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事?”谢青岚笑得格外无辜,好像没闻见屋中飘着的**气息,“肃哥哥和淑仪郡主一道送我回来的,难道我能有事?”
床上的不是谢青岚,那又会是谁?!
余氏满心懊恼,连手都忍不住发抖了,气急败坏的命人掌灯,上前一把掀开被子。床上的女子体态丰满,一股子成熟女人的美,但身上因为方才那男子的兽行而青青紫紫的,像是被人下了药一般,又沉沉的睡去了。
余氏顿时面色青灰,惊叫一声,猛地抱住了床上的女子:“淑儿,淑儿,怎的是你——”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面面相觑,赵蕴莲更是退了一步,陆淑训回去,她是知道的,但现在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谢青岚床上?!赵蕴莲越想越觉得后怕,转头看向站在门前的谢青岚。
不知何时,褚青萝已经立在谢青岚身后了,她一身红衣,仿佛一团烈火,要将这夜色都灼穿一般,见赵蕴莲转头,唇边挂上凌厉的微笑来:“我当是出了什么事儿,原来是有些人不知廉耻,找了野汉子就算了,还非要在别人屋中来寻欢作乐。”
褚青萝的嘴巴那是真的毒,叫陆兆南老脸一红,劈头骂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男子被陆澄按着胖揍了一顿,现在瑟缩在地上。方才他径直进来,见一个美人躺在床上,肤如凝脂,又沉沉睡得香,也没来得及多想,便扑了上去。这小美人也是个可心的,睡梦之中还知道迎合。
要不是被打断,他还不愿意从人家身上起身呢。见陆兆南凶神恶煞很不能吃人的样子,当下支吾道:“我、我……”他一面支吾一面看向了余氏身边的雪鸣,巴不得要推卸责任了。
原本说好的是整治谢青岚,但现在好端端的,竟然成害了自家大姑奶奶!雪鸣无论如何都没想通,见余氏心胆俱裂的抱着陆淑训哭,现在自己又被这男子盯上了,她可是知道陆兆南这人的,脸都吓白了,当下道:“你是何人!究竟是怎样进来的?怎的这样对我家大姑奶奶?”
男子脸上顿时漫上阴狠来,心道是你既然出卖我我何必给你留什么情面?当下骂道:“好个贱人!难道不是你领了我进来的?我一人之力,难道能避开这府上的护院?怕是连二门都进不来吧。”
这话一出,众人目光纷纷转向雪鸣,陆兆南怒不可遏,骂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从实招来!”
陆兆南嗓门本来就大,雪鸣被他一吼,顿时脚下酸软,跪在地上:“老爷,老爷明鉴,此事与婢子无关啊。”她一边说着,一边磕头如蒜捣,那咚咚的声音与余氏抱着陆淑训哭喊的艰涩声好像是恶鬼的呼号一般。
男子知道这情形再也不能叫自己脱了干系,道:“难道不是你找到我,命我坏了谢姑娘的闺誉?现在倒是撇得很干净了!”说着又呸了一声,一双眼睛就那样死死的盯着雪鸣。
雪鸣心知这时候承认就等死吧,也不敢往余氏身上推,只磕头道:“老爷且想,我如何肯害了谢姑娘,如今陆府开支那样不是靠着谢姑娘?婢子如何敢?”
陆兆南一张脸都气得变了色,目光瞥向站在门口的谢青岚。后者一脸的痛心疾首,看一看雪鸣,又看一眼正在哭号的余氏,这才勾出一个笑容来:“大舅母恨我,我一向是知道的。”
“姑娘——”雪鸣见她扯到余氏身上,忙膝行几步,道,“姑娘,此事不关我家奶奶的事,是婢子做的,全是婢子做的,不关大奶奶的事。”
这么明白的话,当别人都是傻子吗?谢青岚哼了哼,也懒得理她,只转头道:“郡主和世子先回去吧,别叫这些腌臜事扰了才是。”
褚青萝堪堪扬起一个笑容来:“我竟是不知道这陆家竟然这样的热闹?”又看着陆兆南,“陆将军,你可真该好好整顿一下家中了。”
说罢,扶着谢青岚,便要退出这屋中。“等等!”原本抱着陆淑训正在哭嚎的余氏忽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通红,满脸的眼泪,好像是从地狱中出来的修罗一样,猛地扑在谢青岚身前,一个耳光便摔在她面上:“你这贱人!你说,你是如何将淑儿弄到你这里来的?!她今日明明回去了,如何会在这里!你说!”
