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这是王爷吩咐您用的。”冷凌低头回道。
“做什么用的?”裴芊芊脸色微沉。
“回王妃,这是为您补身用的。”
“补身?”裴芊芊眉头越皱越紧,她身子是不太舒服,可能吃能睡也没病,需要特意补身?想到什么,她垂下双眼,突然觉得心口发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避子汤?
可现在才喝这个,有用吗?
而且她不觉得以自己这样的身子能‘中奖’,司空冥夜还真是高看她了。
吸了吸鼻子,她苦涩的笑了笑,端起桌上苦臭的药汁大口大口的咽下。入口的苦味呛得她恶心犯呕,连眼泪都给熏出来了,可她没停,直到药汁全部入肚,她才将空碗放下。
再苦能有心理苦吗?
“王妃,荣襄王来了,想见您。”冷凌突然说道。
“嗯?”裴芊芊来不及擦泪,朝她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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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24】机会来了
托司空澜的福,裴芊芊总算走出了房门。
再次见到司空澜,他还是那么有朝气,隔着老远就朝她挥手招呼,“三王嫂,这里这里……”
可今日的她就跟霜打过的茄子似的,满脸憔悴,佝着肩膀焉气无力,要不是可以出来吸收点阳光,她也没心情去理会外人。
待她走进亭子,司空澜忍不住惊讶,“三王嫂,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裴芊芊坐到他对面,苦涩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司空澜皱着眉头,像是不理解似的,“三王嫂,你身子不适怎不让三王兄看看?”
裴芊芊不以为意的抿着唇。司空冥夜那家伙能看出什么?再说了,她现在这要死不活的摸样不都是他造成的?
见司空澜一直紧张的盯着自己,她硬挤出一丝微笑,“荣襄王找我有何事?”
见她有意转移话题,司空澜虽担心她身子,不过还是顺着她问话回道,“三王嫂,我今日找你还真是有点事想请教你。”
裴芊芊礼貌的笑了笑,“荣襄王有话直说无妨,请教不敢当。”
司空澜呵呵笑,“三王嫂,你就别谦虚了。外人说你一无是处,那是他们愚笨。我可是从三王兄那里证实过的,你可聪明了。”
裴芊芊自嘲的抽了抽嘴角。聪明?她连自己的自由都争取不到,还被人当犯人一样关着,这是聪明人该有的?
“荣襄王,你说吧,究竟为了何事?”
“三王嫂,是这样的,我最近遇到一桩难事,被人给骗了。”
裴芊芊淡淡挑眉,有些不信,“还有人骗你?”
司空澜苦恼的叹了口气,“我也是刚着手行商,不知其中水深。前不久从外地客商那里进了些米粮,谁知道付完银子后才发现那些米粮有一半都被人做了手脚。”
裴芊芊诧异,“那你怎么不找对方说理呢?”
司空澜低下头,声音越发低沉,“对方拿了银子就跑了,我也不敢把事情闹大……在宫里就经常被人嘲笑说我无能,父皇也总是向着他们……就是这做生意的买卖,本钱还是找三王兄借的……我知道自己愚蠢,不该太过相信人……”
裴芊芊眯着眼安静的听他说话。眼前俊美的少年有着普通人高不可攀的身份,可他流露出来的自卑也不假……
有一点她是很佩服他的,那就是他的理智和上进。明知道争夺皇权的路上艰难坎坷,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挖坑埋了,他识时务的退出了那条路,这心态,在有些人看来是软弱无能,可她在看来,却是最明智的。
“荣襄王,我能问问你生意做得有多大吗?”
“呃……”司空澜抬头看着她,虽不知道她此问的意义,但还是如实回道,“有一家米行,还有两处布庄和一处酒楼,不过生意都马马虎虎。”
“嗯。”裴芊芊面上平静的点着头,可心里还是挺惊讶的。这小子才十五六岁,胆子可不小。初出茅庐经商,居然搞这么多铺子,还是借钱来的。
“唉……”司空澜又忍不住叹气,白皙的脸上像罩着乌云般晦暗无光,“这次被人骗,今年怕是赚不了多少了,欠三王兄的银两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还上?”
