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瑾的手有些凉,让人忍不住想攥在手中再也不松开。
回头看去,始作俑者抿着唇,若无其事的看向窗外。
手指在沈景行手掌中不断地写写画画。
手心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目光往上,停在那抹了口脂的唇上。
想在马车里亲媳妇怎么办!把口脂都亲没的那种!
“哎呀哎呀,我错了嘛,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不是以为你会回府等我吗,而且我也没有晚多少,就那么一会会儿。”
白晓瑾转过身双手握着沈景行的手摇晃。
看上去应该是在撒娇?
如果忽略那有些僵硬的手臂的话。
但这也是她难得露出来的小女儿姿态。
沈景行心头更痒了,笑容已经在嘴角荡漾开来。
下一刻手中的柔软被抽离。
“行了,不生气了就好。”
白晓瑾也笑弯了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靠在马车壁上。
沈景行眯了眯眼,许是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白晓瑾瞬间拉开了自己个沈景行的距离。
“诶诶,你刚刚都笑了,肯定就是不生气了,不能反悔的啊。”
“......”
沈景行被噎只想翻白眼了,索性不在看白晓瑾自己靠在那里闭目养神。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手边便又有了那温软的触感。
只是这一次,某位太子殿下是打死都不让自己的表情有半点变化。
二人刚一出发,柳若初的随礼便也去了白府。
白府上下在卫氏的操持下整装待发的等待太子妃回门,不少百姓都聚集在附近。
“她不会回来的,别等了。”
许是父女有时候真的同心,上朝归来的白长鹤给兴致勃勃的卫氏泼了一盆冷水。
卫氏却不以为然,“这哪能啊,千秋重视孝道,她白晓瑾如今是太子妃了更得注重此事,我都打听好了一大早就有不少东西从太子府出来,一看就是太子妃的回门礼。”
“我白家这么大的产业!你还惦记着这点东西!”白长鹤有几分恨铁不成干。
卫氏登时就不干了,眉毛一塌,眼看那眼泪就要下来了。
“老爷啊,你说说如今这白家诺大的家产,我们能拿到几分啊!我的绾绾她还没出嫁呢,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得为她打算吗!”
“要知道那些东西可都在你的好女儿手里呢!现在可好了,你那个好女儿飞黄腾达了, 我们什么好处都没烙下,反到惹了一身骚!”
白长鹤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劝说,返回了自己的院子。
就算有回门礼也绝不会是给他们的,他清晰的记得自己的这个女儿出嫁的那一天是如何撕破了脸皮的。
“哎。”
白长鹤轻叹了一声。
他早就该想到的,这个女儿,和她母亲一样,不招人待见却又及其麻烦。
果不其然直至晌午,白家也只有柳若初送来的礼物罢了。
而太子和太子妃带着车队上了上陵山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她疯了吗!”卫氏抄起东西就想砸,被身边眼疾手快的嬷嬷拦了下来。
白长鹤听见外面的动静依旧没有出去。
白晓瑾做了一个很聪明的决定,去上陵山,白老爷子在的地方。这样的做法就如同在大庭广众之下往他和卫氏嘴里塞苍蝇一样。
恶心。
凤仪宫。
宫里自然也得到了消息,柳若初本来以为能等到皇帝大怒的消息,熟料养心殿那边风平浪静。
“不必再等了,说到底,她的做法无可挑剔。”
皇后喝着新进贡上来的碧螺春,语气平静。
皇帝重孝道,而白晓瑾三日回门都不忘已经去世的祖父,若是因为这个发怒进而惩戒白晓瑾,那便会失了民心。
“皇后娘娘,臣女只是实在不甘心......”
柳若初紧咬着下唇,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臣女都已经这般放下身段了,可那个白晓瑾依旧不知好歹!不......”
这番话从她来凤仪宫便说了许多遍了,皇后抬手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若初,晓瑾如今是你的皇表嫂,是我千秋国的太子妃,你嘴里要有轻重。”
“舅母......”柳若初红着眼,凑上前去,摇晃着皇后的手臂。
皇后不为所动,放下手中的碧螺春,长叹了口气。
“哎,你这孩子,到底是在宫中长大的,叫我一声舅母,我也心疼你。这些年你在瑾儿身上耗费的心思舅母也都明白。”
一听这话,柳若初登时喜上眉梢。皇后的意思是她准备继续帮她了。
皇后递给身后的嬷嬷一个眼神,那老嬷嬷会意。
“娘娘进来得了匹新缎子,娘娘说那颜色趁郡主刚刚好,还请郡主和老奴去后面悄悄。”
柳若初被那老嬷嬷引去了屏风后面,皇后垂眼拿了条帕子在刚刚柳若初抓过的地方擦了擦,将帕子丢给了身后的菊芮。
“烧了吧。”
低垂着的眼底尽是冷漠。
先前沈齐远闹过一次,现在为了他们母子的关系,她还动不得白晓瑾。
但给她添点麻烦,恶心恶心还是可以的。
至于其他的。
若是柳若初是个聪明的,就能帮她除掉白晓瑾。
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
皇后那茶杯的手顿了顿,保养的极好的手指在杯壁上摩挲,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笑容,看向了屏风。后面再次传出声音,柳若初的手上捧着一匹绚丽的缎子,神色很复杂。
似乎是激动与兴奋中掺杂了些许犹豫。
但是人或者总是要有梦想的不是?
“本宫的眼光果然没错,这缎子只配得上郡主了。你们说是不是?”
“多谢皇后娘娘夸奖。”
柳若初如梦初醒般抬起了头。
“本宫也乏了,你便带着这缎子回去吧,裁制件新衣,太子殿下会喜欢的。”
皇后特意咬重了最后几个字。
柳若初恍恍惚惚的走出凤仪宫,缎子已经被繁花接手,但手中却依旧攥着什么东西。
走下阶梯,望着宫墙外,柳若初握紧了手中的东西。
按照那老嬷嬷的话来说,这东西,绝对没有人能抵抗的了。
“是啊,只有我配得上。”
无论是那匹彩缎,还是那个宛若谪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