谢青岚无端挨了一个耳光,碍着是舅妈,她还不能打回去,现在憋得都快疯了。但她碍着这点,褚青萝可不是那样好欺辱的人,当下恼了,一巴掌便给了余氏:“疯妇!你女儿做了这样的事出来,谢姐姐还不曾怪罪她如何会在姐姐屋中,你就恶人先告状了是吗?姐姐和我与表哥一同在外游玩,如何能陷害你女儿?”
余氏状似疯妇,被褚青萝打得退了几步,也不顾面前这人是淑仪郡主,一双眼睛血红,双手并用,扑上去掐住谢青岚的脖子:“贱人,你如此害我女儿,我非要你偿命不可!”
谢青岚被余氏按翻在地,脖子被掐住,根本无法呼吸,指甲都陷入了余氏手腕都不能叫她的手移开半点。余氏眼睛血红,满脸的泪痕,大有些疯癫的样子。
还没等到陆澄上前,余氏已经被原本立在院中的刘肃一把掀开,这才救出了谢青岚:“妹妹没事么?”
谢青岚被掐得不轻,脖子上都能看出青青紫紫的痕迹。果然女人疯起来最恐怖,余氏方才压根是想把她脖子掐断啊,重重的咳了几声,谢青岚才起身道谢。
刘肃见她一张脸因为窒息而显得通红,现在慢慢恢复原本的颜色,而余氏被陆澄扶着,还在不住的尖叫和挣扎。一时也是铁青了脸:“陆将军,原本陆家的家事,我也不该过问,但谢妹妹的事,我就不能不问问了。难道陆将军就坐视妹妹被人害?今日的事,到底原委如何我也不甚清楚,但还请陆将军调查清楚,还你家大姑娘一个清白,还有谢妹妹的公道。”
他这话说得和软,没有半点的牵强。褚青萝反倒是冷笑道:“表哥,我瞧你就是太好性儿了。这还用说什么?分明是蛇鼠一窝,想要害谢姐姐,谁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陆家的大姑奶奶进了这间屋子,偏偏被毁了清白。”她愈说,丹凤眼中的凌厉气势愈发浓了,“今日当着我这郡主和表哥这世子面前,你都敢动手,只怕明日就敢在皇上跟前杀人了。”
谢青岚按了她的手,示意她别说了,又上前一步道:“舅母,我一向敬重于你,非是不得已才有冲撞,你竟然如此待我?我对陆家大小哪个不是仁至义尽,原来还不够,舅母非要毁了我名声,这才觉得快意了是不是?”她说到这里,嘴角弯出一个恶毒的笑容来,“可惜,报应在了大姐姐身上,舅母可满意了?”
余氏看来已经有些癫狂,挣扎着叫嚣道:“是你!是你将淑儿安置在屋中的!是你知道的!你就是要毁了淑儿的下半辈子!她已经嫁了人,再出了这样的事,只有一死,你要杀我的女儿,你这贱人,你要杀我女儿——”她叫着,声音到了最后变得无比尖利,随时都有要破音的前兆,还在不住的想要掐死谢青岚。
谢青岚平静的立着:“舅母高估青岚了,青岚还没有那本事能寻到这样的混混来毁姐姐的名声。”那男子听到,原本还想争辩几句,但看着这样乱的场面,还是止住了。
余氏的声音那样尖利,陆澄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本说是自己的小女神,现在不是小女神,却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陆澄要是能好才有鬼的。一双眼睛不住的瞧着谢青岚,见她脸上没有半点变化,也是心中微凉,但更明白,谢青岚不会真的做这样的事,最多,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的姐姐和母亲,是真的想用一个混混,了结了谢青岚的下半辈子,或者,直接让她被绑了,拉去沉塘。
陆澄满心苦涩,连看谢青岚的勇气都没有了。陆兆南也不是傻子,见这样的场景也是明白了出了什么事,恨声道,“还不将这疯妇拉下去!”
谢青岚立在屋中,见众人散了去,也是松了口气。又见陆澄偷偷看了自己一眼,还是挤出一个笑容来:“二哥哥,旁人是旁人的事,我晓得你不会对我做这样的事的。青岚对你还是不变的,哥哥还是哥哥啊。”
哥哥还是哥哥……陆澄忽然苦苦一笑,抬头懂啊:“谢妹妹,我……对不起。”
还是哥哥,而永远只能是哥哥了。
这事闹了大半宿,余氏一直哭闹不休,直到最后才累了,沉沉睡去。而陆淑训一直没醒,也只能等到第二日再说了。
折腾了足足一夜,褚青萝和刘肃都没能回去,看着天际渐渐升腾起的鱼白,谢青岚也是一叹气。
她本来还真没想要这样整治余氏和陆淑训的,但后来云舒在府中安插的眼线也是注意到了余氏母女。一听说这两人要坏了自己名节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谢青岚也是恼火了。
丫的她存了几分善念,别人不当回事啊!还真是圣母是病,得治!要是给这两人成了,就算傅渊不嫌她,她难道还能装作没事人一样和傅渊继续在一起?
