗暗指向了夙千珩,但到底碍于对方的身份,不好明目张胆地质问,眼下这层窗户纸被祁辰这么大剌剌地捅开来,耶律齐脸色顿时阴沉如墨,看向祁辰的目光像是要生生将她撕碎了似的!
“都看着我做什么?这难道不是你们三王子的意思吗?我只是好心帮他把心里话说出来而已。当然了,我这个人向来快言快语惯了,如有得罪之处还望王上见谅!”说着便朝疏勒王微微行了一礼。
弯腰行礼的一瞬间,她腰间挂着的玉佩不经意地露出了一角,却令疏勒王脸色微微一变,停顿了一会儿,方才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无妨!”
“父王!他……”耶律齐不干了,立刻就要争辩,却被疏勒王冷声打断:“够了!你还嫌闹得不够吗?!今日的闹剧就到此为止,日后谁都不许再提!”
“回宴会厅!”
看着步撵缓缓离去的背影,耶律齐眼中浮起一道强烈的不甘和恨意:“父王,这可是你逼我的!”
自古以来,哪个帝王手里是完全干净的,名声这种东西在绝对的权力面前都只是一纸空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端看谁能笑到最后罢了!
“来人啊,传令下去,天色一黑,立刻行动!”阴沉狠厉的声音在寂静的宫殿里显得格外瘆人。
……
闹了这么一出,宴会没过多久就提前结束了,从宴会厅出来后,祁辰同耶律楚问起了方才的那座废弃宫殿,最后却得知那座宫殿原本是容妃所居,自三年前容妃过世后,疏勒王便命人拆掉了上面的牌匾,并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甚至都不得提起那里。
久而久之,宫殿便这么荒废了。
“容妃不是很得你父王恩宠吗?怎么会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那座宫殿位于整个王宫的东北角,走到疏勒王的寝殿少说也要半个时辰,莫说似容妃这等得宠的嫔妃了,便是寻常的妃子也不会被安排在这么偏僻的位置……
耶律楚眸中同样浮起一抹困惑:“坦白说,容妃虽然得宠,但性子却有些孤僻,极少与旁人交往,我在宫里这么多年,见过她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年当中,除了每年的祭祀大典外,她从不踏出自己的宫殿半步,而父王也不许其他人去打扰她。”
“那么耶律嫣呢?她自己的女儿也见不到她吗?”祁辰问道。
耶律楚摇了摇头,道:“王姐从小便没有跟在容妃身边,据说当初她一出生就由父王另外拨了一处宫殿,分派了嬷嬷照顾。”
祁辰点了点头,这一点倒是与非烟查到的消息相吻合,看来耶律齐是故意派人把他们引到容妃宫殿的,为的就是借此机会勾起疏勒王心中的怒火,这个时候再加上俞叔的案子,疏勒王一怒之下,还真有可能会相信耶律楚和天穹暗中勾结!
只是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自己和夙千珩居然能从竹林幻阵里出来,继而打乱了他原本的一系列计划。
“对了,俞叔到底是怎么回事?”祁辰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