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此事我们不管吗?”走在街上,秋瑞看着那行乞的小儿问,这孩子看上去跟莲汐差不多大,却经历了如此变故。
“得管,”晏景皱了眉头,“暮浅觉得该如何管?”
秋瑞语塞,最直接的法子不就是拿自己的太子身份压人吗?不管那倪知义是何来路,他摆了太子的架子,还怕没人来办吗?
可此行...此行是跟父皇置了气出来的,虽然师父说了父皇并没有想要将他贬出皇城,可秋瑞总是还觉得心里没底。
晏景看着他眼底闪过的犹豫不定的神色,揉了揉他的头发,“傻孩子,如今还没看出来你父皇的良苦用心吗?”
“嗯?”秋瑞不解。
“国主只是想让你出来历练一下,亲眼看看这秋慈江山到底如何。”
“是...吗?”秋瑞有些不确定。
“是。”晏景肯定的点了点头说,“这些天你所看到听到的东西,是不是与往常所想有些不同?”
秋瑞点头,何止是不同,简直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若为师带你走了官道,一路歇在驿站,这些你可还能听着?”
秋瑞想了想,那定是不能的,表面的繁华盛世国泰民安官民有爱不正是演给上位者看的吗?下官演给上级看,上官做给王侯看,王侯粉饰漂亮了再呈现给国主,就这么一层层一次次的将这满目疮痍的江山描绘成了千秋万载的太平盛世。
“想通了?”
“嗯,谢谢师父教诲。”秋瑞觉得此时通透了许多,堵在胸中多日的一口闷气也变得通畅了,“可是此事要如何?”重要的还是解决眼前事,还受害的百姓一个公道。
“那倪知义只不过是个县太爷,”晏景眯起了眼睛说,“却连知府衙门也不敢拿他怎么样,你可知为何?”
秋瑞无语,我也想知道啊。“求师父解惑。”
“为师成亲之时你与那礼部侍郎来往过密......”还没想到吗?
礼部侍郎......秋瑞瞬间明了,“礼部侍郎也姓倪,那倪知义是......”难道是他儿子?
晏景点了点头,“总之定然是脱不了关系的。”若非如此,堂堂知府又怎会包庇一个小小县令?定是卖了那礼部侍郎的面子,这么些年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此之外,这里面说不定还有些什么别的利益关系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秋瑞感觉有些头大,朝廷关系竟然如此错综复杂,一个小县令背后都有礼部侍郎的影子,真不敢想象他父皇平日里是怎么面对这些老奸巨猾的大狐狸。怪不得白头发越来越多。
“那现在要怎么办才好啊?”秋瑞挠挠头,想起来就很烦躁。
“看你是想自己办还是交给朝廷办?”
“有区别吗?”秋瑞不解。
“当然有。”晏景说,“想自己办,那我们就直接去那知府衙门告状,为师手里有国主给的令牌,地方官员见令如见君。想来就算是礼部侍郎本人犯了事儿,也没人敢再多加包庇。”
秋瑞瞪大了眼睛,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令牌这回事?师父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有令牌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见令如见君啊...啧啧啧,拿出来就能晃花小知县的眼,讨些银子花应该很是不成问题。
想想他今天早上出去卖小词儿回来还要省吃俭用,秋瑞很是替自己心酸了一把。
晏景“......”并不想跟他聊这个话题。
“若是想交给朝廷办就更简单了,为师直接写封信回去就可。”到时国主必然会派人来查,我们也落的轻松。
“我们自己办吧。”秋瑞想了想坚定的说,此番出来不就是为了历练吗。
“暮浅真是长大了。”晏景看着他笑,牵着柳留仙的手往客栈方向走。
“我们先回去收拾了东西,歇一会就出发。”
“此番真是委屈极了你。”晏景握紧了柳留仙的手,轻声说。终日奔波倒还好,只要两人在一起就觉得是好的,关键是还要面对这许多恼人的烦心事,晏景不由就叹了口气。
“叹气做什么?”柳留仙看着他好笑,“与你一起带孩子的感觉......甚好。”这样多像是终日为儿女事而烦恼的普通夫妻,柳留仙眼底漾起一片笑意。
莲汐看着他们相互交汇的眼神,真像是一对神仙眷侣,戏文里唱的那种。很是让人有点......羡慕。
☆、22、小六子言诉凄凉事,晏共柳劫轿救黄瑛
回客栈收拾了东西,四人便退了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