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圣旨,裴芊芊塞到自家男人手中,幽幽叹气道,“你父皇能重用你是好事,希望他是出自真心的对你好。”
没想到司空冥夜俊脸微微一沉,“你想让我入朝做事?”
裴芊芊想都没想,“当然啊!”顿了一下,她有些诧异,“怎么,你还不想给自己捞点权势?”
司空冥夜倏然冷笑,又像是不屑,“就一个内阁大学士,替他操那份心,还不如教导南召一人。劳心费力不说,俸禄也不会增多。”
裴芊芊一头黑线,自己还为他高兴呢,结果这家伙……是不是太清高了?!
别人挤破头都想当官,那都是为了什么?可不是为了那点俸禄。
“可你现在也不能抗旨啊!”
“哼!”司空冥夜冷冷一哼。
“哎哟,我的爷啊,你别跟我说你压根就没在乎过。你要真这样想的话,那袁贵妃和瑞庆王才真是高兴死了。朝中少一个人同他们争名夺势,他们求之不得呢!”裴芊芊紧紧的拧着眉。
司空冥夜眸光落在她小腹上,低沉道,“我只想等着女儿出世。”
裴芊芊一下子就笑了,坐上他大腿,对着他俊脸吧唧了一口,“乖乖去做大事,女儿好得很。我发誓我会听话,绝对不会让你担心半分。”虽然她知道他有许多‘大事’在偷偷摸摸的进行,可那都是背地里不敢见光的。明面上,他也需要一个拿得出手的身份,跟虚荣无关,只是能很好的打击某些人。退一步说,就算打击不到,刺激许多人也是可以的。
司空冥夜自然而然的圈着她身子,额头抵着她额头,不太相信她说的话,“你确定为夫不在府中时你会安分?”
裴芊芊很果断的点头,“肯定会啊!像我这样安分老实的人,谁能比得上?”
司空冥夜抽着唇角捏她的脸蛋,“你也真不害臊的。”
裴芊芊自己都忍不住想笑,“呵呵……行了,你就去吧。我要是无聊就让南召和布布回来陪我,反正你父皇已经知道南召没事了,我们也没必要刻意藏他。只要他们不在外面露脸,回府里住应该问题不大。”
司空冥夜也不反对她的提议,“你觉得好就好。”
见太子已走,冷凌从门口进去,低着头提醒,“王爷王妃,该用膳了。”
夫妻俩这才想起之前在用午膳的事。
返回膳厅,意外发现桌边多了两个小人儿,裴芊芊惊喜的上前,“宝,你们怎么回来了?”
司空南召立马从凳子上跳下,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起来,“娘,听说你们进宫了,孩儿不放心,所以回来看看。”
裴芊芊弯下腰在他白皙精致的小脸上亲了亲,“爹娘是去了一趟宫里,不过没什么事就先回来了。”
司空南召这才放下心,指着桌上饭菜,“娘,饭菜都没动,我想你们也还没用,就跟布布一直在这里等你们。你赶紧写,别把妹妹饿着了。”
儿子关心的小摸样认真又严肃,裴芊芊心里暖得跟吃了蜜一样,牵着他一同坐在凳子上。
司空南召还不忘回头招呼在家爹,“爹,你也赶紧过来啊。”
司空冥夜淡淡的应了一声,这才走向他们。
一家人都坐下后,司空南召摸了摸身边小丫头的脑袋,“布布,快叫人。”
布布正玩着呢,身前的碗里有几块肉片,她用筷子夹了几次都没夹起来,许是没了耐性,于是把筷子放下,开始用手抓。刚把肉片抓起来就听到司空南召的话,脑袋抬起,小脸对对面的夫妻俩咧了个大嘴笑,稚气无比的唤道,“爹……娘……”
司空冥夜扭头,狠狠抽起唇角。
裴芊芊则是‘呵呵呵’,就跟傻笑一样。如果左文筝在这里,不知道会不会当场把桌子给掀了?
其实她对布布是很喜欢的。小丫头神经有点大条,一点都不惧生,对她家南召也是依赖得很。两个孩子玩得好原本他们是该高兴的,毕竟左家的人跟她家男人有些交情,两个孩子的友谊也能给两家关系带来好处。可关键的问题是她家南召不是这样想的啊,他跟布布好不像其他孩子交朋友只为在一起玩耍,而是一开始他就把布布的身份定成了‘媳妇’。他对布布的想法比幼儿园小朋友说‘喜欢xx’还让人难以接受,早恋啥的在他面前都弱爆了,这分明就是早婚!
这让她如何不凌乱?
