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儿怎么样了?”玉宗问。秋瑞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不知那日之后他是否能想的明白。
“臣妾近日还没见过他。”庄贤皇后说,她并不知道那日在朝华殿所发生的事儿,最近日日守着玉宗,哪里还顾得上儿子在干啥,想来无非是跟着晏景念书习武,得闲了再带着庆园春买来的小丫头去街上四处闲逛。
“禀皇后,太医到了。”内官站在寝殿外小心翼翼的回禀,近日皇上大病,皇后娘娘跟着着急,脾气火性自然是大了些。略凶。
“快宣进来。”
宁闵是太医院的首席御医,大概四五十岁的年纪,留着一小撮稀稀疏疏的山羊胡子,天庭饱满,脸蛋红扑扑的,很有一副年画上寿星佬的样子。
宁闵拎着一个小药箱进了玉宗寝殿,见玉宗醒了,正靠在皇后怀中,赶紧跪下行礼:
“参见吾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快免礼,”庄贤皇后说,“陛下刚醒了,劳烦爱卿再给看看,可还有什么不妥?”
宁闵上前给玉宗诊脉。
“敢问皇后娘娘,陛下转醒之前,可有什么症状?”
“咳嗽剧烈,”庄贤皇后说,“吐了一口黑血。”
“嗯,”宁闵捻了捻他那几根稀疏的胡子说,“如此便无大碍了。陛下之前昏迷不醒乃是太过劳累,又气血攻心所引起,如今既咳出胸中淤血,这病便已去了大半,只需温补调养几日便可。”
“我给陛下开几个药膳方子,皇后娘娘按方为陛下调养即可。”
“多谢宁爱卿。”庄贤皇后松了口气,绷了几日的心弦,瞬间感觉轻松了下来。
“皇后娘娘不必客气,这都是微臣分内之事。”宁闵说,“只是切记,陛下万不可再度发怒受气。”
“本宫知道了。”
宁闵走了以后,庄贤皇后喂玉宗喝了碗清淡的小米雪菜粥,大病初愈不易过补,也只能先吃些粥水果腹。
“陛下吃完了就歇息吧。”庄贤皇后帮他掖了掖被角,“休息好了才能有精神。”
“不了,”玉宗靠坐起来,“朕都躺了这许多日了,你去帮朕将晏景宣来吧。”
“陛下有何事是非得此时于太傅说的?”庄贤皇后略感不满,况且那晏景从来不问朝政,有什么不能等养好了身子再说。
“瑞儿的事,”玉宗说,“皇后不必多问了,去帮朕把人请来罢。”
庄贤皇后撇了撇嘴,觉得此时儿子也没夫君重要,不过还是一脸不愿的去叫内官传人。
晏景跟着内官进了玉宗的寝殿,见国主正靠坐在床边,脸色煞白,形貌颓靡,庄贤皇后陪在身边亦是忧心忡忡。
“陛下可觉好些?”晏景问。秋瑞这熊孩子自那日回去,便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连吃饭也是让莲汐送去房间,跟他说玉宗一病不起,也只是淡淡回应一声知道了,却也没说要进宫来瞧瞧。
“好多了,”玉宗说,吃了淡粥,喝了些水,此时声音已经正常了许多,只是还显得虚弱了些。
“皇后在此守了朕几日,也快去歇着吧,朕和太傅说说话便会歇下。”
“是,”庄贤皇后冲他行了一礼,“那臣妾便先回去了,皇上也切莫过于劳累。”她知道,自家夫君这是有话要说,不是自己该听的。
“嗯,朕知道了。”
见庄贤皇后出了寝殿内室,玉宗方才开口:“瑞儿他,还在闹脾气?”
“自那日回来就将自己关在了卧房,”晏景说,“饭食都是丫头送了进去。”
“气性还真是大,”玉宗觉得好笑,这性子跟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发起倔来谁都劝不回来,只能等着自己想通。
“朕也是为了他好,”玉宗终是叹了口气。
“微臣知道,”晏景说,“只是白怽之事,暮浅定然不会同意。”
“那白怽很是有些本事,”玉宗皱了皱眉,“朕的十二名影卫,眨眼间便昏迷不醒,皆他一招所为。”
晏景若有所思,国主果然是在为儿子找后盾呢,若是那白怽肯辅佐秋瑞,在如今这般光景下,他至少还能为秋瑞保得秋慈数十年安稳。至少,也要先将人稳住,不至于去帮了白端己才好。
“即便如此,暮浅恐怕......”恐怕也不会同意,这孩子虽然还没看清秋慈如今的形势如何,但只怕就算是现今秋慈已经水深火热战乱连年,他也是不会同意的,在他心里,怕是整个秋慈也没有一个小丫头重要。
晏景顿觉头疼,他竟是算不出,这祸国殃民的小丫头到底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