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逍终于答应了,算了,其实是他给自己找个台阶而已。
回到长公主府,她还没来得及换衣裳,就被昭阳长公主拎过去了。
“快说说,刘家究竟是怎么回事?”昭阳长公主眼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咦,您也知道了?”华静瑶在刘家待了大半日,自她去了之后,刘府便大门紧闭,就连骆四姑娘、沈逍、史甲进去时,为了保险起见,他们都是从后门进府的。
外面围观的那些人,则是在大门外面。
在华静瑶没到之前,刘府外面的确很热闹,当时尹捕头带去的人还在维持秩序。
消息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传出去的。
诰封的四品恭人被杀,案涉贵重物品,这本来就是京城百姓们喜欢的案情。
豪门、贵妇、珍宝,这些全都占了。
若是刘老恭人再年轻几十岁,百姓们的话题就更多了。
华静瑶还以为这案子顶多就是在街头巷尾传播,没有想到竟然连公主娘也知道了。
“当然知道了,消息都已经传到慈宁宫里了,说是刘夫人用夹竹桃毒杀了刘老恭人,是不是啊?”昭阳长公主问道。
“刘夫人?夹竹桃?这怎么可能,这消息是谁传进宫里的?”华静瑶大奇。
刘家这个案子,直到她回府之前的半个时辰,方才正式定案,仅仅半个时辰,不可能传进慈宁宫,顶多也就是传到街尾的杂货铺里而已。
而昭阳长公主显然早就回来了,她不可能是刚刚才听说。
“不是夹竹桃杀人吗?”昭阳长公主有些失望,问道,“那是用什么杀人的?唉,我还见过那位刘夫人几次,是个美人,可惜了。”
“娘,这案子的确是利用夹竹桃的毒性来杀人的,只不过真正杀人的是刘翰林,刘夫人只是从犯,另外,这案子是你闺女我给破的,直到回府之前,这个案子的凶手才确定下来,在我离府的时候,也只有几个人知晓案子的详情,而我们这几个人,一直都在府里,更不可能把案情透露出去,您就告诉我吧,是谁把这事传到慈宁宫的?”华静瑶的眉头深锁,这事不简单。
昭阳长公主显然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会这样复杂,她说道:“是孙长贵,对,你可能不知道孙长贵是谁,他是太后派到赵谦身边的人。”
华静瑶还真不知道这个人,但是她知道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皇帝把赵谦身边的人几乎全都发落了,后来再送去的人,全部都是精挑细选的。
但是华静瑶却不知道,太后也往赵谦身边派去了人。
而且听昭阳长公主的语气,这个人还是过了明路的,皇帝也是知晓的。
“孙长贵听说那与二皇子议亲的刘家出了事,且事关刘夫人,他便立刻递牌子求见太后,对了,这事赵谦也知道,就是他催着孙长贵火速进宫,按理说也应该等到这案子定下来之后再说,想来是赵谦不想与刘家扯上关系,急着划清界限吧,那就是个小人。”昭阳长公主提起赵谦就来气,若不是弄死个皇子风险太大,昭阳长公主早就把那个欺负她闺女的畜牲弄死了。
“娘,这案子是这么回事”华静瑶把案子详细说了一遍,又把小乔氏描的那张图拿给昭阳长公主。
“娘,这图上的路线,您熟悉吗?”华静瑶问道。
昭阳长公主看了看,摇摇头:“没见过,唉,我不记路的,见过也不知道。”
这倒也是,昭阳长公主无论去哪里,身边都有人随侍左右,用不到她来记路。
“您听说过前朝的针王路月娘吗?”华静瑶又问。
“当然听说过,咱们府里就有一张路月娘的小绣屏,是猫嬉图”说着说着,昭阳长公主的嘴角就翘了起来,见女儿正虎视耽耽地瞪着她,她只好补充一句,“你爹送的。”
华静瑶嗤之以鼻,是我爹送的你就直说,我又不会和你抢。
“这案子也出现了一件路月娘的绣品,是一幅百寿图。”华静瑶又把刘翰林让刘管家利用百寿图陷害李补儿等人的事情也说了,顺便又讲了刘管家与建安广平仓案的关系。
昭阳长公主听到刘老恭人的所做所为时,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感慨道:“所以说,嫁女儿真是一门学问,就是不能把女儿嫁到不靠谱的人家,如果刘夫人没有嫁给刘翰林,也就不会遇到刘老恭人,更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昭阳长公主长吁短叹,倒是把女儿问的路月娘的事给丢了一边了。
昭阳长公主又让尤嬷嬷去把屋里的几个大丫鬟一起教育了一通,让她们将来嫁人的时候一定要警醒,千万不要嫁到如刘家这样的人家。
寒门出身的,要小心!
