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咿咿呀呀地唱,余长卿始终看着放宝的厅堂正门,游孟哲听了半晌戏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余长卿道:“贤弟你在这吃喝,为兄去走走。”
余长卿离席,游孟哲喝了会茶水尿急,起来寻茅厕,园子里摆了三十来桌,宅大不知路,转了一会便朝暗处走,心想随处找个地方解了就是。
那处正在戏台斜背后的暗处,游孟哲正要解裤带,忽见有个小厮,吓了一跳。
小厮与他对望一眼,说:“你尿就是,又不碍着你。”
游孟哲朝牡丹花坛解决平生大事,问:“你在这做什么?”
小厮拿着把匕首,对着搭戏棚扯起的绳子左割割,右蹭蹭,说:“割绳子。”
游孟哲道:“割绳子做什么?”
小厮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游孟哲:“?”
游孟哲尿完回去,刚坐下,整个戏台顶上棚子哗啦啦地倒了下来。
登时花园里炸了锅,当即有人喊道:“怎么回事!”
戏子唱到一半,四根绳断,戏台垮了下去,兜头盖脸的全是红布,不片刻连穿在绳上的花灯也掉了下来,一时间满园大火,江湖人等慌张掀布。
“别慌!”龙家长子龙霸天忙呼喝下人揭布,游孟哲坐的角落,几下从布下钻出来,龙老生就三子,龙霸天看场,龙霸地马上带人救助宾客,龙霸海则大喊道:“走水了!快提桶来!”
好好一场寿宴被搅得一团糟,这边正灭火,那厢厅堂前又有女子尖叫道:“抓——贼——啊——!”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贼人休走!”余长卿一声怒喝,是时只见一道黑影掠出前院,遥遥朝着西厢飞奔而去,余长卿一身捕快红袍,如箭般尾追而去,人刀相合,转身时甩出刀光,嗡一声击得花盆四飞,刚气爆射。
那黑影以一个刁钻至极的角度跃出院墙,余长卿一跃而上,追出了龙府。
游孟哲心道抓贼了抓贼了!马上也追着过去,扒着院墙一跳,两脚死蹬偏生就是爬不上去,心内好生焦急,只得退回来左右看看,过去搬了张椅子垫脚,这才翻出了龙府。
“追贼!”院内一团乱,隐约听的出家丁弟子声音。
游孟哲跃下墙头,只见后巷深处红袍一闪,定是余长卿无疑,当即发足追去,喊道:“等等,余大哥!”
余长卿道:“回客栈去!没你的事!”说着消失在小巷尽头。
游孟哲跑出小巷,巷尾又连着灯火通明的无数民居,江州大街通小巷,小巷接民家,四通八达的没一会就追丢了方向,游孟哲边走边看,浑不知身在何方,忽有一枚石子扔来,打在他头上,抬头时见一人蹲在墙角,正是那小厮。
“进来。”小厮招手道,继而转身入了一间民宅院子。
游孟哲跳上去扒墙头,使尽吃奶的力气朝上爬,这次没椅子垫脚,说不得要努力爬上去,正艰难爬墙时,屁股上有人托了他一把,游孟哲整个人翻了进墙里。
游孟哲:“?”
那小厮正等在民居院里,游孟哲一摔下来,便被他捂着嘴,拖进一楼房间。
“进去。”小厮把游孟哲推进床底,自己也一个闪身进来,拉好悬在床前的布幔,和游孟哲挤在一起。
“我明白了!你就是那个贼!”游孟哲幡然醒悟。
小厮道:“你才知道。”
小厮胡乱塞过来一堆金银珠宝,边塞边掏出一物,又问:“这你的是吧。”
游孟哲抢过书道:“原来是被你偷了。贼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道:“什么贼兄弟,老子是贼爷爷!叫孙斌,你给我记住了。”
游孟哲把书朝怀里揣,说:“余大哥在找你呢,你偷了他什么东西?”
孙斌嗤了声,不答游孟哲的话,说:“这书上写的功夫,你都修炼了?这功法靠谱?”
游孟哲盯着灰头土脸的孙斌,正思考是否邀请他双修,这家伙武功像是平平,应当没什么蹊跷啊,否则也不会被余长卿追得到处跑,算了。
“你快走罢,我回去找余大哥。”游孟哲收好书就要出去,却被孙斌按住。
“开什么玩笑!”孙斌沉声道:“你要被他上个几次,老子说不定就不是他对手了。不能走,给我安分点!”
游孟哲:“那你想……”
“嘘。”孙斌又马上捂住游孟哲的嘴,两人抱着躲在床底下。
外头龙霸天的声音传来:“有人进来过?”
女子媚笑道:“有呀。”
龙霸天:“在何处!快交出来!”
女子:“龙大少爷,您不就是么?怎么有空到咱们倚芳院里来了?”
龙霸天喝道:“别装模作样的!究竟有没有人!”
一群女人的声音开始调笑,最后龙霸天说:“你们几个,去那边搜。”
外头声音渐远,孙斌道:“给我规矩点,否则杀了你。”
游孟哲道:“你快走罢……”
孙斌一个打滚从床底下出来,抓着游孟哲的手一拖,顺势把他抱在怀里,一个打横抱,出外左右看看,单足在花坛边上一点,抱着游孟哲跃出小院,进另一条巷子开始发足飞奔。
游孟哲:“!”
这家伙轻功不错!可双修!
“哎我说。”游孟哲道:“等等!”
孙斌飞檐走壁,时而在木栏上一跃,时而又跳下街道行人稀少之处,左颠右颠的,颠得游孟哲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