裴芊芊不解,“那你此次来找我的目的?”
司空澜摸着后脑勺对她傻乎乎的笑了起来,“三王嫂,我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我就是想……想……”
他‘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裴芊芊有点不耐,“有何话你就说,结巴做何?”难不成他想找她借银子?那他也太眼瞎了!
司空澜低下了头,“三王嫂,我想求你跟三王兄说个情,让他……让他宽限我一些时日。”
闻言,裴芊芊哭笑不得,“你没搞错吧?我去说情?你确定他会听我的?”
这小子机灵归机灵,可也太天真了。
司空澜又抬起头,清澈如泉的眸中带着一丝坚定,“三王嫂,你去跟三王兄说一定成的!”
裴芊芊有点无语,不明白他的自信来自哪,别说司空冥夜会给她面子,那家伙能不给她冷脸她做梦都能笑醒。
见她不说话,司空澜哀求道,“三王嫂,你就帮我一次吧,要是我去跟三王兄说,他一定会狠狠训我,以后怕是再不会信任我了。”
裴芊芊想拒绝,可看着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拒绝的话就是说不出口。她和司空澜的身份虽然悬殊大,可经历的事都一样。身在一个大家族中,都是被人排挤打压的对象。
皱着眉头,她认真道,“荣襄王,开口求情的事我真做不到,要不我帮你想个法子赚钱吧。”
司空澜有些失落,“能不赔本都算好的了,要赚钱谈何容易?”
裴芊芊也不跟他绕弯子,“你这批米粮如果卖也卖不出高价,与其亏本,还不如把这些米粮留做他用,咱再进好的米粮卖就是了。”
司空澜抓住她话中的重点,“留作他用?那些米不拿去供卖,还能有何用?就算自己吃一年也吃不完。”
裴芊芊淡笑,“谁说留给自己吃了?我的意思是把那些米粮拿去送人。”
闻言,司空澜瞬间皱起了眉,一副要割他肉的揪心样,“送人?那怎么行?如此我不是亏得更多?”
裴芊芊正色道,“这些米想卖个好价是不可能的了,与其琢磨怎么卖,不如想办法提高它们的利用价值。你这几家铺子不是新开的吗?既然生意平平,那我们就想法子让生意好起来,就算赚钱不多,也要在同行中把人气提高盖过他们。”
司空澜不但没舒展眉头,反而越皱越紧,还越来越糊涂她的提议,“我铺子都是新开,哪敢跟同行相提并论?”
他是看出眼前的小嫂子有不同常人的见识,可也不能胡来。毕竟这关系着自己的银子,真要赔本,他可是满身债,就算他不吃不喝攒下俸禄,也还不了三王兄近万的银两。
裴芊芊白了他一眼,“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所说的只是一种营销手段,并非要你亏得倾家荡产。这些米粮要你卖呢,你又头痛卖不上好价,那怎么办呢,只能拿来当吆喝的工具了。你别家铺子生意不景气,也是跟你刚开张有关,为啥呢,还不就是人气不足。我想,如果在其他铺子里搞点赠送活动,比如买布送米、到酒楼吃饭送米、到米行买米也送米……如此一来,得到赠品的人肯定高兴,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说不定客人就多了。”
司空澜惊讶她的主意,但还是有些肉疼,“那不还是亏吗?”
裴芊芊拉长了脸,“亏了这点米粮算什么,其他东西卖好不照样把银子赚回来了吗?只要你那些铺子销路一打开,以后也就能立足了,还愁不赚银子?如果再加上点宣传,想必生意会更火爆。”
司空澜更惊讶,“宣传?是不是多找些人吆喝?”
“吆喝肯定要的,不过还得另外找人做点宣传单,单子越多越好,再找人上街派发。”
“宣传单?如何做?”
“这个呢,一会儿我做一张给你看,你拿回去让人照着抄写就是。”
说到这里,司空澜脸上才重新绽放出笑容,“三王嫂,可真有你的,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得出来!为何我就想不到呢?”