婆婆强势的,要小心!
要还人情债的,要小心!
清高爱面子的,要小心!
孝顺得不行不行的,要小心!
华静瑶已经在打瞌睡了,昭阳长公主这才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本宫想起来了!”
华静瑶被吓了一跳,睡意全无。孝顺得不行不行的,要小心!
华静瑶已经在打瞌睡了,昭阳长公主这才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本宫想起来了!”
华静瑶被吓了一跳,睡
第五三三章 大柱子它有点飘
次日一大早,平安就把大柱子送了过来,大柱子看上去有点没精打采,像是私塾里被老夫子敲打过的可怜蒙童。
“大柱子这是怎么了?”华静瑶爱怜地摸摸大柱子的脑袋,大柱子呜呜咽咽,委屈极了。
平安摸摸脑袋,他就猜到这不是好差事,他应该装肚子疼让喜乐来送大柱子的。
“大柱子这阵子有点飘,国公爷担心它误了大小姐的事,昨晚给它突击训练了,它可能有点困,睡一觉就好了。”
“小可怜,姐姐让人给你准备一个舒服的地方睡觉。”华静瑶说着便吩咐下去,让人在绣园里搭个狗屋。
“大柱子,狗屋还没有搭好之前,你在我屋里睡,好不好?”华静瑶给大柱子抓抓痒痒,讨好地说道。
大柱子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待遇,它家主子的鼻子比它还灵,嫌它身上有味儿,从来不让它进屋,冬天的时候,它也只能在祥伯屋里睡觉,祥伯脚臭还打呼噜
大柱子把它的大脑袋在华静瑶的裙子上蹭啊蹭,华大小姐真好,它喜欢华大小姐。
虽然隔着半个京城,可是平安仍然能听到玻璃盏摔在地上的声音,不,那摔碎的不是玻璃盏,那是他家国公爷的心!
事实证明,是平安想多了。
他家国公爷远在皇宫。
这个时辰,皇帝还没下早朝,沈逍便去了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他没想到,昭阳长公主也在慈宁宫里。
长公主殿下不是来打牌的,她是带着女儿布置的任务过来的。
“母后,皇祖母当年的陪葬单子还能找到吗?”
太后诧异:“你找那个做甚?”
“瑶瑶在查一件案子,我帮帮她。”昭阳长公主神情淡淡,但是眼里的那丝小得意,却尽数落入太后眼里。
太后虽然诧异查案子为何查到太皇太后的陵寝里了,不过这是又有案子了?看把昭阳得意的。
“跟哀家说说,是什么案子。”太后的话音刚落,内侍就把瓜子花生端了上来。
正在这时,小内侍进来通传,永国公到了。
十七岁的国公爷,英气逼人,贵气天成。
昭阳长公主就没有见过,哪位国公爷把这进宫穿的大衣裳给穿得这么好看的,她现在看沈逍,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像自家上门女婿。
对,是上门女婿,这也是沈逍最令昭阳长公主满意的。
她只有这一个女儿,入赘什么的当然是最完美的,可是长得好出身好人品好又有本身的,谁会入赘?
昭阳长公主思来想去,觉得整个京城就数沈逍最接近入赘了,没爹、没娘、没有兄弟姐妹,光杆一个多好!