没对男人都产生抗拒心理从而变成百合就不错了!
谢青岚这才和云舒一合计,决定要这两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命掠影将陆淑训弄昏,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进自己的小院中。
谢青岚缓缓一叹,心中居然涌出一阵快意来。那是她还是原主残留下来的情绪她也不想深究,但细细想想,陆淑训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
虽说从谢青岚来了之后,陆淑训很少能占到便宜;但另一个谢青岚,这身子原本的主人,就是死在陆淑训手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青岚妹子非包子~余氏母女是咎由自取~
然而,云舒才是最大的外挂噢耶~
☆、第81章
天光微亮,陆淑训出了这样的状况,这陆府里谁那么大大咧咧还能睡着?余氏状似癫狂,被陆澄扶了下去,而陆淑训还在昏迷之中,也被抬了下去。
那头屋中狼藉也没被收拾,褚青萝陪着谢青岚坐在东厢之中,一直静默了好久,这才听到说是陆淑训醒来,正哭闹不止,要人去对质呢。
褚青萝当场就冷笑开了:“还没见过这样的人,在别人屋中干那腌臜事,还要别人去与她对质的!”
刘肃也是被这些事弄得有些心烦,此时陪着谢青岚,见褚青萝这样说,还是劝道:“少说些吧,这事好歹发生在谢妹妹屋中,怎么着也撇不清干系了。”又想到齐王太妃说过这府上的光景,对谢青岚也不甚放心,“也罢,我陪妹妹走一遭吧。”
褚青萝自然也要随行,一行三人到了余氏院中,还没进门便听见了夸张的哭声:“祖父你信孙女儿,孙女儿嫁为人妇这样多年,与夫婿琴瑟和鸣,也是恩爱了这样些日子,孙女儿哪里敢生出这样的心思来?即便是有也不敢在娘家做这样的事,定是妹妹陷害的,况且孙女儿难道眼瞎了不成,能与这样粗鄙的人……更何况是在别人的屋中?!”
她哭得凄惨,声声泣血,大有些当年孟姜女哭长城的意思。谢青岚立在门外,便开始冷笑了,大马金刀的走进去,道:“大姐姐的意思,就是我陷害于你了?你若是有证据就拿出来,若是没有,便别在这里含血喷人!那男子分明说了,是你娘身边的侍女寻他来,就是想要坏我名声,你可别说雪鸣一个侍女有那样大的胆子敢害我。”
陆淑训现在见了谢青岚,想到昨日弄昏自己的大汉,想都不待想就知道定然是谢青岚豢养的死士了。这回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偏偏是最为重要的名节,她是有夫之妇,出了这样的事,除了沉塘再没有第二条路能走了。
陆淑训可不想死,就算是死,她也要将这将自己拉下水的贱人拉着一起死!
她通红着眼睛,看着立在门前的谢青岚,只恨不能上去咬她几口方能解了这恨意,道:“好个贱人!若非是你手下的人将我弄昏了放在你床上,我又怎会被玷污!分明是你想要我死,这般的陷害,果然是与傅渊是一丘之貉,勿怪你二人会一同失踪那样久,那些日子,你敢说你没有委身于他!”
谢青岚冷冷一笑,道:“大姐姐这话,就是承认了那男子果然是你母女俩找来的?”说罢,又向气得不住喘着粗气的陆兆南道,“敢问祖父,那男子人呢?我要与他对质,若是此事不是大姐姐母女俩主使,那就是这府上的护院形同虚设,若是大姐姐母女主使……”她说着,目光转向了陆淑训,沉了一口气,捂着心口退了几步道,“青岚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开罪了大舅母和姐姐,机缘巧合之下闹出这事,若不是肃哥哥和青萝妹妹执意留我吃酒,那今日跪在这里的,就是青岚了。”
她说完,在心中给自己点了个赞。一般人也可以当影后的好不好!!
