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陆时有点惊讶地看向他:“你认识他?”
“季家老三,不熟,见过几面。”傅司柏看着屏幕:“前一阵子刚和厉霍修结婚。”
“季家势力很大?”不然怎么会同厉家联姻。
“从前还行,现在落败了。”
原陆时盯着那张几乎是毫无瑕疵的脸孔,喃喃自语道:“那就是因为这张脸了。”他瞧着看了会,又暗搓搓地将目光转到傅司柏的脸上,暗自叹了口气,觉得傅致中真是够坑他这个孙子的了。瞧瞧人家联姻要不图权,要不图貌,到傅司柏这里倒好,什么边儿都挨不着。
他原本是同情傅司柏,可他的表情举动到了对方的眼里却完全变了味道,傅司柏见他连连叹了几口气,便冷淡着声道:“他已经和厉霍修结婚了。”
原陆时一头雾水:“嗯?哦。”他当然知道两个人已经结婚了啊。
“所以你再看也没有用。”
原陆时这时候才顿悟,这是吃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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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原陆时起床洗漱用过早餐之后便独自驱车去往厉霍修所在的公司。他在前台登记后,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随后驱车到一家位置隐蔽却小有名气的餐馆里坐着慢慢等。
原陆时是这间餐馆的熟客,他将服务生唤过来吩咐几声后,便让他下去了。
大约四十分钟过后,餐馆内间的门拉开,一个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的男人走进来,男人几乎刚进入餐馆便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的穿着低调而得体,只是身上那股不怒而威的气度却是遮也遮不住的。
他略略朝里打量一眼,目光在扫到原陆时时停了下来,随后抬步朝他走去。他的肩膀很宽,走路的姿势很有气势,两条长腿不紧不慢地朝前迈着,缓慢而稳重,他走到原陆时面前,没有寒暄而直接开口道:“你找我?”
他的态度算不上恭敬,但因为天生固有的风度倒也不显得轻慢。
原陆时朝他笑了一下,抬手示意:“请坐。”
男人拉开椅子坐下,目光冷淡地看着原陆时。与他英挺的五官相配,他的眼睛十分深邃漆黑,像是一汪墨泉一样深不见底,带着一点居高临下的味道。
“如果你找我来是想谈关于收购温德的事情,那么我劝你不必开口了。”
原陆时笑了笑:“既然你来了,就是有同我谈的意愿不是么,不然又何必多此一举。”
“没错,你手里有多少温德股,70一股,我全要。”
温德港口的运输业务再算上地块价值的实际股价还不到70元,而现在的股价更是不足55元一股,厉霍修出实际股价来买他手里的股份,相当于不仅没有钱可赚,反而要赔进去不少。要知道生意人在乎的无非是利益,这种明显的亏本买卖他为什么要做?
“为什么?”原陆时看着他问道。
厉霍修冷峻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因为温德我势在必得。”
原陆时垂下眼,将眼光敛起来。温德在转手前是曾是季寇肖外公的产业,所以在厉霍修暗自吸纳温德股的时候,他就推测到他的目的不是为了钱,所以不会轻易将手里的股份转让。只是他没想到对方可以为了拿回温德做到这种程度。
“我可以将手里的股份全部转让给你,以55一股的价格。”
“哦,”厉霍修眼神一暗:“条件是什么?”
原陆时坐直身体,身体微微向前倾看着对方:“作为回报,我想要你将你名下的厉氏矿业转卖给我。”
厉霍修眼睛不含感情地看着他,漆黑的眸子眯了起来,半晌,才慢慢开口道:“我要考虑一下。”
原陆时朝他一笑:“我随时等候你的答复,只是希望不要太久。”
温德的股份几乎被三家均分,原政清那边是虎视眈眈绝不肯放手,如果厉霍修想要获得控股权就势必要与他合作。虽然有着十足的把握,原陆时却并没有玩奇货可居那一套戏码,因为厉霍修的性格他多少了解一些,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
厉霍修站起身,高大的身材将原陆时头顶的灯光遮住:“那就这样说定了。”
原陆时抬头朝对方又笑了笑:“不如留下吃顿便饭。”
“不必了,”厉霍修将手套戴上:“我还有事。”
“请便。”原陆时并没有过多客气,也站起身向对方伸去手:“期待与你的合作。”
厉霍修目光冷冽地朝他伸出的,那只修长而骨节匀称的手瞥一眼,也伸出手淡淡地握了一下。
待对方转身离开后,原陆时立刻将目光转到窗外。之前他特地选了靠窗的位置,因为这个餐馆每天只接待固定数量的客人,没有地下停车场,所有车辆必须停在餐馆外面,而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将全部车辆尽收眼底。为了保证顾客的*,落地窗全部采用高采光度的镀膜玻璃,从外面窥不到餐馆内的任何景象,从里面却可以将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他朝窗外打量去,几十秒后,厉霍修高大的身影出现,朝一辆低调的豪车走去。司机见到他立刻将一侧的车门打开,然而他却径直朝车的另一侧走去,打开车门后微微弯下身。
在他打开车门的一瞬,原陆时瞥到车内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车内的光线很昏暗,他还是一眼就辨认出是在剧场里遇到的那个男人,季寇肖。
他的大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里,只露出个形状姣好的下巴,厉霍修弯下身将头微微探进去。因为视线被遮挡着看不清楚,他只模糊看到车里的人似乎是略微挣扎了一下,随后被厉霍修按住狠狠地吻了下去。而司机则像一座丰碑一样目不斜视地站在一旁,一直到厉霍修站起身,才恭敬地将季寇肖这一侧的车门关上,绕到另一边去。
原陆时将眼光收回来,摸起桌子上的电话给陈保元拨过去,几秒钟后电话被接通,紧接着陈保元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喂,是小时呀?”
原陆时含笑应道:“嗯,爸您到哪儿了?”
“快到了,快到了,还有二十分钟吧!”
原陆时手指拨弄着桌子上的桌牌号,语气温和地道:“行,您别着急,路上小心。”他将电话挂断后,唤来服务生。
服务生同他很熟,微笑着问:“原先生,您要现在点餐吗?”
原陆时想了想,顺口点出几样陈保元喜欢的:“鲜虾炸云吞、虾胶酿茄子、鹅肝酱焗口蘑……鱼香杭茄、话梅排骨,再加一道白芥虾。”
“好的。”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陈保元一身寒气地走进来,坐下后直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哎呀,今天天儿可真冷,忽然就降温了。”
原陆时替他将面前的杯子里倒上茶,有点奇怪地问:“您不是开车过来的吗?”
陈保元手握在杯子上暖手:“没有,车子放矿区了,正好我在的地方离这不远,就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