“永国公,听说昨天刘家那案子,你也有份协助瑶瑶破案?不如你来说说,那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唉,瑶瑶啊只会破案,却不擅言辞,你替她来说,说得详细一些。”
如果不是确定昭阳长公主只生过一个女儿,太后会以为自己还有个外孙女。
不擅言辞?
你家闺女那小嘴巴巴的,反倒是沈逍才是真的不擅言辞。
这时,门口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三公主提着裙子,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
昭阳长公主伸出手来,笑着说道:“哎哟,佳卉,我的小心肝,快让姑母抱抱你。”
三公主给太后行了礼,又冲沈逍笑了笑,便坐到昭阳长公主腿上,笑盈盈地说道:“我是来听故事的。”
太后笑着催促沈逍:“看看,你一来佳卉就跑来听故事,这会子啊,哀家这宫里上上下下怕不是都在等着呢,你快点开讲吧。”
沈逍脸上一红,昭阳长公主在这里,他就说不出的紧张。
宫外,华静瑶没有在家里干等,她叫上李补儿去林家绣坊。
上次查南宫世家的事,李补儿去过林家绣坊,这一次是轻车熟路。
可是华静瑶却在马车里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李补儿才走出林家绣坊。
“这么久?有收获吗?”华静瑶问道。
“你让我先喝口水,这林家绣坊里看着挺像样,可那茶水,唉,也不知道是从哪收来的茶叶沫子,可真是不讲究,还是你的茶好,都是新茶,这是贡茶吧。”李补儿喝了一口,咂咂嘴,一脸满足。
“不是贡茶,送进宫里的贡茶有新茶,但是不多,这茶是我们府里自己采买的,就是在京城里的大茶庄里订茶,只订新茶,无论是福建人开的,还是江浙人,或者河南人的,但凡是他们到了新茶,都会挑着拣着送过来”,华静瑶把攒盒放到李补儿面前,道,“这是阿胶枣,我们府里的那位老公公新做的,你尝尝。”
李补儿又吃又喝,华静瑶也不急,笑眯眯地看着李补儿,李补儿被她看得发毛,清清嗓子,说道:“林家绣坊里不是有两位宫里出来的绣花师傅吗?你猜怎么着,其中一位师傅就是姓路的,与路月娘是一个村子的,她们那个村里的姑娘,从三四岁起就开始学刺绣了,这事儿吧,宫里采办绣娘的太监们全都知道,但凡要买人,都会去她们村里,宫里那什么尚衣局,就属姓路的绣娘最有面子,若是分那三六九等,她们就是尚衣局里的头一等,太后皇后的衣裳,只要有路家绣娘在宫里,就轮不上其他人上手。”
李补儿又喝了口茶,继续说道:“那位路师傅说了,路月娘只绣过一幅百寿图,是献给太后的,就是前朝的太后,不是咱们现在这位,就是因为她给太后绣过,所以就不能再给其他人绣了,所以她千真万确只绣过一幅,市面上号称是路月娘百寿图的那些,全都是假的,后人仿的。”
说着,李补儿就把被她扔在一边的那幅百寿图拿起来,放到小茶桌上,道:“这个,假的。”
华静瑶万万没有想到,她从刘家拿出来的这幅百寿图居然是假的。
昭阳长公主说她小时候,曾经在太皇太后那里也见过一幅百寿图,就是不知道那幅是真是假。
“那真的百寿图呢,现在哪里?”华静瑶问道。
第五三四章 在下高大头
“不知道”,李补儿摇头,道,“几百年前,真的百寿图是在宫里,现在隔了这么多年,又换了朝代,谁知道那幅百寿图在哪儿,可能烧了,也可能陪葬了。”
这倒是和昭阳长公主的猜测差不多,昭阳长公主怀疑当年献给太皇太后的那幅百寿图就是陪葬了。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当年献给太皇太后的百寿图,肯定不会是从前朝皇陵里刨出来的。
不过,谁敢送一幅假的百寿图给太皇太后呢。
“这位路师傅有没有仔细看过这幅图啊,她只是听说是百寿图就认定是这是假货了?”华静瑶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