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房梁上两人亲亲热热,那头楚瑜房间里则是一派温馨。
琴笙抱着怀里的人儿睡了一觉,醒来已是傍晚,他抱着楚瑜在镜子前坐下,唤了红袖进来替楚瑜打水梳洗。
一时间,他兴致上来,便让红袖退开,他亲自取了梳子替楚瑜梳头。
楚瑜将手里的绿檀木梳递给他:“用这个盘头?”
琴笙接了过来,看着那梳子,挑眉:“这是定情之物,不好好珍藏,恨不得日日戴出来炫耀也就是你一个了。”
楚瑜托着腮看着他笑:“不可以么,我就是喜欢炫耀三爷亲手给我制的。”
红袖看着,便识趣地领着丫头们退了出去。
琴笙轻笑,虽然嘴上说着调侃的话,妙目里却是一派温柔,他抬手替她将乌发盘起。
“好了。”他用那木梳沾了些橘花香油替楚瑜将细碎的头发都抿好,再将梳子插了进去。
楚瑜看着镜子里,满意地笑笑,往他怀里靠了靠:“好看。”
但是随后,她像是忽然发现什么似地,转脸在他身上嗅闻了起来:“咦?”
琴笙垂眸看着她:“怎么了?”
楚瑜左右嗅闻了一下,随后疑惑地道:“奇怪了,我怎么觉得你身上那种冷香很淡呢?难怪我方才没有想着兽性大发地推倒你。”
他身上那香气,是他自己针对她的体质弄的,别人闻着都只觉得高雅清淡如仙,只她闻多了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对他的渴望,甚至分开时间长了,她还会脑心挠肺的想他,以前有一段时间,她忒恨他耍这等手段控制自己,恨不能咬死他,却还是屈服在他的淫威下。
可是后来却不可否认,那味道,她习惯之后,还真是……嗯,挺助兴的。
她喜欢谁,自愿意享受与所爱之人的床笫之欢,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琴笙知道她有时候嘴上也没有个遮拦,但是此时,他琥珀妙目闪过一丝幽色,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可能是你鼻子不太好,该用晚膳了,红袖准备了你喜欢的清淡粥汤。”
“你鼻子才不好。”楚瑜不信邪地凑在他怀里闻了闻,很笃定地道:“味道是淡了,淡得快没有了!”
琴笙见状,便轻描淡写地道“嗯,用了点药,把那味道压下去了些,免得你闻着,对孩子不好。”
“哦,这样呢。”楚瑜原本还觉得自家夫君真是忒贴心,只是暖心的感觉才起,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
“等等,也就是说这味道你能用法子压下去是不是?”楚瑜慢慢地站起来,危险地眯起眼:“可以前我记得有人说过这香气是他用药发了以后不能被控制的,嗯?”
琴笙垂眸,看着镜子笑得凉薄:“是么,谁说的。”
两人对视片刻,楚瑜大眼一眯,尖叫一声,扑上去挠他:“啊,你这个不要脸的大魔头!”
以前两人关系僵持的时候也就算了,后来这货居然还一直对她用着这香!
可恶,枉费她还心疼他,这货还是那种逼着人全心扑上去,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的恶毒性子。
琴笙唇角笑容仙气缥缈到恶劣,抬手一把扣住她纤细的腰肢,低头在她耳边蛊惑地轻道:“啧,你不是也很享受么,这香就是让你习惯我罢了,鱼,仔细你肚子里的蛋,本尊好不容易吸纳了日月精华,让你怀上,可别掉了。”
楚瑜简直要恼火坏了,扭了好一会,才没好气地一口咬在他雪白的脖子上,恼火地尖叫:“坏东西,大魔头,咬死你丫的!”
琴笙只低低地笑着,小心地控制着她的手臂和小拳头,由着她咬着自己,过了一会才轻抽了一口气:“嘶……。”
楚瑜立刻松了口,看着他脖子上的牙印,又有点心疼:“哼,疼么,活该。”
琴笙温柔地抬手擦了下她嘴上的口水:“不疼,你牙疼么?”