陆兆南也是恼火,想到陆昭,他还是满心的爱怜,谢青岚是陆昭唯一的女儿,况且这丫头是个可心的。就算中二,陆兆南也不得不承认谢青岚为陆家收拾了不知道多少烂摊子,现在余氏和陆淑训居然弄出这事来,这就不只是没良心了。
陆淑训哭得梨花带雨,也是为自己剖白道:“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你肯给些钱,那男子自然肯被你收买,你就是这样狠的心肠要置我于死地,真真是与傅渊一个德行!”说着,又是一阵呜咽。
谢青岚都被她气笑了,道:“被我收买?大姐姐,说句不客气的,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收买别人陷害你?我还嫌那钱给得不值呢。我入了这陆府这样久,一桩桩一件件,你哪件事不是与我对着干?我可想不出这样阴损的法子来害你。”
陆淑训一阵啜泣,引得陆兆南眼皮直跳:“那男子人呢!还不将他带上来,当面对质就是,反正这事闹成这样,也不嫌再丢人了!”
那男子一路被带了上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看护了余氏的赵蕴莲。赵蕴莲虽是知道这是余氏母女不厚道,但谢青岚现在愈来愈恬不知耻,活脱脱就是个不受教的浊物,这样了断了她也不是不可以,但居然是陆淑训遭了这罪,赵蕴莲也不免觉得谢青岚必然是跟傅渊那厮联手了。
除了傅渊,谁还有那么大的势力?
这么想着,赵蕴莲看谢青岚的目光都有些阴狠。
那男子是被护院们给拖上来的,昨天夜里被陆澄一通胖揍不说,等事情了了,还被护院们给揍了一顿,可不么,为着这老小子,他们还被骂了一顿,当下下手也狠,招招不致命,但让这小子分辨不出来人形却是能够的。
看着那男子脸肿得跟猪头一样,眼睛都成了一条缝,谢青岚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男子努力扳开眼睛,见谢青岚笑得眉眼间全是一种动人的颜色,也是知道这就是原本说好的那小美人,也是惋惜了一阵。但有人死到临头了,还是知道些轻重的,趴在地上,看了陆兆南一眼:“老爷……”
“还不快说!你是怎么进来的!”陆兆南紧紧咬着牙,每个字都是从齿缝中迸出来,“我堂堂陆府,难道是你这小混混能进来的!”
“是……是那小丫头。”男子因为脸上肿得太高,说话也不利索,“那丫头让我从后门翻墙进来,又帮我打掩护……”
“你胡说!”陆淑训叫起来,“雪鸣哪里有那样大的胆子!分明是你被谢青岚收买了,这才坏了我名声!你这恶贼!”她边说边冲上去打男子,只是刚被不同的人给揍了的男子哪里有那样好的脾气?反手一巴掌抽到陆淑训脸上,将她打得摔在地上,“这时候你还装什么贞洁烈女,昨夜在我身下娇吟的时候,可没见你这样三贞九烈——”还没说完,已经被陆兆南一脚踹在胸口,整个人向后翻了一圈,“混账东西,陆府岂容你放肆!”
陆淑训被打了一耳光,半张脸都是巴掌印,捂着脸哭道:“这恶棍,就是为了坏我名节!”说着,又膝行几步,拉着陆兆南的衣角,“祖父救我,我不想死,二妹妹还没出嫁呢,若是闹出了这样的事,我陆家姑娘的名声都要受到波及,二妹妹必然嫁不出去了,祖父救我……”
见她居然拿陆贞训相要挟,谢青岚也是恼了,道:“别把二姐姐跟你混为一谈,你配吗?”转头,看着那被一脚踹得眼睛发昏的男子,厉声道,“还不快说!究竟是谁让你进来的,我先与你说清楚,你但凡有一句不实,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那男子诺诺称是,还没来得及说呢,赵蕴莲忽然娇声笑道:“谢姐姐,你这话大有些威胁之意了,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谁都不知道。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姐姐主使的,姐姐要的实话和旁人要的实话,只怕不一样吧?”说着,又是莞尔,那模样让人心中怜惜。
谢青岚只看着她冷笑:“赵姑娘的意思,这事我便不该问了?难道我这险些被坏了名节的人,不该过问此事?我见这男子大有些玩世不恭的浪荡子样,若不加以威胁,那赵姑娘给我个法子。还是你一向心善,必然不会威胁于人了。”
说实话,赵蕴莲心中的法子也是威胁,但她一向自诩清高,如何肯承认自己的促狭念头,脸色都不变,就那样笑道:“勿怪贵族中盛传,说姐姐和丞相心心相印,这逼迫人的法子倒是如出一辙的相似,委实叫人佩服了。”
她原本想要刺一刺谢青岚的心,只是那“贵族”两个字一出来,第一个炸毛的必然是陆兆南了。只见陆兆南双目圆睁,骂道:“陆府之中,焉容你一个伯爵之女置喙!若不去看顾你姨妈,那就离开吧!”
