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后宅妇人而言,生下了嫡长子,就应味着她在夫家立稳了脚跟。毕竟,嫡长子是天然的继承人,儒家的规距里,就是嫡长继承制嘛。
“夫人,您定然是如愿的。”
张嬷嬷乐呵呵的说道。
张谨儿正是说着话呢,外面就是求见的声音。
“二夫人,大姑娘求见。”
丫鬟来禀了话。
“快请进来。”
张谨儿对于这个夫君塞进了她这里的庶女,一直是进了嫡母的本份。当然,要说多关爱?张谨儿是本份尽了,心头倒真是疼爱不起来。
毕竟,朱贵娘这位大姑娘的年纪不小了,记事了。朱贵娘自然是非常清楚着,她是姨娘生的,她的生母是白姨娘。
嫡母小张氏于朱贵娘而言,再是亲近,也是亲近不到哪儿去的。
不肖片刻,朱贵娘这位大姑娘进来了。一道来的,还有月姨娘、柳姨娘。
“女儿给母亲请安。”
“妾给二夫人请安。”月姨娘、柳姨娘与大姑娘同时行了一礼。
“起吧。”
张谨儿摆手示意道。
三人起身。
“来,贵娘,且坐我身边。”
张谨儿招呼了庶女到了她的身边。朱贵娘是小心翼翼的照做了。不过,那等小心的姿态,让张谨儿还是看得出来,这个庶女啊,心头有芥蒂的。
“母亲。”
朱贵娘落座后,小心唤了一声。
“咱们是母女,你有什么话,直接与母亲讲。母亲自然是心疼你的,你父亲亦是如此。你有话,莫闷在了心里面,让自个儿难受着。如此的话,岂不是让母亲,还有你的生母白姨娘也是跟着担忧吗?”
张谨儿的话中,提到了朱贵娘的生母白姨娘。
朱贵娘听着生母二字,是脸垂得更低些。
“母亲,白姨娘生病了,我想去探望一下。”朱贵娘说这话时,神情是怯懦。
“白姨娘病了?”
张谨儿嘀咕了这一话,把眼神望向了张嬷嬷,问道:“嬷嬷,白姨娘病了,怎么没报与我知道?”
张嬷嬷脸皮动了动,说道:“白姨娘的丫鬟青儿没来禀报这等消息。”
“大姑娘的消息,甚是灵通了些。”张嬷嬷嘀咕了这么一句。朱贵娘一听后,是小脸儿一白。张谨儿这时候是笑了,她说道:“大姑娘,莫听些闲言碎语的。你是白姨娘生的,你有孝心想去探望白姨娘,那自然是理所应当的。”
“嬷嬷,且去请了大夫,去给白姨娘诊病。既然病了,岂能挨着?这不是让大姑娘这个女儿生生的担心吗?”张谨儿吩咐了张嬷嬷话道。
张嬷嬷自是应了诺。
“谢谢母亲。”
朱贵娘这时候小脸笑了起来,对张谨儿的态度更是亲热的两分。
“好孩子,你是一个孝顺的。”
张谨儿这时候伸手,轻轻抚了抚朱贵娘的肩膀,夸赞了这话道。
至于在场的月姨娘、柳姨娘,纯粹成了张谨儿、朱贵娘这一对母女谈笑风声的背景板。而且,还是立那儿,两根木头桩子一样的背景板。
约是过了一刻半钟,张嬷嬷那这得了消息,大夫是到了元晸堂。然后,张谨儿就是让张嬷嬷亲自给大夫引路,顺道让朱贵娘一起和大夫去了白姨娘的寝院。
这堂屋中,就剩下来了月姨娘、柳姨娘。
“我这快要生了,也不能侍候了二爷。”
“我寻了二位妹妹来,就是觉得二位妹妹还需得用心。总不好让二爷这些日子,天天歇在了书房里。若常如此,岂不是让母妃觉得,我这个媳妇不够贤惠?妹妹们,也是失去了本份,对吧?”
张谨儿的眼神是淡淡的看着月姨娘、柳姨娘二人。
要说白姨娘嘛,打从大姑娘朱贵娘挪走后,那是纯粹的失宠了。
晸二爷还罚了白姨娘不许离开了她住的小院子,天天抄了佛经。算是给他失去了的两个儿子,是祈祷和赎罪。
白姨娘瞧着是注定没宠爱了。
那么,张谨儿怀孕了,这是扮了真贤惠的样子。
于是,这晸二爷的风流人物身边,就剩下来了月姨娘、柳姨娘两个后宅的妾室。
只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
最近晸二爷是没兴趣入了后宅捏花惹草的。张谨儿瞧着这等样子,心头微有些不安。所以,她自然就是准备敲打一下两个妾,让这二人去争宠,也是试试晸二爷的心情如何?