楚瑜微微红了脸,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你。”
他温淡地一笑:“本尊理你就是了。”
说着,他低头也不太客气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唔……。”楚瑜刚要张嘴咬回去,唇却又一次被他的舌尖顶开,肆无忌惮地在她唇里扫荡开来。
她轻抽了一口气,两人正厮磨着,忽然琴笙一顿,冷冷地看向门口。
楚瑜也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却没有看见门口有人,但是,她却也听见了对面廊桥有人踉跄的脚步声和红袖低声不悦地叱责声。
楚瑜有些脸红,又有些无奈地叹气,把脸靠在他肩膀:“算了,红零估计也不是故意窥视的,那丫头被红袖罚跪,估摸这会子是来复命的。”
琴笙淡淡地“嗯”了一声。
“不过你说的移经换脉之法,是打算让她背部的血脉经络走向调整成与我相似,可若是如此,岂不是你要去亲自动手?”楚瑜忍不住蹙眉。
她虽然知道琴笙在八阵楼里没少用那些刺客做试验,男女都有,但是现在不知为何想起来他要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上替对方纹身就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琴笙淡淡地道:“我没兴趣碰第二个女人,也没有时间,会有香山道的人过来替我做这件事。”
“香山道?”楚瑜有些疑惑。
“那是苗疆蛊苗的一支,善于各种纹绣之术,我这一手温刺图便是同香山道主所学。”琴笙道。
楚瑜闻言,就放心下来了。
随后,琴笙垂眸看着她,温声道:“去用膳罢。”
楚瑜大眼里闪过一丝凉光:“好啊。”
随后,她又笑眯眯地道:“不过今晚用膳完毕,为了咱肚子里的蛋着想,三爷你还是去睡隔壁好了。”
说着,她转身扔下一脸默然的琴笙往前厅用膳去也。
她可是很记仇的!
……*……*……
红零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初来的几次莽撞被教训得厉害了点,后来便安静谨慎多了,不该问的不多问,不该乱走的也不乱走,只每日跟在楚瑜身边,静静地学习和观察楚瑜的一举一动,学习红袖安排她学习的一切,让人感觉舒服了不少。
红袖调教了一段时日,稍觉得满意了些,便又给她了解了一些楚瑜和琴笙之间相处的模式,以便在不得已的情况两人同时出现在人前不露破绽。
而香山道的人也已经到了,琴笙召集了他们为红零调整背上筋脉,那是一个极为痛苦的过程。
强行掉转经脉,甚至可以说让人生不如死,而红零也都沉默着一声不吭熬了过来。
倒是让红袖很有点改观。
这日,红零看着楚瑜在画图,看着那画卷上的东西,她忍不住有些疑惑:“这是小夫人新制的绣机么?”
楚瑜这些日子闲的慌,便开始研究绣机,听得红零问,她抬起眼看了她一眼,笑笑:“是。”
红零有些不安地垂眸,恭敬地问:“红零多嘴了。”
楚瑜见她没有若以前那般莽撞,便也笑了笑:“没关系,这个可以问。”
红零看着那精细的画卷,很有些羡慕:“您真的很厉害,武艺修为好,又会这么多巧技,闻所未闻,三爷能娶到您,真是幸运。”
楚瑜倒是头一次听见人这么说,平日里不知她和琴笙之间内情波折之人多是羡慕她能嫁给琴笙,何况红零还是琴笙的人。
她托着腮含笑看着面前的满眼倾慕的红零,大眼含笑:“哦,是吗?”
“是。”红零一点没有犹豫地应道,眼含羡光地道:“若是红零能像您这般能耐就好了,红零少时一直都羡慕有能耐的人,也学了些能耐才被从孤儿里得甄选入曜司,得月曜大人教诲,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学到您这把巧思。”
楚瑜闻言,心中微动:“你是三爷资助的那些抚育堂里的孩子?”