裴芊芊低头闷笑。他是真佩服这家伙的胆气,没个人帮衬也敢大手笔投资生意,要是真赔了,估计这家伙还没地方哭。
两个人在亭子里聊了有半个多时辰,冷凌在一旁负责斟茶倒水,还有侍卫在周围站岗,虽说被人看得紧,可裴芊芊心情好了很多。
她来异世这么久,司空澜算是第一个能同她谈笑的人。
这个举止优雅高贵又不失阳光活波的美少年,给她的印象很深刻。从谈话中她也知道司空澜过得不易,因他母妃早早离世,从小就受兄弟姐妹排挤,加上年纪尚轻,上头还有几个出色的兄长,皇上对他并不重视。他是有些自卑,可并不堕落,反而把这些都看得极为透彻,所以才会明智的给自己选了另一条出路。
这样懂得明哲保身的人,她是真心喜欢。
司空澜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提醒她,“三王嫂,你要身子不适就告诉三王兄,可别忍着亏了自己。”
裴芊芊嘴上带着微笑,心里却忍不住嘲讽。她这么个样子不就是那混蛋造成的么?
目送司空澜离开,她笑容收住,佝着头自觉的往卧房走去。
就在她刚准备躺上床时,门外传来启风同冷凌低语的声音。很快,房门被推开,冷凌走了进来,低头道,“王妃,丞相府派人来传话,要您明日回去。”
“嗯?”裴芊芊不禁冷笑,“要我回去?回去做何?”
“听说明日是丞相大人的寿辰。”冷凌回道。
“关我屁事!”裴芊芊脱口而出。
冷凌抿着嘴不说话了。
裴芊芊沉着脸,看什么都觉得厌恶。裴家这是故意把她引回去吧?
她殴打叶敏茹和裴蓉欣,还跟裴文安翻了脸,要是换做她,绝对恨死对方了。现在居然让她回去给裴文安祝寿?呵呵,裴文安那老东西也不怕膈应?
想到什么,她看向床边一动不动的冷凌,“你们王爷也要去?”
冷凌面无表情的道,“回王妃,王爷有事去不了,他让您自己决定。”
裴芊芊眸底一亮。他不去?
当然,她知道司空冥夜是故意找的借口,全京城,怕就属他最闲最无所事事了,找这么个烂借口,他也不怕人笑话的?
既然他不去,那她肯定要去了!
这可是逃离的大好机会……
想到这,她心生阴笑,就连多日来阴郁的心情都变得明媚起来,浑身骨头也有劲儿,连头都不疼了。要不是冷凌在场,她是真想叉腰大笑……
☆、25、做一碗长寿面
翌日一早,裴芊芊精心打扮后兴奋的出了府。
虽说冷凌和一批侍卫也随着她前去裴家,可好不容易走出南赢王府大门,哪怕跟班再多,她也不在乎了。她有原身的记忆,对裴家熟得很,就算司空冥夜的人看得紧,她相信自己总有办法脱身的……
今日的丞相府喜庆又热闹,高挂的‘寿’灯,热闹的戏班子,前来为裴文安祝寿的人……无不彰显着裴文安位极人臣显赫的身份和地位。
她的出现也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和不少的目光。对此,裴芊芊抿着笑,挺着背大大方方的从宾客身旁走过。
裴文安一脸喜色的坐在大厅里,红光满面,难得卸下严肃同宾客们谈笑。只不过看着裴芊芊出现的那一刻,他充满笑意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冷色。
裴芊芊行至中央对他端庄的福礼,“恭贺爹爹寿辰大吉,祝爹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她这身体虽是裴文安的女儿,可如今也贵为皇上的儿媳,跪与不跪全凭她心意。不过此刻在场的人几乎没去计较这一点,反而目光发直的盯着她华丽的穿着打扮。
谁都知道她以前在裴家的地位,可以说根本上不得台面。当然,多数宾客也没见过她,只不过借‘妖王’南赢王之名知道她的存在罢了。而南赢王之所以娶她,在圣旨赐下时虽惊讶了许多人,可想到她以血救治南赢王多年,倒也不觉得奇怪,全都认为这是南赢王在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