又或是晸二爷在外面有了新宠?
总之,张谨儿是不希望晸二爷在王府外捏花惹草的。毕竟,在王府内,还有着燕王妃的约束,若是在王府花天酒地的,这是会坏了晸二爷的形象啊。
当然,张谨儿这位嫡妻也肯定会喝了干醋的。
“妾无能。”
柳姨娘是干巴巴的回了一句。
“妾等无能。”
月姨娘同样是低眉顺目的回了一句。
张谨儿打量了两个妾室,若是柳姨娘回一句无能,张谨儿还是信了两分的。毕竟,这元晸堂的后宅里,二房的妾室中,还就柳姨娘本份着。
至于其它的女人嘛,张谨儿嫁进来的这些日子里,完全弄清楚了,月姨娘可一点也不无能的。就像那位梅氏……
想到死去的梅氏,再想到了娘家给传来的消息,张谨儿的目光是冷了两分。
张谨儿很清楚,梅氏是一个利害的女人啊。
差一点……
差一点,她张谨儿娘家的张氏一族都可能被梅氏那个贱人给害了。
第137章
想到梅氏, 张谨儿看着月姨娘的眼神更是冷上了两分。
“罢了, 你等心里有数儿, 就记着本份是什么?”
“若是不侍候好了二爷,你等啊,就是失职了。”张谨儿不低不重的敲打了两句后,便道累了,让二人退下。
正巧着, 月姨娘、柳姨娘告退后不肖片刻钟,张嬷嬷归来了。
正屋中,张嬷嬷对张谨儿禀了话,道:“大夫诊脉了, 白姨娘是郁结于心,加之染了暑气,这才会一下子病倒了。”
“哦, 这般说来,白氏是对二爷的处罚不满了?”张谨儿在冷笑。
“夫人,您是如此想, 到也是在理的。”
张嬷嬷回道。
“罢了,罢了,我且大度一回吧。倒底看在了大姑娘的体面上, 我也不太好针对了白氏。”张谨儿懒懒的回了一句, 说道:“白氏,是一个注定失宠的。她那等人,我何苦为难了?不过是添些恶名。”
张嬷嬷一听二夫人小张氏这般一讲后, 也是觉得在理。
“夫人说的对。”
张嬷嬷肯定的回道。
“嬷嬷,把礼备好。我且去元熙堂,去给大嫂贺了喜。”张谨儿这时候是捡了要紧的事情。毕竟,去贺喜嘛,还是趁早不趁晚。
“礼是备上了。”
“夫人,奴婢这让人呈上来。”
张嬷嬷回道。
张谨儿点点头。
张嬷嬷这去唤了备礼的大丫鬟,稍片刻后,这礼盒是呈了上来。
珠翠钗饰,锦罗绸缎,这些都是送礼的常件儿。这时候,张谨儿自然也便是送了些贺喜,常规的,也不出错儿。
于是,领着嬷嬷丫鬟,张谨儿就是出了元晸堂。
柳姨娘、月姨娘正是回了寝屋。
二人同行。
月姨娘是幽幽一声叹息。
“月妹妹,叹何?”柳姨娘问了话道。
对于柳姨娘的问话,月姨娘挺惊讶的。毕竟,在元晸堂的这些年,柳姨娘可是一直奉行了低调的原则。
对于柳姨娘不爱担理人,就是当了透明的背景板,月姨娘已经习惯了。
不曾想,今日柳姨娘倒是破例了?
“柳姐姐,我就是想着,我这一辈子福享了,苦吃过,倒底还求个什么?”月姨娘求什么?自然是求了更富贵的日子。
比如说,一个儿子?
只是,月姨娘曾经有过一个儿子,奈何她没保住啊。
“哦?月妹妹是心灰意冷吗?”
柳姨娘这般问道。
问这话时,柳姨娘是挑了挑眉,明显不太相信的模样。
月姨娘干笑了一声,有些尴尬了。毕竟,月姨娘真不是圣人,也不是大贤,她这等妾室,心头肯定是一种强列想往上爬的欲望。
毕竟,从泥里挣扎起来的人,岂会愿意再落到了泥里?
“柳姐姐,你我不同,你有靠山,自然可以不争的。只是我这等破落的身份,争了又如何?还不是如泥土一般,任人贱踩的份儿?梅姐姐,死的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