红零微微红了脸:“是,属下当年进抚育堂时已经有九岁了,知事儿了。”
楚瑜点点头:“那想必你定有极为过人之处,所以才会得了月曜青眼甄选入曜司。”
红零谦逊又似有些羞涩地道:“哪里能与小夫人媲美。”
说话间,红袖忽然匆匆而入,递来一张帖子:“小夫人,是西班牙使节亲自递来的帖子,希望能参观咱们绣坊,商谈此后合作之事,不光是西班牙使团,还有荷兰使团和其他那些小国使团都要来。”
“不是说了我身子不适么?”楚瑜接过帖子,有点不耐。
每日接帖子接到心烦,她多以生病打发。
“这一次,是得了皇帝陛下的口谕的。”红袖却有些头痛:“说是最近小太子病重,陛下无暇顾及其他,只让咱们这边安抚好这些使节们。”
楚瑜闻言,身形一顿,蹙眉:“小太子病了?”
这听起来可不算什么好消息,毕竟帝国的唯一继承人若是病了,只怕以后围绕皇位传承的波澜必定是惊天大浪。
“是,所以这一次,您必须出席,我想好了,这一次就换在咱们琴家绣坊里,不去天工绣坊,由红零替代您出现。”红袖说着,看向红零,淡淡地道。
“一个月了,若是你连这个考验都通不过,以后就不必再做小夫人替身了。”
红零闻言,立刻抬起眸子,与楚瑜相似的大眼微微一眯,丰润的唇角翘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轻笑:“放心就是了,红袖。”
那一瞬间,红零这表情与语气,连大眼里冰凉又略含促狭的微表情都与楚瑜一模一样,不光红袖怔了下,连楚瑜自己都愣住了,宛如照镜子一般。
“还真是……像。”
楚瑜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易容高手。
而红零此时甚至没有完全上妆,只是全凭借她自己的模拟。
------题外话------
二更来也,么么哒~
☆、第一百章 考验
绣坊
“郡主,听闻您身体不适,还愿意见我们,我代表所有使团的成员谢谢您的款待。”罗德含笑对着面前一身华衣的娇俏女子微微欠身,同时坐下来接过了周围人送来的茶。
楚瑜苍白着脸,低低地咳嗽了几声,优雅地微笑:“诸位使节大人,不必担忧,这是我身为大元郡主应当做的事情,何况我们都是合作者不是吗?”
罗德品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满意地笑了起来:“啊,这是顶尖的祁门红茶么,果然不愧是皇家郡主的手笔,这样子的一杯茶在我们那里可需要一枚金币呢!”
比起味道浅淡的绿茶来,他们这些西方人更喜欢香气和口感更浓郁的红茶。
楚瑜大眼微弯:“诸位客气了,如果我们排除以前的误会,好好合作,想必未来诸位想喝多少杯就能喝多少杯。”
随后,她抬手示意了一下,红袖立刻过来,恭敬地道:“郡主有何吩咐?”
楚瑜淡淡地道:“一会带我们的贵客去参观绣坊。”
“是。”红袖颔首。
“说起来。”荷兰使节派崔克忽然摸了摸他下巴上荷兰人特有的红胡子,数很有些疑惑地问:“不知为什么郡主不在您的天工绣坊招待我们呢,我可是记得英吉利的使团们都是在天工绣坊看到您的杰作,那里的技术是不是比这里更好些?”
楚瑜闻言,墨玉大眼微凉,轻轻咳嗽了几声:“咳咳,实在是抱歉,因为我的身体不适,不太合适出门吹冷风,所以,就在琴家绣坊款待各位。”
她顿了顿,又笑道:“何况这琴家绣坊一直都是御贡绣坊,也是我丈夫的产业,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您说呢?”
楚瑜既然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好再问的了。
楚瑜又含笑看向众人:“稍晚一点,我服药之后,会亲自领着各位参观,若是有什么问题,诸位都可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