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言衍声嘶力竭地呐喊着,然后,她对着唯一可倾诉的人流下了一脸泪水。没有什么时候,她比现在更恨那个叫温潇的女人。在她心里,对方毫不费力地就拥有了她想拥有的一切。
“言衍小姐,你太激动了。”
慈爱的老管家拿着丝绸制的手绢,为上官言衍擦掉她眼角的泪,然后柔声道:
“我不是让你别操心这些事了吗?交给我吧,我会有办法让兰登少爷改变主意的。”
上官言衍停止了疯狂的哭泣,她看着老管家,面露几分疑惑。
“你真的有办法?”
她抹了抹眼泪,狐疑道。
老管家对她微微一笑,胸有成竹:
“言衍小姐,你放心,我有办法。”
又温声相劝,看着上官言衍喝下了一碗安神汤后,老管家一个人来到空旷的阳台上,看着自己的手机邮箱。
根据他私下做的调查,他已经得出结论,当年兰登少爷在沪城接触的那个女孩,根本就不是温潇,而是温潇的双胞胎妹妹温霏。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温霏谎报了自己孪生姐姐的名字。
而据他调查,真正的温霏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于非命了。而且,温霏的死和温潇脱不了干系。
如果兰登知道自己命定的女人其实被他认错了,会是什么表情?他自以为温潇是他一生的执念,却不料,他当初和他浪漫了那几个月的女人其实是温潇地双胞胎妹妹,对方还是因温潇而死――
这样的遗憾,会不会引得对方发狂?
老管家一想到兰登的执念都错付了对象,嘴角便微微勾起。
他们越是蹉跎,也就越对言衍小姐有好处。
在这样的情况下,老管家不紧不慢地给兰登发了一封匿名的邮件,告诉对方,他都犯了什么错误。
不出他所料,用不了多久兰登就像疯了一样按照邮箱里留下的电话号码,给他打回了电话。
“你说的是真的?温潇有个孪生妹妹?”
兰登的声音里饱含震惊和怒火。
老管家勾起嘴角,用经过变声器伪装的声音,看热闹不嫌事大道:
“你当初在沪城认识的少女,其实是温潇的孪生妹妹温霏。但是,温霏因为一直都羡慕她姐姐温潇能拥有健康的身体,所以谎称自己是温潇。然后,你就一直认错了人,对错误的对象怀有执念――”
还没等居心叵测的老管家说完,兰登就愤怒地吼道:
“够了!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认错人?!她当时明明告诉我,她的名字叫温潇!我又怎么不知道,温霏是坏事坐尽的恶人,而温潇才是双胞胎姐妹中最被男人宠爱的那一个――”
老管家听到兰登愤怒的语气,有些怜悯道:
“你真的认错了人,我只说出一个证据,你就能知道我没有骗你了。六年前,温霏十八岁的那一年,她因为将意外杀/人的罪名推给温潇而免于入狱。
接下来的三年里,温潇都一直待在监狱里。你在那个时候见到的女孩,只能是温霏。”
一句话,就说得兰登哑口无言。
直至此时,兰登才发现自己自以为机关算尽,最后却聪明反被聪明误,绑架了一个完全和他没关系的女人。而他还自认情深,实则非常愚蠢地费尽周折。
实际上,他喜欢过的那个女孩早就已经离开人世了。
“左愈还在追捕你,是不是?只要你愿意和言衍小姐合作,我们可以为你提供庇护。”
兰登挂断了电话的那一刻,他的心情很难用语言形容。他原以为,就算被左愈追捕,自己绑架温潇的行为也是值得的。可此刻,仅仅因为别人毫不用力的一句话,他就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一场笑话而已。
至始至终,他就认错了人。无缘无故地绑架了温潇,却彻底弄丢了他曾爱慕,并病/态地把那个女人植入心底的存在――
温霏已经死了。
他爱过的人,已经化成一句遗体了。
造成这一切的人,就是他费劲力气绑来的温潇。而他自认为的情敌左愈,却只是一个和他爱着不同女人的假想敌而已。他费了那么多功夫,到底是为了什么?
“兰登先生――”
跟随了兰登很久的下属站在他身旁,战战兢兢地问: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兰登看着头顶的那一片蓝空,心里充满憎恨。
“告诉刀疤,让他不用再顾及任何事,直接对左愈出手。我就不信,左愈那个男人真的不怕被暗算。我要让辜负我的人都付出代价!”
他说得义正言辞,却忘了真正造成他悲惨命运的罪魁祸首却是他自己。如果不是他在三年前精心策划绑走温潇,他和左愈,本该是毫无交集的路人而已。
回到他冲洗照片的暗房,关掉灯,他看着红外线照射下,挂在墙壁上的一张张照片。
每张照片上,都是笑得寡淡的温霏。
六年前,他*来到沪城,曾经和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孩天天见面。他请对方去吃西餐厅,请她去游乐园,她都却之不恭,和他言笑晏晏,但又始终保持着距离。
他问她叫什么,她毫不犹豫地说她叫温潇。
因为家族生意的原因,不得不离开沪城时,他对少女留下誓言:
“等我回来,会迎娶你。”
含笑的少女轻轻点了头,答应了会等他。
但这一去,就是整整六年。家族因为在欧洲的事业太大而遭到别人的嫉妒,被报复得险些灭/门,兰登花了三年的时间重振家族企业,才坐到今天的位置。
可是,当三年前他重新试图找到当年的少女时,却得到消息,名为“温潇”的少女已经嫁给左氏集团的总裁。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他不惜代价策划了整个绑架事件,要抢回他爱的女人。
兰登成功了,他抢回了温潇,但现在,事实告诉他,他抢回的确实是温潇,却不是当年的少女。
原来这就叫造化弄人。
那他在温潇身上耗费的那些功夫,又都算什么?如果不是温潇害得他心爱的女人那么小的年纪就合了眼,他又怎么会犯下这么大可笑的过错?
“告诉上官言衍,我会帮她的忙。”
走出暗房,他的目光阴沉。
反正,他现在已是逃/犯,他会不惜代价,让左愈和温潇知道什么叫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