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初被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吸了吸鼻子,“这是什么酒啊……好奇怪。”
沈玉致一手撑着下巴,就那么望着眼前这个女孩儿因为饮酒而微微泛红的脸颊,那双仿佛盛着星子的眼睛里,光影明灭。
“初初,这是父君,最喜欢的酒。”
他说话的语速极缓,语气缥缈,醉意在他眼尾晕染开一片桃花色,冷白如瓷的肌肤已经泛着浅淡的粉色。
什么是人间春色?
眼前这个少年,就是此间,最令人惊艳的那一抹春色。
彼时,阿零已经把另两桌的酒菜都已经备好,那些小动物叽叽喳喳的,分明说着各自的语言,却都能够听得明白,交流自如。
阿零在那边照管他们。
于是这边就只剩下陶初和沈玉致相对而坐了。
周遭是小动物们发出的各种声音,带着杯盏碗筷碰撞的声音。
这对于陶初来讲,是久违的热闹。
她喜欢这样的热闹。
总好过,她一个人在家,把电视开到最大声时,那样的故作热闹。
真好啊……这就是过年。
“也是你喜欢的酒吗?”
神仙的酒对于凡人而言,只是那么一小杯,就已经让陶初有些恍惚发晕了。
“我喜欢的?”沈玉致闻言,似是喃喃自语,“我喜欢吗?”
后来,陶初又听见他说,“初初,你说今天,是家人团聚的日子……”
“嗯……”
陶初半睁着眼睛望着他,几乎快要看不清他的模样,但她又固执地想要睁大双眼,看清他的模样,也想听清他说的话。
“可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像是在问陶初,又像是在问自己。
一杯又一杯的风露浓饮下,模糊之间,他仿佛再一次窥见了那个雾色缭绕,殿宇琼楼的九天之境。
而父君的身影在浓雾间若隐若现。
牵连着许多记忆,顷刻涌现。
眼眶微红的瞬间,他耳畔仿佛传来父君那一声慈和的轻唤:“阿致……”
父君?
父君……
我恨你。
此生,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作者有话要说:问:和毛茸茸的小动物们一起过年是怎样一种体验?
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初初答:谢邀。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小动物们可可爱爱!话不多说!就是想撸秃它们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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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盛放
在回廊的栏杆边, 陶初趴在那儿, 迎着凛冽的夜风,她好像终于清醒了一些。
她用手垫着下巴, 看向坐在她身旁的那个少年时,她脸颊上两团红晕仍未消减, 看起来的确有几分醉意。
下午的时候,他就已经换了一件宽袖衣袍。
似是锦缎般的白袍外罩一件银纹素纱袍, 在月色灯影之间, 散发出莹润的光泽。
此刻,他垂着眼,纤长的睫毛遮掩住了他此刻所有的神色, 或许是因为喝酒喝得太多, 这会儿他的面庞也带着几分红晕,靠在栏杆上时,整个人都显得很慵懒。
陶初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触感凉丝丝的。
少年的目光定在她那只拽着他衣袖的手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忽然轻轻地笑起来,眉眼弯似天上月,眼里的光,却比星辰更耀眼。
“初初。”他忽然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陶初的下巴仍然枕在自己的手背上, 听见他的声音,就应了一声。
“如果,你非常, 非常地恨一个人……”
他偏头,看向她,那双眼睛里流露出几丝迷茫,“你怨他,恨他,甚至想要报复他……可你却找不到他,要怎么办?”
“有那么恨吗?”陶初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问他。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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