南赢王府做事的人不少,可在他们身边近身做事的也就冷凌和启风。管家一天要忙的事也多,没重要的事基本上不会来烦他们。启风如今在南赢城,现在他们身边就一个冷凌,几乎被他们当成了三头六臂使用。下午的时候,裴芊芊提议让府里多进几个小丫鬟,主要是考虑到照顾两个孩子。
这还是她嫁给司空冥夜之后第一次提出要添置人手。成亲之前她就知道司空冥夜喜欢独处,看看府里的气氛就知道了,那时南赢王府处处幽静,跟鬼府似的。就他为她安排的冷凌,都冷冷冰冰的,别说陪她说话陪她玩闹了,就算冷凌一时得空没事做也只会当木桩子,恨不得自己能成为隐形人。可如今府里人口越来越多,添点人手是很有必要的。
她这一开口,司空冥夜立马就让冷凌去办了。晚上的时候,冷凌就带着四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到她身边让她亲自过目。
爷俩在书房还没出来,裴芊芊就带着布布跟四个小丫鬟聊天,想用自己的方式去了解几个小丫鬟的性子和为人。这一忙,也几乎把宫里那些人和事给抛在脑后……
……
如裴芊芊所料,为了让司空齐消气放过袁贵妃,司空黎皓还真是在司空齐寝宫外跪了一宿。
这一晚司空齐也几乎没有睡,临到快天亮的时候听说儿子还跪在殿外,心里还真有了些心疼和不忍。可就在他准备让曹公公去把人叫进寝宫时,突然一侍卫匆匆来报——
“启禀皇上,看守碧霞宫的人遭遇偷袭,已有不少死伤。”
“什么?!”司空齐大惊,随即怒问道,“是何人所为?”
“回皇上,抓到一名刺客,临死前被逼问出是受了瑞庆王的指使。”
“混账东西!”司空齐拍桌大怒,铁青着脸朝寝宫外而去。
……
在寝宫外,司空黎皓耐着性子跪了一夜。这一夜看似辛苦,可对自幼习武又久经沙场的他来说,这点苦微不足道。
等了一宿,总算将司空齐等出来了,可他没想到的是司空齐一出现就指着他大怒,“你可真是好样的!连朕的旨意都敢违抗、连朕的人都敢动,你们母子是当朕死了么?!”
司空黎皓神色一沉,受了一夜寒风的脸色此刻苍白得更没什么血色,“父皇,儿臣不懂您的意思。”
司空齐手指着他,怒火冲发,“你还敢跟朕装糊涂?瑞庆王,你真以为朕宠信你你就可以一手遮天、连朕都不放在眼中了?朕告诉你,朕可以器重你,也可以废了你!别以为你功绩显赫朕就不敢拿你如何,要知道,这蟠龙国是朕说了算,胆敢挑衅朕,不管是何人,朕一律不会放过!”
司空黎皓眸孔骤睁,再次回道,“父皇,儿臣不懂您的意思!”
司空齐正在气头上,哪里会听得进他的话,随即就朝殿外候着的侍卫下令,“来啊,将瑞庆王押进天牢,待朕查明一切再做定夺!”
闻言,司空黎皓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刚毅的五官都因为震惊而变得扭曲了,不敢相信这个一向宠信他的人居然会如此对自己。
“父皇!”
“摆驾去碧霞宫!”司空齐甚至不愿多看他一眼,愤甩龙袍离去。
“父皇,儿臣做错何事了?!”司空黎皓再也忍不住咆哮起来。
可司空齐脚步都没停一下,只留给他一道怒不可遏的背影。
“王爷,请吧。”几名侍卫上前将他包围住。
司空黎皓神色凌厉,愤怒、震惊、委屈……在脸上不停的变换。怎会变成这样?
……
碧霞宫里,袁贵妃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行刺大内侍卫的人肯定不是她指使的,她也是被刺客偷袭大内侍卫的事给惊吓到了。
她首先想到的是儿子,肯定是儿子不想她委屈所以派人偷袭。可她被关在寝宫一宿,外面把守森严,她根本打探不到外面的情况,自然也不清楚儿子到底在做何。
看着司空齐怒发冲冠的出现,她是真胆颤心惊了,朝司空齐跪下就哭着喊冤,“皇上,不是臣妾做的,请皇上明鉴!”
司空齐看她的眸光是从未有过的恨,“袁贵妃,你们母子可真是够胆大的,连朕的旨意都敢公然挑衅,怎么,是觉得朕这个皇帝太过昏庸、可以任你们母子为所欲为?”
袁贵妃本就因刺客偷袭的事紧张着,突然听到他讥讽似的话,顿时就误以为真是儿子派的人来行刺大内侍卫,于是磕头哭求起来,“皇上开恩啊,就算瑞庆王有何不对,可他也是一片孝心为了臣妾。皇上,您息怒可好?臣妾甘愿替皇儿受罚。”
司空齐龙颜上的怒火更深,眸底的火星都快将她湮灭了,“袁贵妃,瑞庆王如此不把朕放在眼中,你以为你脱得了干系?如今你们母子公然挑衅朕的威严,朕若不治你们,实难消朕心中之恨!朕乃一国之君,由不得你们如此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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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咬舌自尽
早上醒来,裴芊芊发现身旁男人还在,都有些惊讶,“不是让你回朝堂吗,你怎么不去上朝?”