赵蕴莲又一次自讨了没趣,脸上略略发红,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勾出一个笑容,就那样看着谢青岚:“是我孟浪了,姐姐与齐王世子这样亲密的关系,又如何会与傅渊有什么关系呢?我与姐姐那样多年的情分,总还是知道,姐姐对于感情的事,看得极重。”
“我的事不劳你过问,我也不介意被贵族们排挤在外。”谢青岚冷笑,又转向那男子,“你说是不说?若是现在说清了,倒是也了了一番罪过。”
那男子看着谢青岚,她身量不高,但站在那里就有一股无端的气势,让人不敢逼视。一旁陆淑训还在抽噎,怨毒的目光射向男子,后者一怔,道:“老子没那样傻,总归伸头缩头都是死,老子干嘛要出来?”又咳了几声,“姑娘,你说是不是?”
“我保你无虞。”谢青岚道,“你总该相信我。”
“你?”男子脸如猪头,看着谢青岚一脸的轻蔑,“你就算是手握一大笔财富又能怎样?难道你能保我?”
“我保你。”褚青萝一直不说话,此时忽然站出来,艳丽的脸庞上满是一种说不出的凌厉,“我乃是骠骑大将军褚霄和端敏大长公主的女儿,我保你,你信得过么!”
☆、第82章
大燕的等级制度,百姓们在最底下肯定没得说,其次就是祖上没有功勋荫蔽后人的士族,再然后就是权贵世家的贵族,最后则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皇族。
褚青萝身为皇族和贵族联姻的完美产物来说,这个许诺还是很有分量的。那男子迟疑一会儿,肿得分不清原本长啥样的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神色,支支吾吾道:“好。”又因为陆兆南方才那一脚而胸口发痛,现在捂着胸口,又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陆淑训,想到方才她的指责,那明摆着就是把全部责任往自己头上推啊!
自己好吃懒做又没碍到她什么事,这伙子人找到自己,还想翻脸无情不认人!作为一个混混,这货要是能吃到半点亏,哪里还能叫混混?大喇喇的往地上一坐,肿成一条缝的眼睛看着陆淑训,道:“我只知道是那叫雪鸣的丫头来找我,还给了我一张银票。”
谢青岚听到这话,顿时冷笑道:“她给了你多少的银票?”以余氏的抠门程度,那多半不是她自己的钱,那么问题来了,那钱是谁的?
还用说么?不是谢家的才有鬼!
“大概五百两吧……”男子口齿有点不清,但这话还是能听清的。陆淑训脸色顿时变得差了,哭叫道:“你浑说!你就将那张银票拿来看看!若是拿不出来,你就别在这里瞎说!”
陆淑训说这话原本是笃定了他一定是拿去赌了,男子抹了一把脸,又因为痛楚垂下了手:“你当老子是傻子?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又不是没听过。”说着,在怀中掏了一番,抽出一张皱巴巴的银票来。
这银票一拿出来,陆兆南一张脸顿时黑得和锅底灰一样。谢青岚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左右看看刘肃和褚青萝,当下往地上一蹲,掩面哭道:“没想到大舅母竟然有这样多的银子,当日让救大舅舅的时候,为何半点银子都不肯拿出来,难道是想要守寡?还是觉得青岚是大头鬼,这才从我这里骗些银两出来?”说罢,重重在舌尖一咬,这才哭了出来。
陆兆南的确是对胡氏不好,但是对于孩子还是很好的,听了余氏的话,脸色愈发难看。陆淑训知道这回是戳到了祖父逆鳞,还是道:“祖父,这不是真的,祖父——”
“还不拉下去!”陆兆南此时怒火就往脑门上冲,怒道,“闹出了这种事,我陆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又是转向了那男子,冷笑道,“淑仪郡主虽说保你性命,却没说不叫你受罪!”顿了顿,“拉下去吊起来,用老子的马鞭抽!”
那男子还没来得及叫出来,就已经被拖下去了。陆淑训也是哭嚎着被拉了下去,陆兆南紧紧抿着唇,一张脸也是板得跟什么似的,此时坐在椅子上,一语不发,连刘肃和褚青萝这两位皇族中人都无暇顾及了。