司空冥夜单手撑着头,另一手在她腰间来回轻抚着,唇角勾着浅浅的笑,“今日宫里有大事发生,父皇恐怕无心早朝。”
裴芊芊‘哦’了一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往他怀里蹭了蹭后,她才突然抬起头,“什么大事?跟袁贵妃和瑞庆王有关吗?”
她红润的樱唇就在眼前,司空冥夜低头咬了一口,在她唇上愉悦的道,“父皇大发雷霆,将袁贵妃打入了冷宫,而瑞庆王也被父皇打入天牢思过。今早百官听闻此事,不少人都急着求见父皇,听太子的人来报,父皇这次气得不轻,不仅未早朝,还拒见任何人。”
裴芊芊哼笑,“他们母子早该吃些苦头了。”
司空冥夜突然将她身子轻压住,眸光炙热的在她白皙无暇的脸蛋上流转。
一大早就来这么暧昧,裴芊芊都不敢直视他,特别是他早上身体的反应,她压根就不敢动。
“干什么?”
“昨日说好的呢?”男人贴上她耳朵,反问的语气磁性又沙哑,举动不言而喻。
“说……说好的?”裴芊芊脸烫,可嘴上却装傻着。
司空冥夜薄唇从她耳上游移到她唇上,顿了一下,霸道的将她吻住。
裴芊芊抓着他衣襟,又囧又紧张。大清早的他也能亲得下,好歹让她先梳洗过啊!
可面对他压抑太久的欲望,她又不敢挣扎,怕自己越拒绝越激发他的征服欲,只能呜呜咽咽的提醒他。
“启禀王爷,相府管家福新求见。”门外,冷凌的声音突然传来。
突来的打扰犹如一盆冷水朝某个男人泼下。
看着他浑身欲火变成怒火,裴芊芊都忍不住失笑,“呵呵……”
司空冥夜猛然回头冷喝,“让他滚!”
裴芊芊见状,赶紧拉住他,紧接着朝门外道,“冷凌,等等。”见男人还压着自己不愿罢休,她嗔着他,“不要急着生气嘛,先看看裴文安想做什么。他突然派人来,不可能没原因的。”
司空冥夜紧绷着冷脸翻身下床,裴芊芊也跟着他起床更衣。尽管都不待见裴家的人,可眼下这种情况,他们还是有必要关注的。瑞庆王刚被司空齐关进天牢反省,裴文安这个当头就来找他们,敢说这其中没有关系?
裴家老管家福新这次出现,态度出奇的好。他第一次来南赢王府还是裴芊芊和司空冥夜成亲前夜,他受裴文安差使来接裴芊芊回丞相府待嫁,那一次裴芊芊虽然没机会见到他,可从其他那里听说了,据说他来南赢王府派头不小。也正是因为如此,司空冥夜直接回拒了他,他离开南赢王府不仅脸色难堪,还边走边骂。
看着他呈上的请柬,裴芊芊忍不住扬唇讥笑,“相爷真是清闲,瑞庆王发生那样的事他不帮忙向皇上求情,居然还有心思邀我们王爷赴宴。”
福新堆着笑,恭敬无比的道,“王妃,相爷一直都挂念着你们,只不过往前一直都没得空,其实相爷早就想让小的来请您和王爷回裴家的。”
他这番话一出,裴芊芊更是冷笑不已。
赴宴?赴什么宴?鸿门宴?
挂念他们?裴文安要真挂念他们,她可以把脑袋割下来给他当球踢!
但她还真有些好奇,裴文安此举到底是何目的?是设计鸿门宴对付他们、还是想托他们去替瑞庆王求情、还是说他知道司空冥夜要入朝的事故而提前打点想跟这个女婿套关系了?
她不说话了,福新脸上讨好的笑依然堆着,不过却把目光投向主位上冷冷冰冰的男人,“王爷,我们相爷诚心邀您同王妃回相府,还请王爷赏我们相爷这个脸面。更何况裴家也是王妃的娘家,王妃许久未回去,我们相爷真的是极想她的。”
司空冥夜抬了抬眼皮,眸底深沉冷漠,“若丞相大人有心,可上南赢王府为客。要本王前去相府?你且回去告诉他,别说本王没空,就算本王得空也是陪王妃安身养胎。”
福新有些尴尬,“王爷,我们相爷是真的诚意十足,也是真的想念王妃,故而才差使小的前来。”
裴芊芊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福管家,你没听明白王爷的话吗?不是他要拒绝裴相的好意,而是本王妃有孕在身,实在不方便四处走动。如果你们相爷有诚意,就让他亲自来南赢王府,我们也乐意把他当上宾款待。”
对她嘴里陌生又疏离的称呼,福新佯装没听到,只是偷偷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听说皇上都派御医来确认过了,她确实怀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